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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已经饿的不行了,但还是把最肥厚的鸡腿撕下来给晴儿先吃。
这姑娘,真是跟着我受罪了。
晴儿看来真的是饿晕了,一条鸡腿喂到嘴里,一会儿的功夫就吃干净了,吃了东西,她才慢慢的有精神起来,开眼问这是哪儿?
我苦笑道:这是车上。
一只鸡当然不够,老头早又从笼子里抓来三四只,照样炮制好了,他一半,我们一半儿。
我这边是越吃越有精神,胃口简直就是无底洞一般。这两天接连没吃饭,而且还跑了那么远的路,这辈子这样的经历还真是从来没有过!
老头教给我怎么弄,他负责杀机拔毛,我就负责烤鸡。
等两三个时辰过去,一顿说中午饭不是中午饭,说晚饭不是晚饭的大餐终于结束了。
老头食量惊人,他自己足足吃了十只鸡,而我和钟晴儿加起来也有八九只。
三个人撑得都不行了,就躺在车顶上吹风,休息,消化。
虽然这一路上忙活,但是我一直注意路牌上的文字,也注意我们行走的方向。
地图上的地点和文字我已经看了好几遍,现在都烂熟于胸,所以,不用拿出来也知道我现在身处在哪个位置。
过了深水,就是莲荷镇,接着就是马王庄,再下去就是小溪谷……
看来,这辆车没错,老头带着我们走的方向也没错。
只是,不知道这老头这样引导我们,到底有什么用意。那个绝煞道长到底跟他吩咐过什么。
本想开口问,但又想到,既然他是有备而来,我就是问了也没啥用。
我正躺着想心事呢,他却先开口道:“你到灿望干什么?”
我心想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老头还真会装,一路上把我引过来,又是喝酒,又是飙车,还给我送信,这可不都是你安排的么?
想到他是绝煞道长一伙儿的,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回答道:“这个我还用说么?当然是去办事的。”
“哦。”他淡淡回应道。
过了不多时,眼瞅着货车又进入了上坡道,老头起身跨上摩托,冲我说道:“下去吧。”
趁着车速一慢,他把摩托车往后倒了倒,溜了下去。
这死老头子也不怕死,倒着下去可算是摔下去的。如果不是轮子着地,就一定会被摔得连滚带爬,但他却稳稳当当着地。这一手确实不一般。
我一瞧,也不甘示弱,尽管不能像他一样倒着下去,只好调转车头把前轮对准后面,发动引擎,吩咐晴儿坐稳了,手一松,“砰”一下,算是稳稳着地。
老头远远喊道:“开始吧!”说着,一溜烟又跑了,最后一个“吧”字飘在悬崖路上,此时人已经不见。
我又好气又好笑,咬着牙说道:“好!我奉陪到底!”
就这样,一追一赶,两个人又足足跑了一整天。休息了几回,那辆拉着活鸡的货车慢慢又追上来了。我和老头如法炮制,再次把摩托车飞上车顶,三个人开始抓鸡,拔毛,烤鸡,吃个大饱。
说来也奇怪,这个山间道路虽然不宽,但是却车辆时不时能看到,而且几乎看不到任何岔道。所以,货车走了几天,我们就走了几天。
上车,吃鸡,下车,飚车。这就是我们的全部“生活”。
直到第七天,整辆货车上的活鸡已经被我们吃了大半,估计要是司机看到了,要当场哭了。
终于,到了第八天(我也忘记是第几天了,大概是第八天),我门来到地图上倒数第二个路标,也就是长河镇。
我们停车的地方有一个大大的停车场,还有个休息区。跟先前的荒芜相比,这里忽然多了很多人,也多了很多车辆。停车场热热闹闹,有货车、客车,还有不少小车,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大概都是跑出来游玩的。
我不由分说,迅速拉着晴儿去宾馆订了房间,晴儿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也懒得跟我说话,等我把她往卫生间里一推,说了句“你先洗个澡”,她才看上去缓过神来。
出了门,想去跟货车司机说一下,一路上吃了他们这么多的鸡,或许应该赔他们一些钱才行。解释这个的时候,可能还免不了吵一架。
但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当我看见那辆我熟悉的货车时,司机正拿着一块黄黄的东西不知所措。
我上前说明了情况,说是不是要给你们一些补偿?
那司机是个中年人,看上去老实憨厚,看了看我,说道:“不用了,刚才一个老年人说了情况,而且,还给了我们这个东西。”
我一瞧,那不是个金元宝么?
真的假的?
司机掂量了掂量,说这玩意儿我们没见过,恐怕还是真的,很沉重。
我接过来也掂量了一下,果然比一般大小的铁块要沉重。那金元宝不大,比鸡蛋小点儿。
但我听说,就这样一个金元宝,大概能够买一辆车了。如果是古董,那就更值钱了。
我说那是他的事儿,我该给你赔钱才是。司机忙说不用不用,有了这个东西,已经够赔偿的了。
我有些疑惑,这老头如果不是骗子,拿一个金元宝来骗老实人,那难道是个大好人?和绝煞道长一块的,难道是好人?
我瞧着不像。
我偷偷把两千块钱放在驾驶室的座位上,防止老头真的骗人,司机万一血本无归,那就惨了。
想来,这两千块够赔他的鸡了吧。
回到房间,彻底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浑身上下就像是轻了十几斤一样。
……这些天可给风吹日晒的,还在一辆拉活鸡的车上,真是,这样的经历,可算是没谁了。
我去敲晴儿的房间门,叫她去吃饭。她却回道:什么都不想吃,你先去吧。
我想了想说:“那好,我给你带上来吧。”
“算了,我什么都不想吃。”晴儿在屋里回答道。
我摇摇头,心下说算了,这几天把她也累坏了。多让她休息吧。
下了楼,就在人堆里找那老道,还没出门呢,就有服务员跑过来,问我是不是3203房间的客人。我说是啊,那服务员交给我一封信。
我看着信的模样,心道:果然又来了。
拆开信件一看,第一封还是老样子,又是“贤侄”,又是平安归来。第二封是爷爷的笔迹,内容也和前面两封差不多。
我合上书信,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心说老头还真会跟我绕弯子,明明你就整天跟我呆在一块,把鬼模鬼样地把信塞给前台,再由前台给我。
多此一举么。
这老头真是,——好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