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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若晜一喊,我和刘古碑迅急转身,三人快快地走到弯石壁前倚坐下。
轰隆隆!
果然从门外传来巨大的轰声。
若晜耳尖,我和刘古碑注意力全在了那个石角上,若晜先听到了过来时的脚步声吧。
而此时巨大的轰声似抬着什么东西又放下的样子,反复响,不是来开门的。
此时才注意,大铁门边框上的粗铁管子和石框壁没那么严实,外面有光亮透进来,刚才关进屋里只想着怎样出去,倒没发现可以从门缝里看外面的动静。
和刘古碑轻轻地走到门边,扒了门缝一看。
我一口冷气堵在了胸口。
是那些单眼的守卫,此时抬了石棺放在了门外的空地上,出出进进,全抬进来了。
跟着又是整齐的咔嚓声,列着队的白纸人阴兵执着青铜剑列队进来,就象我们在平台上看到的情形一样,两人一组一头一尾守了石棺。
估摸时辰应该是晚上了,这是收工下班的样子呀。
轰声消失,白纸人阴兵守着石棺一片安寂。
胸口又是一阵翻涌,我想起了那些工匠拼命朝着自己嘴里填黑尸灰的情景,最后自己把自己活埋了。
不是冲我们来的。
我小声地问刘古碑:“师傅,一直想问,又怕你烦。”
刘古碑接口说:“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也正是老祖厉害的地方,骇人呀。”
刘古碑说着脸上又黑沉了起来,“这是在制造活人阴兵!”
活人阴兵?我也是心头一沉。
“难不成要打大仗?”刘古碑咕噜着,“这么说吧,你见过白纸人阴兵,其实就是借物还魂的把戏,伤的只是物,这个不同了,可是活生生的人,你跟我说过半月山上活体养魂的事,那只是准备阶段,现在就到了最后阶段,这些人被施了咒,全成了活人阴兵,而且只听主人命令。看到那些黑尸灰了吧,那也不是随便的鸦狗尸灰都能用的,必是与最后要攻打的目的地相关联的鸦狗之灰才能用。这些活人,养大了身体内的魂灵,最后被下了死咒,只听一个人,只办一件事。”
“白纸人阴兵虽然也强大,但类似工具,只会一个方向硬拼,而这些活人阴兵炼成后就不一样了,因为是活体,所以有思维,有头脑,但却只想着如何按一个人的指令把一件事办成,这是最可怕的,他们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就象岛国的忍者一样,会想各种办法办成事情,办不成事,会自行了断。”
我接口说:“师傅,可不可以这样说,那些人,先就被高人施了指令性的魂,然后借着自己的活体养大,人魂一体,最后又被装入了一个只有一条命令和一件事的系统,成了活死士,是这样吗?”
刘古碑一点头:“小子越来越灵光了。”
“那也就是说老祖正在炼,还没炼成吧?”我问。
刘古碑说:“是的,石棺石洞,阴灵灌通,现在就是最后一步了。”
又一下轰然明白,石棺的终极作用,还是要把凿石棺的人最后炼成活人阴兵。
半月山上看到的疑惑此时轰然解开,一切全是为了这个终极目的。
但却更大的骇然升起:一个人,一条令,一件事!
一个人好理解,当然是老祖。
但究竟是一条什么样的命令,或者用刘古碑他们这行的行话来说,是一个什么样的咒诅,和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刘古碑看我愣愣的样子,又一笑说:“你是不是在想那晚师傅和那些白纸人阴兵交手时,桃木剑根本刺不进,只有咣咣的响声的事吧。”
老小子又以为我在心里瞧不起他,我索性一点头。
刘古碑说:“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但刚看到了老祖的制做过程,我明白了,这些白纸人阴兵,只是被涂了蛇粉还有骨粉,最后鸦狗尸灰唤起,也就是说,他们只会寻一种气味,就是骨粉的气味,只会找一条阴路,就是鸦狗所在地的阴路。说白了吧,他们就是干寻路挖洞的粗活的工具,是为那些活人阴兵开路的,最后成事,还得靠那些活人阴兵。他们身上根本无魂无灵,所以桃木剑下去,就如同戳硬纸板了。先前跟你说过气场的事,现在连起来一想,你明白了吧。只是,他们只找若晜,倒是让我害怕呀。”
我更特么害怕呀!
听刘古碑这么一解释,这只能是一个指向:古碑村!因为若晜就是从那出来的。现在若晜身上,满是我洒的香水,所以这些如刘古碑所说的没有思维的白纸人阴兵确实还发现不了若晜就在他们眼前。
老天,这全是和古碑村下的秘密宝藏相关。
但我现在却不这么认为了。以前认为,就是想要地下的宝藏。但看到老祖的这番搞法,那里面,绝不仅是宝藏呀。而且风衣哥跟我说的古碑村下的秘密,根本没有跟我说全,秘密的背后,也就是巨大的宝藏背后,还有着更骇人的真相。这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了,因为这番周密的计划,仅是去取个宝,凭了老祖的本事,不管你设多少机关,他也能轻而易举地破开,还用得着这番折腾么。
但这些疑问只在我心里,事情还真的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包括刘古碑,虽然跟我那番的煽情,我还是不相信,一句装大逼的“帮我就是帮自己”根本无法全打消我的疑虑。
越深入越诡异呀,我心里真的骇然一片,“一个人一条令一件事”,绝不仅是简单的“老祖下令去取了古碑村下的宝藏”这样简单!
突地脑子一跳,我问:“师傅,你先前说那骨头,是近三四年内死的人的骨头?”
刘古碑点头说:“是呀,不是跟你说过么。”
我说:“师傅,我其实是想说,古碑村的灭村惨事也是发生在三年前,而我,也是第三任太平间的保安!”
我特么就是故意的,我就想试下你老小子半遮半掩的深浅,太平间和老张的暗室,风衣哥说过,那就是一个饲阴还阳的道场,我一直怀疑,这个道场的主人,就是刘古碑,所以,趁现在大家都生死未卜的,索性试一把。
刘古碑脸上突地一沉,异常烦躁地说:“又来了,又来了,这什么地方什么时侯,你还搞你的十万个为什么呀!”
老小子避而不答,我心里却是了然,迟早这页书的帐,我得和你算清,我心里冷笑一片。
看看没有了动静,我和刘古碑重新走到那个石角。
牢固,阴冷,无缝无隙。
刘古碑弯下腰,这里敲敲,那里摸摸。
又从袋子里摸出手机,按亮屏幕,贴在石壁上上下滑动。
怪了!
竟有反光!
如镜子的反光一样,还暗晃着一圈圈的光圈。
我心里一跳,看过一个电影里面有赌石的桥段,一块毛坯,用专业的小手电贴面照上,内行人可以对里面究竟是不是宝估个八九不离十。而现在手机亮屏光贴石滑过有光圈,这只能说明一个道理,这处的石头细心打磨过,而且极有可能中空。
刘古碑突地嘿嘿两声冷笑:徒儿,你和你小娘子可以一起睡觉了。
什么话呀,我不理。
刘古碑收起手机,退后几步,对我说:“脱衣服。”
我一愣,特么就算我和小娘子要睡觉,也不是在这里好不好。
刘古碑见我发愣,索性走上来,三两下把我的上衣脱了。
一下蒙在刚才反光的那处石壁上,示意我过来按住贴好。
原来是这样。靠,是我想法太猥琐了么。
刘古碑从黑口袋里掏出一个木柄锤来,老小子黑口袋里面啥都有呀。
扑扑扑!
绕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圈一下下地砸了起来。
闷响,不注意,还真的听不到。
原来老小子是要砸开石壁又怕响声惊动阴兵呀,所以用衣服垫着,消音还可吸灰,聪明呀!
扑~~~~咔~~~~
锤头明显朝里一凹,刘古碑帮着我一起将蒙垫着的衣服包裹着的一块碎石块拿了下来。
真的镜面一般,还真的如轻碎镜子后只有一块一样,拳头大小,但有清凉的风呼地吹进来。
哇呀!
真的有个洞!
凉风,无腐味!这是通外面呀!
来不及细看,又将衣服蒙上,扑扑,两下,两个大碎块,上衣大小的一个洞子露了出来。
朝洞口一看,白亮亮的,但还有石阶。
“赌了,进!”刘古碑收起东西,却没还我上衣,包了三块石块,走最后。我牵了若晜,跨进洞口,沿阶而下。
刘古碑下了两阶,返身将衣服里的三块石块细心地补圆,还从黑口袋里掏出透明胶带拉了裂缝,还别说,从这边看,不注意,猛然看去还得费些神才能发现,想来那边本是镜面一样,这样的贴合,就算是进来人了,也得费些时间才发现吧。
沿阶而下,还是白亮亮的,这是白天?还是在外面的白天?
哗哗哗!
竟是流水声。
猛下一段,眼前突地一阔,竟是一条白亮亮的河流!
那些白光,是河水的反光。
四下乱看。
内心突地一片沮丧,因为我发现,这根本就是山体里的一条暗河,根本不在外面,而且,这河水诡异地太过白亮,竟能自己反光,照得周围也是白亮亮的一片。
河倒是只有一米多宽的样子,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准确地说更象水沟,太长,姑且还认为是河吧。
我们就是在一条大洞子里,只是这个洞子得有十多米高吧,置身河边,如果不抬头,还真的疑心在外面。
看河水白亮,能反光,却不透明,根本看不到底。
本能地伸手想去探下河水,刘古碑在身后一声厉吼: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