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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贵妃的贴身侍女看着沈沛凝现在这样子也是可怜,不由开口求情道,“主子,或许王妃也不是故意的,想想她也没这个胆子敢在今日这个场合下,明目张胆的藐视您。”
这个宫女这么一说,也算是于情于理,沈沛凝赶紧抓住机会解释,“熙贵妃娘娘,臣女属实不敢藐视您啊。”
就在事情还有一丝转机的时刻,就听到冥殊羽浑厚的嗓音响起,“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母妃乃是贵妃,高高在上岂是能让她这个王妃随意玩弄的?难道王妃就想这么算了吗?可把皇家放在眼里!”
冥殊羽身为摄政王,他的话很有权威性,他嘴上是在指责沈沛凝,可目光却冷冷的瞧着熙贵妃,他这就是要让熙贵妃知道,她一心想要提携的这个沈沛凝,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女人。
其实早前熙贵妃是有意提携阮琉璃,但被阮琉璃拒绝了,如今冥殊羽想要兵权,不免会和辅国大将军走得近些,熙贵妃便顺水推舟想要提携沈沛凝。
但今日看来,沈沛凝还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原本熙贵妃还因辅国大将军的情面上,没对沈沛凝做什么,可如今冥殊羽这么说,倒让她更看不惯熙贵妃了,冥殊羽和熙贵妃母子情份本就单薄,今日冥殊羽如此维护熙贵妃,也是难得。
熙贵妃的面容越发冰冷,“哼!你这个心怀不轨的丫头!果真是胆大包天!”
阮琉璃冷哼一声,随即看向熙贵妃,“熙贵妃娘娘,事实已经摆在面前,王妃这是对您大不敬,定不能轻饶了她!”
熙贵妃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沛凝,她的所有好心情,都被沈沛凝给毁了,她今天若是不好好惩处沈沛凝,若是传出去,那么她这熙贵妃的威仪定会大打折扣,尤其是被自己的儿媳妇玩弄于鼓掌之中,日后也会更加不将她这个熙贵妃放在眼里。
后宫之中,尔虞我诈,今天这一出,难保日后不会有人揪着这个牡丹和芍药的问题不放。
熙贵妃淡淡的扫了殿下的沈沛凝,心中浮出一丝坚定,她若是不表态,便是承认了自己只配芍药,这无疑是在有损她的威严,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她都不能手下留情,沈沛凝既然如此大胆,就得承受大胆的代价!
“来人!”,熙贵妃沉声开口,陰沉的语调森森的传入沈沛凝的耳里,沈沛凝心里不由得一缩,下意识的抬眼看向熙贵妃,却是在看到熙贵妃满眼寒意之时,心中更是冰凉。
她知道,今天定是逃不掉了,不仅如此,她从此以后在熙贵妃的眼里,也将变得一文不值,甚至是讨厌!
想着接下来等待着她的惩处,沈沛凝满心的惶恐与不安,仿佛置身地狱。
大殿之上,众位宫人都在禁不住瑟瑟发抖,她们是想看好戏不错,但却没有料到,熙贵妃竟然在宴席之上,当在冥殊羽的王府里,给沈沛凝这么重的刑罚!
五大酷刑之一的拶指!
五大酷刑曾被禁用,在这二十年间,才重新出现,但不是重罪,一般鲜少使用五大酷刑,看来,沈沛凝这一次怕是将熙贵妃得罪得不轻,竟搬出了这样的酷刑,这下沈沛凝,有的好受了。
璇玑冷冷的看着此刻惊恐的沈沛凝,思及方才沈沛凝被赞美时的洋洋得意,她们心中的幸灾乐祸更加的浓烈。
“沈沛凝,本宫本想好生待你,却没想到你如此待本宫,今日,本宫便只对你稍加惩处,你好之为之。”,熙贵妃冷声开口,云淡风轻的语气,好似她口中所说的‘稍加惩处’不过是关关禁闭而已,但聪明人却是看明白了,熙贵妃这是在立威啊!
她是在告诉所有人,她惩治人的手段可是多不胜数,足以让人痛不欲生,那些个心怀不轨的人,都休想动什么幺蛾子,她可不是好惹的!
熙贵妃这时还不忘问了冥殊羽一句,“羽儿,母妃责罚你的王妃,你可有意见?”
冥殊羽回道,“今日的确是王妃冒犯母妃,属实该罚,儿臣没有任何意见。”,冥殊羽说话的时候,面容是那般淡然,仿佛沈沛凝根本就不是王妃一样,在官场摸爬滚打许久的人,都会是这样一副冷情的样子,在利益权衡面前、在荣辱面前,一个王妃又算得了什么。
沈沛凝知道没有人可以帮自己了,她哀求的看着熙贵妃,今日的一切来得突然,方才乱了心,她本还可以想想办法,将事情推到其他人的身上,可是,现在……
事已至此,罪名已定,等待着她的酷刑,她不敢去想象。
看着摆在沈沛凝面前的刑具,众人只觉得浑身冰凉,沈沛凝的脸色早已经惨白得吓人,还没有触碰到刑具,便感觉到手指似废了一般,疼痛钻心,熙贵妃怎么这么狠心?她是要毁了她吗?
“熙贵妃娘娘开恩啊,饶臣妾一次吧,臣妾再也不敢了。”,沈沛凝双眼惊恐与哀求,她要是真的受了这拶指之刑,这双手以后怕是毁了,她这一手绣工在手,毁了这双手,她以后就什么也不是了。
沈沛凝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素来心高气傲,凡事都要胜人一筹,如今又被熙贵妃废了双手,怕是只会遭人唾弃与鄙夷,名声也跟着一落千丈。
不,她不要这样!
可内心的歇斯底里,也终究是无力且无用的。
“还愣着干什么?”,熙贵妃不悦的催促一旁的宫人,无视沈沛凝的求饶。
宫人上前,沈沛凝想逃,却被宫人牢牢按住,匍匐在地上,狼狈不堪,只能看着自己的十指被固定在刑具之间,还没来得及害怕,一阵钻心蚀骨的痛便由十指窜进四肢百骸,最后直达心里。
“啊……”,沈沛凝承受不住,痛呼出声,疼痛几乎将她淹没,整个身体不住的颤抖,一阵疼痛还未褪去,只感觉十指再一次被挤压,又一波的疼痛袭来,沈沛凝痛不欲生,只有不停的呼喊,“痛……熙贵妃饶命……饶……饶命啊……”
满殿众人都惊恐的看着这一切,他们早听说过这拶指之刑,十指连心,那痛更是无法言喻,此刻听见沈沛凝那痛苦的呼喊,瞧见她被刑具夹住的十指早已血肉模糊,心中一阵一阵的犯凉,顿时也庆幸,受刑的不是她们自己。
沈沛凝平日里温婉优雅的模样,早已经不复存在,今日之后,沈沛凝的这一双手,怕是真的毁了,思及她那精湛的绣技,以后沈沛凝纵然是能够拿针线,却也绣不出那么好的东西来了,再加上今日惹出这么大的事情,她这个沈家嫡大小姐也是名誉扫地。
熙贵妃却是冷冷的回应着沈沛凝的求饶,目光淡淡扫过殿下的各位官宦嫡女以及后宫妃嫔,十分满意她们此刻脸上流露出来的畏惧,她要的就是众人对她的敬畏。
“啊……饶命……饶……命……啊……”
沈沛凝的痛呼一声一声的在安宁的耳边回荡,格外清晰。
璇玑面容淡然,但是心里却是怡然自得,万般轻松的看着沈沛凝此刻痛苦的样子,沈沛凝能有今日,全是她一手设计,她却一点怜悯都没有,反而得意的看着沈沛凝。
酷刑还在继续,沈沛凝早已经痛得没了力气,更是晕了过去,宫人没听见熙贵妃喊停,便拿来冷水,泼到沈沛凝的身上,凉意袭来,沈沛凝清醒之时,疼痛便随之传来。
“啊……”,沈沛凝嗓子已经嘶哑,早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了力气,整个人极其狼狈的趴在地上,继续承受着不知何时才会停止的刑罚。
这样的痛,让沈沛凝生不如死,一想起她这双手算是毁了的事实,一颗心更是痛得无以复加,对未来满心的恐惧,她该怎么办啊?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冥殊羽身侧的钟浦,忽然低声问了冥殊羽一句,“殿下,王妃都伤成这样了,您还打算眼睁睁的看着吗?”
冥殊羽微微皱了皱眉,他才是将沈沛凝推上风口浪尖的罪魁祸首,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用意,但他也知道沈沛凝不能死,不然他无法想辅国大将军交待。
冥殊羽看了一眼熙贵妃愤恨的目光,知道熙贵妃此刻难消怒火,若无人上前劝阻,只怕这责罚一时半伙还不能停。
冥殊羽来到大殿中央,鞠了一躬,恳求熙贵妃,“母妃,王妃已经受到惩罚了,还望母妃开恩。王妃若是再罚下去,这双手便废了!”
熙贵妃的语气仍旧很冷,“羽儿,方才母妃可是问过你,你也同意了,又何必出头?”
冥殊羽紧了紧唇角,坚定道,“母妃,看在辅国大将军的份上,饶她一命吧。”
此话一出,熙贵妃顿时微微一怔,赶忙命道,“停手!”
沈沛凝的责罚忽然停了下来,她浑身摊在地上,满头的虚汗,虚弱的喘着呼吸,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