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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府,一向是门可罗雀,今日却是来了皇宫的仪仗,让不少好事之人都驻足观看。
传旨的太监已经进了质子府快一个时辰,却是半句话也没让人递出来,无人知晓这位质子是走运,还是在被惩处中。
不过皇帝下旨,要为霍靖关指婚,早已是街头巷尾的头等话题。
毕竟没人愿意把培养多年的女儿去嫁给一个对家族无益的质子,弄不好还会被冠上通敌卖国的罪名,那可是祸连满门。
倒是有些小官员打着要嫁女儿的主意,能被皇帝重视,他们才有机会升官发财,这次无疑是个好机会。
且说质子府内,传旨太监等的直擦汗,就怕这么一直等下去,回去脑袋就没了。
可请不到神医,他也无法回去复命,脑袋同样要丢掉。
对于太监的为难,内寝中的霍靖关和君不离并不知晓,就算知晓也不会在意。
此刻霍靖关身上的几道大穴,都被银针封住,脸色因解毒而痛苦的扭曲着,俊朗的容颜已看不清本来面目。
为了能让霍靖关撑住,君不离已经耗损了五成内力,汗水早已湿透了长衫,却全神贯注,不敢有半分的分心。
一直到日落时分,霍靖关吐出一口毒血,君不离这才收回内力,脚步却是虚浮不已。
“你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了五分,剩下的需要每个三个月清除一次,一年后你便无需再用内力压制毒素。”君不离面带欣喜之色,上扬的唇角为他增添了几分男人的魅力。
“有劳师叔了。”几乎用尽力气,霍靖关才说出这么几个字。
“你现在最需要的,便是卧床休息,顺便把你的伤一并养好。”扶着霍靖关躺下,君不离抬手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压低声音道:“外面已经安排了人守护,你只管放心休养,在你的情况好转之前,不要再想着出去。”
霍靖关无奈一笑,便昏昏沉沉的睡下。
以他现在的情况,即便是想要离开,也得有那份心力才行。
为霍靖关处理好胸前的伤口,君不离歇了几息的时间,便迈步走出去。
等在厅中的太监见君不离出来,忙行礼问安,“君神医,皇帝陛下请您进宫一趟,还请君神医……”
“没见到我师傅已经累了吗?你们皇帝想要请我师傅,也得我师傅有力气去才行,明天再说吧。”小童忙上前扶住君不离,语速极快的截断太监的话。
不给太监再说话的机会,小童已经扶着君不离去隔壁的屋子休息。
太监憋屈的脸都红了,可他却不敢有半句牢骚。
这世上谁人不知,君神医不论走到哪里都有高手护航,一旦言辞不当,便可能被这些高手杀人于无形。
再者,惹恼神医,只怕皇帝陛下会把他给鞭尸,连祖宗八代的坟都保不住。
“去查查,皇帝老儿请我进宫,所为何事。”君不离泡在药浴里,对小童吩咐一句。
说是让小童去查,倒不如说是让隐匿在暗处的高手去查。
这些保护君不离的高手,都是欠了君不离人情,发誓一生跟随,誓死保护君不离之辈。
其实以君不离的身手,根本不需要有人保护,莫说他的武功修为,就是他的医毒双绝,也没人敢前来招惹,不论身处何地都会被奉为上宾。
是以,这些以前在江湖上颇有名气的高手,在君不离身边不是充作跑腿的角色,就是轮流来保护霍靖关,或是帮他培养暗卫。
皇宫之中,等了一天却只等到一句君不离不能来皇宫的回复,皇帝气的砸碎了一套白玉茶盏。
不过皇帝也只能借此出气,却不敢把君不离怎样,否则他这皇帝也是做到头了。
尤其是君不离的另一个身份,别人不知道,皇帝却是知晓,除了隐忍他又能如何?
“既然君神医身体不适,那便送些补品过去,明日再去请,一日不来便日日前去相请。”皇帝火气消散后,立即下达口谕。
至于皇帝口中的补品,自不是那些寻常之物,否则与羞辱君不离没有区别。
“都是臣妾不好,让皇上为臣妾忧心了。”四妃之首的贵妃,眼含泪花,感恩又歉疚的开口道。
看着自己宠了近二十年的爱妃,皇帝的怒火彻底消失了,托起她的手道:“爱妃的身子要紧,朕不信以九五之尊的身份,尚不能让君神医来为爱妃诊治,除了这天下不能拱手相让,只要君神医想要的,便是倾尽全国之力,朕也会应了他。”
“皇上……”贵妃感动的落泪,侧首依偎在皇帝胸前。
只是前一刻满满爱意的容颜,这一刻却阴沉恐怖。
旁人羡慕她荣宠六宫,可谁又知道,她这四妃之首不过是个替代品,永远也取代不了皇帝心中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女人的地位。
仅是一瞬间的表情扭曲,贵妃便又恢复了娇柔的笑意,只要她这张脸还在,皇帝对她的宠爱便不会少半分,这是后宫其他女人,永远也求不来的福泽。
“臣妾知道,有皇上对臣妾的恩宠便足以,切不可为臣妾劳民伤财,皇上乃是千古名君,决不能因臣妾一介妃嫔,而毁了皇上的圣明,否则臣妾唯有以死谢罪了。”贵妃起身,后退两步向皇帝行礼,娇美的脸上有着决绝之色。
皇帝眼色沉了沉,仔细的凝视着贵妃的容颜,却是在透过她去看另外一个女人,只有在这种时候,1;148471591054062皇帝眼中才会有深不可窥的浓情厚意。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皇帝才伸手将贵妃扶起,面露欣慰道:“贵妃的贤德,朕心中有数,今日时辰不早,爱妃早些安歇,朕得空再来看你。”
“皇上日理万机,臣妾不能分忧,只盼皇上能爱惜龙体。”贵妃小意温情的说了一句,这才行礼道:“臣妾恭送皇上。”
摆摆手,皇帝转身离去,只是眼中却多了几分落寞与遗憾之色。
再相似的皮囊,终究只是表面相似,骨子里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他能宠爱的方式,也只是留住她的性命与容颜。
确定皇帝离开自己的寝殿,贵妃便挥退了宫人,独自坐在贵妃椅上,恨恨的道:“再像你又有何用?距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可我穷尽一生去做你的替身,却连问鼎后位的机会都没有,倒是让那个女人得了先机,每到初一十五,也只有那个女人有资格让皇帝前去!”
贵妃面色狰狞,浓浓的不甘与愤恨,却不能与任何人分享,包括她唯一的儿子——秦克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