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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逸飞望着罗云裳,十分艰难地说道,“纪小姐,那边出了点事。”话音未落,陈逸飞就清楚的看到最后的一丝血丝从罗云裳的脸庞上褪净,那双常常带着笑意的眼眸被涌上来的绝望所填满。
罗云裳是绝望的。
可又是心知肚明的。
她明知道纪兰舟还未想起她。
她明知道,在现在的纪兰舟中占着最重要位置的人是纪洛裳。
她明知道,她能够嫁给纪兰舟是一场交易,要不是纪洛裳强逼她给纪兰舟生一个孩子,她又怎么会挑衅般的提出要嫁给纪兰舟,从而有了这一场婚礼。
她明知道,就算她真的成为了纪太太,可能面临的那种三人行的不堪跟尴尬局面,可是她还是答应了嫁了。
她放纵了自己心底的欲=望,从而成灾。
罗云裳苍白一笑,说到底其实是她的咎由自取吧!
陈逸飞看到罗云裳的样子眼中担忧更胜,嘴唇张了张想要安慰两句,可是任凭他平日里如何舌灿莲花,到了现在哪怕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到了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
罗云裳从陈逸飞的眼中看到同情,当然不只是陈逸飞的眼中。
她想,恐怕是在场的所有人吧。
一个女人在结婚的前一刻,那个即将要成为她丈夫的男人不见了,还是为了别的女人,这样已经不能用难堪的来形容的境况,除了恨她到骨子里的人,都不会吝啬于一份同情吧。
可是,她不需要啊。
罗云裳推开陈逸飞的扶着她的手。
再被放开的那一刻,她是觉得身子有些发软的,尽管摇摇欲坠,可是她拒绝被搀扶,被同情。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挺直背部迈动着僵硬的双腿,努力保持着罗家女儿应有的仪态,一步步的向下走去。
蹬蹬——
这是高跟鞋与木质地板接触发出来的声音——
那个男人,她爱的那个男人,离开的那样的猝不及防,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急切到如此的地方,甚至连一句话的交代都没有就把她扔在这里。
若是,他对着她,哪怕是电话,短信亦或者任何方式告诉她,你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那么她会等的,哪怕等到天荒地老也会等。
可是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就那样的转身离开。
痛吗?
罗云裳努力的呼吸着,可能是造型师为了让她的身段显得更加的美丽,所以把胸部给她裹的太紧了,所以影响了呼吸吧。
不过,无妨了。
这种小事她真的没有时间注意。
因为她的心已经麻木了,什么感觉都没有。
长长的拽地婚纱铺满了暗沉的木制楼梯,在罗云裳的走动间缀在裙摆上的钻石在从玻璃窗照进来的阳光下闪动着璀璨的光芒,那样的美丽,恍惚一个美好的梦境一般。
罗云裳走下旋转楼梯,爬上正中央的舞台,这里本来是要见证她成为纪兰舟妻子的地方。
她看到了站在的等待的牧师,然后冲他弯唇一笑,笑容灿烂。
然后,以最优雅的姿态整理有些乱的裙摆,她要证明雷管家这些年的心血不是白费的,罗云裳也可以优雅高贵如公主。
接下来应该是怎么样来着——
罗云裳的眼眸微微敛起,脑海中出现的是纪兰舟,那个她已经爱上男人的身影,似乎在听到牧师问,“纪兰舟先生你是否愿意娶罗云裳小姐为妻”的时候,回答是的那个声音。
带着白色手套的手被拖起来,拿过一旁早就选好的钻石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最后在大家的祝福中幸福的拥抱,亲吻。
头部缓缓地仰起,接吻的时候应该是这个角度吧。
纪兰舟的吻与他的人不同,炙热而不容拒绝,稍稍反抗换来的就是如同野兽般的撕咬,那简直是恨不得把她连皮带骨的一起生生吞进肚子。
在很久之前的时候,她是那样恨着这个男人,她讨厌他的强硬以及不择手段,可是后来,渐渐地爱上了。
爱上一个人就会无条件的包容他所有好的,不好的,罗云裳想,她现在就是这个样子的,连带着对他的吻也是无比的怀念的。
可是罗云裳知道,她现在也只能怀念而已。
那个吻,那个属于男女之间比初=吻,还要神圣的存在永远不在出现了。
眼泪从罗云裳的眼角滑落,眼皮闭合的更紧,休息一下,她现在只想休息一下,这几天她已经没有好眠了,所以很累,之后,她似乎她听到耳边有尖锐的叫声响起。
罗云裳却懒得去管,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有什么事还是等她睡醒再说吧,之后发生了什么罗云裳是不清楚的,因为她的世界从这刻起一片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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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这出戏很是精彩呢。”当电脑上的视频最后定格在穿着一身白色婚纱的女人倒在地上的时候,坐在椅子里看着津津有味的教官这才舒了一口气,扬眉对已经走进来好一会的男人说道。
闻言,男人抬手撩起女人的一缕垂在肩膀上的发丝放在手指间把玩,呼吸着鼻翼间那种属于玫瑰花的香味,他脸庞上露出淡淡地笑容,“我说了,要帮你出一口气的。”
“嗯。”教官点点头,然后伸头过去,下巴在键盘的空格键上轻轻一点,已经停止的画面再一次播放起来,她又靠回柔软的皮椅里,即使在这过程中因为男人并未放开她的头发有一大缕发丝直接被拽了下来也是面不改色的,就像发丝不是长在自己的头上而是别人的头上一样。
男人看着在自己手指间纷纷扬扬的发丝,很是无奈的说道,“都不会提前说一声吗?又扯痛了吧。”说着另一只空闲的手抬起来放在教官的头发上很是轻柔的抚摸着,那样是像在安抚受了委屈的宝贝,也像是在抚摸什么稀世珍宝。
教官连看都没有看,一脸不在乎的说道,“不碍事的。”不过一些头发而已,比她所受过的疼,吃过的苦实在太不值得一提了,以至于连引起她注意力的能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