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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再次的问话，凌宏昱心底的悲恸漫起。
此刻的他，再也不是外人眼中高高在上、叱咤商场、呼风唤雨的凌少，只是一个卑微到尘埃的男子。
犀利的黑眸褪去凌厉，有的只是满满的歉疚和乞求：“晓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一定……”
伊晓楠摇头拂开肩上的大掌，丝毫不为之所动，虽然硕大的杏眸还噙着泪珠，其中却透着不容分说的坚定，再一次重复问：“当初的约定作数吗？”
看对方依然无动于衷，伊晓楠伸手按上自己的小腹，紧紧盯着眼前神态复杂的男人，这个自己所谓的丈夫，嘴角牵起一抹决绝的弧度，启唇残忍地一字一字道：“我怀上这孩子就是为了彻底离开你……”
忽略对方眸中的所有的情绪，伊晓楠让自己的心坚硬，不受他任何影响，无波地开口：“倘若当初的协议无效，那我还要这个孩子干嘛？”
听到她毫无感情的话语，凌宏昱瞳孔骤缩，牢牢握住她的手腕，力度大地几欲捏碎她般：“你要做什么！”
伊晓楠丝毫无所畏惧地仰头与他对视：“字面的意思。”在对方越来越深邃的黑眸中，再次问，“协议有效吗？”
盯着眼前如此铁石心肠的女人，凌宏昱整张俊脸绷地紧紧，艰难地开口：“你就这么狠心吗？肚子里的可也是你的孩子！”
伊晓楠嘲讽地扬起唇角：“这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是不是太可笑了？过去两年里，你如此待我的时候，可有觉得狠心？可还记得我是你的妻子！”
因为对方，伊晓楠好不容易收敛的情绪再次外露，觉察到自己又被他影响，立马深呼吸几番，平复心情，重新恢复了那副无波无澜的无心姿态，启唇毫无感情地望着对方：“凌宏昱，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协议有效吗？”
她要证明，她已经对他死心，她离了他能过得更好，不会再和以前那样傻傻地以他为中心，任他折磨还能如此隐忍。
她要证明，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对他已无任何爱意。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用腹中的胎儿，换得自己彻底的自由。
牢牢盯着对方，忍耐着手腕上的疼痛，眉头也不皱地一下地回望着对方，丝毫不退步。
偌大的客厅，一高大的男子与一娇小的女子，就这么静静对视着，静默地令人心悸。
良久，伊晓楠轻轻牵起嘴角的弧度：“好，我知道了。”说完用劲甩开对方的手，转身便走。
“有效！”凌宏昱立马眼疾手快地再次拽住她，分明见到对方眼中的狠决。
丝毫不怀疑，她这么转身一走，一离开自己的视线，那还未成形的胎儿，就会被她亲手扼杀，再次消失……
听到他的话语，伊晓楠心底狠狠松了口气，纤纤玉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小腹：幸好，幸好自己赌对了。
转身，依然那是那副不显山露水的模样，伸手：“那就请凌少把离婚协议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