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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西乡卫生院就在乡政府旁边,两个医生三个护士五个人。
医生是原来的村赤脚医生,在县医院学习了半年,对付头疼脑热还是有一手。护士都是半老徐娘,打针的水平不敢恭维。我曾经在卫生院打过一次针,护士扎针的手法与握锄头把没有区别,一针扎下去,往往会让人倒抽一口冷气。
薛冰和盘小芹看到我背着柳红艳一溜小跑,知道出了事,也跟着我到了卫生院。
盘小芹急得快要哭出来,大呼小叫地到处找医生。乡卫生院不大,她的叫声立即引来了正在吃着饭的医生,手里还捏着筷子,看到披散着头发伏在我背上的柳红艳,赶紧安排我背到医疗室,放在一张铺着白被单的小铁床上,连筷子也来不及放下,一手捏着筷子,一手拿起红艳的手腕,试着她的脉搏。
忙碌了一阵,医生舒口气说:“问题应该不大,打退烧针。”
盘小芹一急,脱口而出道:“你看准了?”
医生白了她一眼说:“谁能打包票啊?”
盘小芹扯着医生的衣袖说:“你是医生,你说没事就没事,真有事,你跑不脱。”
医生就急了,甩开盘小芹的手说:“只有铜匠铁匠,哪里有什么包匠。”说完双手一摊,无奈地说:“卫生院就这个鬼样子的设备,我又不是扁鹊华佗。”
盘小芹还想说什么,被薛冰拉住了,她轻声对医生说:“医生,你看柳书记都是晕迷状态了,怕不是打针退烧针的事吧。”
医生心虚地一笑,说:“薛老师,如果你们觉得方便,送县医院是最好。可是现在我这里也就这么点药,水平你也知道,真有什么大病,我们也检查不出来。”
我就想起郭伟的黄包车了,赶紧拿出电话给他打。
郭伟二话不说就开车过来,带着我们就直接往县医院奔。
郭伟咬着腮帮子认真地开车,我坐在一边,后面薛冰和盘小芹一左一右把柳红艳夹在中间,盘小芹不时探着柳红艳的额头,带着哭腔催郭伟开快点。
星星点点的乡村灯火通明,不时有鞭炮声响起。乡下人已经开始谢灶了。我暗暗祈祷灶王爷,救苦救难的灶王爷啊,你可要保佑你的子民,千万别出事啊!
车过老鹰嘴,看到前方有摩托车过来,我对郭伟说:“应该是郝所长回来了,告诉他吧。”
郭伟点头,把车停在路边,果然就看到郝强缩着脖子,几乎是伏在摩托车上过来。
我伸手呼喊着他,郝强刹住车,很意外地看着我。我说:“柳书记烧得厉害,在车里,我们送她去县医院。”
郝强怔了一下,立即扑倒车边,焦急地喊:“红艳,红艳,你怎么啦?”
柳红艳虚弱地睁开眼睛,嗫嚅着说:“你回来啦?我没事。”说完又合上眼睛,急促地喘气。
郭伟让郝强上车,叫我把他的摩托车开回去。我点头,看着他们的车尾灯越来越远。
摩托车这玩意我开过,不过只开过两轮的,边三轮还是第一次开。我心里有点胆怯,摆弄了半天,车轮移动了,一阵呜呜叫的北风吹来,刹那间,我遍体冰凉。
夜色把我全部笼罩起来,路上就只有孤零零的我和一台吐着粗气的边三轮,一只老鸦从夜空飞过,丢下几声凄厉的叫声,北风吹得路边树林里呜呜怪叫,偶尔有一两只野兔子从我的车灯里蹿过去,奔入枯草丛里。
老鹰嘴就像一头怪兽一样张着大口,我抬头看了一下,仿佛看到赵德亮的坟头上亮起一盏灯,灯下似乎站着赵德亮,心里一惊,差点把车开下了山崖。背上冒上来一阵寒意,恐惧从头发梢尖传下来,顿时感到脚软手酸。
远远的看到月白嫂家里亮着灯,我决定下去,去月白嫂家,我不走了。怕!
摩托车拐下公路,沿着机耕道我突突把车开进了老鹰嘴村。
摩托车的声音惊动了乡民,他们从屋里探出头来,热情地招呼我。
我顾不得回答,专注而认真地架着车。
车到月白嫂家门口,她听到声音,开门出来,看到我,惊得嘴巴张开,眼睛瞪得老大。
我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进了她的家门,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张开口吐着粗气。
月白嫂静静地看着我,给我端来一杯开水,看着我喝下,轻声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就把柳红艳发烧送医院的事说了一遍,但我没说在老鹰嘴看到了赵德亮的影子,我把空杯子递给她说:“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月白嫂指着桌子上的一碗粑粑说:“我也要回来谢灶啊。”
我颤抖着身体说:“有火吗?我冷死了,要烤火啊。”
月白嫂一笑,指着灶房说:“我帮你烧火吧。”
她划亮火柴,点燃了灶前的一堆松针。柴火噼里啪啦地烧起来,周身顿时舒坦了许多,火光中我看着月白嫂平静的面容,心里一动,伸手握住她的手,捏了捏。
月白嫂一惊,想要抽回去,抽了几下没抽动,只好放弃挣扎,任我握着,低头浅笑。
我挨过去,紧靠着她坐下,手指在她的掌心中挠了挠,她侧起眼睛看着我,笑道:“薛老师会生气的。”
我说:“她不在。”
月白嫂用指头在我的鼻子上一点说:“我是寡妇,别乱来。”
我笑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我喜欢,我就乱来。”
说着手就不安分地从她的背后衣服里伸了进去,抚摸着她光滑的背脊,刹时情绪高昂起来。
月白嫂没动,任我的手在她背后游走。火光暗淡了下去,她添了几根干柴,幽幽地说:“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不能这样了。”
我没说话,手移到她的胸前,在她饱满的胸脯上起伏。
月白嫂身子一软,几乎坐进了我的怀里,吐气如兰地说:“灶王爷看着的哪。”
我笑嘻嘻地说:“没事。灶王爷上天奏玉帝去了,不在家。”
说完就要解开她的衣服,她双手死死地护住不让我动,轻声说:“就这样可以了。不要再来了,好吗?”
我哪里听得进去,指着自己的东西说:“他不肯啊。”
月白嫂羞羞地一笑,低着头看了一眼,满面含羞地说:“我帮你让他听话吧。”
月白嫂的手如蜻蜓点水一样一抚而过,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挣脱我的搂抱站起身,正色地说:“你回去吧。”
我摇头不肯,她满脸寒霜地说:“女人可以失意,但不能失节。你要为我想想,我一个寡妇,又是孤身一人在家,你这样子来,好多人都看到,我怎么说?”
我说:“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不怕。”
“我怕!”她加重语气说:“你如果真的为我好,你就现在走。”
我只好起身,刚才涌上来的冲动随着寒气溜到了脚底板。拉开门,一阵寒风涌进屋里,吹得电灯线摇摆起来,在墙上晃出斑驳陆离的影子。
我毅然绝然要走了,她突然柔声对我说:“陈风,嫂子明白你的心思,如果你真喜欢嫂子,过年的时候你来店里吧,就我一个人在。”
我没有说话,低着头踩着摩托车,轰地一声启动了,又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拐上公路,顶着寒风,朝着苏西乡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