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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东笑我傻,我笑他看低我。傻人总有傻福,这是我妈曾经常说的话。
“于东,你也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高大。”
“是吗?”他看我的眼神依旧带着怜悯:“那我倒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这样。”
我陷入一个僵局,这个僵局关于赫羽锡是不是真的爱我,成可是不是真的恨我,于东又是不是真的想对我赶尽杀绝。
我同干妈说:“干妈,你看,我这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
他说:“难得糊涂。”
也是,糊涂一把就糊涂一把。
但我实际上不是个喜欢糊涂的人,从始至终都是。
我还有个外援苏墨,他这么了解赫羽锡,一定会知道些什么。
我找他他很讶异,我问他赫羽锡是不是想利用我达成什么目的,他更讶异。
“你知道了什么?”苏墨抬着他那双泛着黑泽的眼睛,眼带犹豫看着我。
他这番表情简直就是在告诉我,赫羽锡真的对我不是真心的,他真的只是想借我做点什么,太伤人心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知道了一点。你可以不用告诉我。”我昧着良心说。
心脏揪痛了一把。
苏墨轻声同我说:“小燃,羽锡他其实对你很不一样,你应该相信他的。”
“我怎么相信?”我笑着问他。
苏墨不说话。他垂下头,眉头微微蹙起,似是想找个理由说服我,最后却连半个像样的理由都没能找到。
我耸肩:“你看,你都不知道的事情。苏大律师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就更不知道了。”
他的笑带了两分苦涩:“我只是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是应该同你说。你知道的,羽锡是我朋友,好朋友。”
我自然知道,就像阿琳是我好朋友一样。所以我那个时候不会帮舒君找阿琳,因为是好朋友,才想维护,才想保护。
策反苏墨没有成功,赫羽锡竟然还有这么好的朋友,我很羡慕他。
他每晚会会来,那个时候我通常已经睡了,少有一些时候我还醒着。知道他会先来房间,在我侧脸上轻轻吻一下,道一个晚安,然后再去书房工作到很晚,最后在书房睡一个晚上也说不定。
我就像个夜深露重等君归的可怜妇人。
转机在赫羽锡开完一个似乎很重要的会议后出现。我还记得那天他很高兴,回来时夕阳都还没落下。
我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翻着遥控器,来来回回好多遍,仍是找不到喜欢的节目。
他疾步走到我身边,惊到了我。
“很无聊?”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挑眉:“怎么,我不回来你很高兴?”
“那倒不是。”我说:“就是你今天回来得格外早。”伸手指着屋外的太阳,我笑道:“往天它的位置上是月亮。”
“但是我今天回来了,本就成了?”赫羽锡说了句颇具哲理性的话。
我愣住,半饷才道:“也是。”何必计较这么多?
他飞快洗了个澡,然后说是要带我出去吃饭。
干妈的饭其实应该快熟了,肚子慢慢显出来后,我就不愿意动弹了。走哪里都会觉得很累。
“真的要出去?”
赫羽锡不容拒绝将我抱上车。他的臂膀依旧有力,待在他怀里其实很安心。
“田燃,你最近话很多。”赫羽锡不满我的拒绝,上车后同我说。
我其实并不想这么多话,更何况,就问了这么一句而已:“赫先生,其实你可以选择不听。”
赫羽锡忽然就笑了。
他把我带去一家很不错的餐厅,还是提前订好的座位。
不过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苏墨也在。
我瞧了会儿,依旧没有见到舒君,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总感觉舒君好像从赫羽锡的世界里消失了似的。
苏墨举起杯,冲赫羽锡说:“羽锡,恭喜。终于搞定那项目。”
赫羽锡眉色飞扬,那样子带了几分得意。任何人高兴的时候都会有些忘形,即便是赫羽锡也是一样。
我问:“你们在说什么?”
苏墨唇微张,赫羽锡便说:“没什么,就是搞定了手里头一个项目。”
“很重要?”这是句废话。
赫羽锡说:“很重要。”
苏墨笑道:“要是不重要,你相公会这么高兴?”
“也是。”我说。
吃完饭,他们又要去唱歌,其实我身子有些坚持不住。
苏墨提议送我回去先,我没同意,他们也没强求。
去的地方我很熟悉,就是阿琳以前上班那地儿。
他两在一旁喝酒,我在旁边傻瞪着。
赫羽锡喝得有些高,半晕半晕间他挪到我身边,将我死死按在怀里,发酒疯问我:“田燃,你他妈是不是特别想离开我?”
我不晓得怎么样回答,向苏墨求助,他丢给我一个爱莫能助得眼神,压根儿就没打算帮我。
“赫羽锡,你丫的起来。重死了。”任我累得大汗淋漓,这丫的纹丝不动,跟头死猪似的。
“苏律师,帮下忙成吗?”我苦笑道。
苏墨走过来,轻笑着替我将赫羽锡扒拉开。
他手机掉在地上,可把我心疼死了。这人的手机就不是便宜货,摔坏一个够旁人一个月工资了。
我帮他捡起来,闪着光亮的手机提醒我有信息。
那一刻我像是魔怔般,轻而易举将手机滑开。他有一封邮件,素么这个时候在安置赫羽锡,没有看我。
我没怎么费力气就打开了邮箱,手势密码是随意输入的,也可能是我在某个时候看到他输过,所以脑子里残留了印象吧。
那是一封来自公司职员的邮件,汇报了当前的工作状态。
赫总,插旗村的项目工程下个月可以正常开工,于东的裁决书签字也已办好。
一句话,真的只有一句话。
我恍若雷劈,站着说不出半句话。
苏墨将赫羽锡放好,见我如此,便问我:“小燃,你怎么了?”
我愣愣抬起头:“苏律师,你是律师没错的吧?”
他点头,说:“对。”
我问他:“你说在公司里,别人叫你老总,这意味着什么?”
他非常认真地同我解释了这个问题,最后总结道:“当然,其实一般还有继承家业的人,他们一般也会直接继承老总的职位。这种情况下,董事会的人一般都是他们的父母。”
“这我倒是知道,就是不知道苏律师是不是某个律师局的老总。我听说你父母都是律师,很有名。”
他笑道:“一定是羽锡忽悠你的吧,他一向如此,你别听他瞎说。”
“那你父母不是律师?”
他怔了下,无可奈何点头:“他们是律师没有错。”
“那你到底是不是老总?”我追问。
他察觉出我的不对劲,敛眉走到我身边,扫到我手里还没有熄灭的手机是赫羽锡的,脸色一僵。
这个距离,足够他看清楚手机上那封简短的邮件的内容:“你知道了?”
“我应该知道什么?”我并不知道什么,脑子一片空白而已。
苏墨把着我的肩膀,小心翼翼将我扶到沙发上,生怕我伤着磕着一般。更像是对待一个瓷娃娃。
他说:“小燃,羽锡他有自己的苦衷,他不是故意瞒你。”
我又问:“他瞒了我什么?”
巧嘴苏律师也词穷了。
我们像是陷入了某个静止的时空里,他不说话,我不说话。只有呼吸还能证明我们彼此活着。
然后我想到了,赫羽锡是老总,他那么有钱,那他是不是就传说中的富二代呢?于东的裁决书要签字,那他父母就是董事会的咯?
“所以,其实连着你也在骗我是吧?”
苏墨说:“小燃,不是你想的这样。”
我甩开他试图伸过来的手,连着赫羽锡的手机,一并甩了出去:“所以赫羽锡他就是中江的老总是吧!什么开除,什么找到了新的工作。其实我老家那块项目其实也是他想要的是吧?于东那个傻鬼就是个幌子是吧?他接近我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成可、于东,只是想从我手里拿到签字是吧!”
连着这么多问题,问得我心身交瘁。
我捂着脸,流不出半颗泪:“他这些天一直在忙这些事情吗?因为我把地产都给于东了,相当于就给他了,所以他成功了是不是?”
苏墨试图接近我,我立马吼道:“别过来!”
我需要静一静。
“也别给我解释了,他最近总拿成可来气我,其实就是我利用价值没有了,可以滚蛋了是吧?”
苏墨什么都没有说,他的安静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我跌跌撞撞从酒吧出去,吹了口冷风,求了苏墨一件事。
“假装今天我什么都没有发现吧,求你。”
苏墨答应了。
我知道他会答应,他是个君子,君子向来疼惜女子。
赫羽锡喝醉了,兴奋得醉了。我前一步回了别墅,苏墨后一步把人送了回来。干妈见赫羽锡喝得半死不活,嚷嚷着带人洗漱,睡觉。
我便做了那个冷眼的旁观者。
苏墨没有留下,他对我连着叹了好几口气,欲言又止。
晚上,我用赫羽锡醉酒的名义,另睡了张床,咬牙睁眼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