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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学义的背景杨鸢洛都找人查过了。
皇后娘娘的父亲和赵学义的父亲是同胞的亲兄弟。两个人关系亲密异常。赵家老大做了官,赵家老二就行了商。两个人互相扶持,互相帮助,日子倒也过的风生水起。只是他们这一支历来人丁单薄,到了皇后娘娘这一辈,竟然只得了皇后娘娘和赵学义两个小辈。
赵家老大和老二自然对这两个小辈疼爱的不得了,赵学义和皇后娘娘的感情也十分地深厚。皇后娘娘被选上太子妃之后,赵家老大就一命呜呼撒手西归了。好景不长,很快,赵家老二也染上了怪病,败光了所有的家产,却还是没有活下来,紧跟着赵家老大就去了。
自此后,赵学义就和皇后娘娘相依为命了。赵学义从前因为是家中唯一的男丁,被宠得不成样子,现在又被皇后娘娘宠着,渐渐就变得无法无天起来,贪图赌场来钱快,就开了金玉坊。
如今金玉坊没了,赵学义又过惯了富贵的日子,正发愁着呢。
“国舅爷的父亲曾经是我南储的头号皇商,想必国舅爷的生意经也不差呢。”话锋一转,杨鸢洛又问道:“不知道国舅爷除了会做赌坊的生意之外,还会做些别的生意不曾?”
赵学义不知道杨鸢洛为什么会问起这个,不过,提起生意经,那可是他的强项:“小人自然会的。这生意做起来便是一样的。”
杨鸢洛点点头,又问道:“我想在京城里做一项生意,敢问国舅爷,可有什么生意是眼瞎能够赚钱的?”
赵学义豁然开朗,原来杨鸢洛是想着要赚些体己银子,才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了。这个女子,还真是精明的很呢。
“回王妃殿下的话,现今京城繁茂,往来客商众多,有那赶路做生意,不曾携带了家小的,走远路又嫌脚程太累的,或是想要体体面面出趟远门的平常百姓家,都需要坐马车。王妃殿下试想,如今平常的百姓家中,谁能够养得起一辆马车呢?若是王妃殿下开起了车马行,自然生意就火爆起来了。”
杨鸢洛凝神细思,车马行的确是个不错的声音。马车夫们平日里走街串巷,易于打探消息,因为行业特殊,也不至于会惹人怀疑。况且客人都来自于天南海北、三教九流,各方面的消息都十分灵通。若是能够将这些消息都利用起来,倒是一项十分重要的资源。
“国舅爷可有信心将这门生意给做好?”
“什么?!”赵学义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杨鸢洛竟然要将这门生意交给他去打理?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王妃殿下的意思是,要将车马行交给小人来打理?”
杨鸢洛挑了挑眉毛:“怎么,国舅爷是不愿意了?”
“愿意,愿意!”
赵学义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不愿意。说实话,他也不愿意染指赌坊的生意,谁要是有法子的话,谁愿意去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要不是因为家中人丁不旺,怕皇后娘娘在宫中短了银子使,没有什么靠山受人欺负,赵学义才不会去做赌坊生意呢。
想当年,宸妃娘娘受宠的时候,皇后娘娘在宫中的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苦,赵学义拼了命咬着牙将金玉坊的生意一步一步地做大,就是为了能够让皇后娘娘在宫中的日子好过一些。
如今皇后娘娘也算是站稳了脚跟了,太子都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儿子了,谁又能够撼动皇后娘娘的地位呢?
赵学义总算放心了一些,也是时候给自己找点正儿八经的生意做做了。
“国舅爷,咱们事先可说好了,我将这份生意交给国舅爷去做,是希望国舅爷能够堂堂正正地做生意,若是让我发现国舅爷还在做那些个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可不饶国舅爷了!”、
杨鸢洛的话十分严厉,赵学义一个寒战,连忙脸上堆着笑容说道:“王妃殿下放心,小人知道厉害了。”
杨鸢洛的语气这才缓和下来:“既然如此,那国舅爷就先回去吧,将车马行的生意拟个章程出来我瞧瞧,若是可行了,咱们就尽快将生意给做起来。”
赵学义练练答应了,又坐着同杨鸢洛寒暄了一会儿,就告辞而去。
一直默默无语的墨祈煜却叫住了赵学义:“敢问国舅爷,今天是谁给国舅爷出了主意,要国舅爷到本王王府门前负荆请罪的?”
提起这茬子事情来,赵学义的脸还是红彤彤的:“让王爷见笑了。小人能够想到这招儿,还是街头一个算命摊子上的先生说的。”
墨祈煜给寄绪使了个眼色,寄绪便出去了。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好像是有人故意挑唆着赵学义到湘王府门前闹事。但愿是他想错了。
不过,不管那个人有什么目的,反正现在都被他的爱妃给化解了,也就无所谓了。
墨祈煜十分欣赏地看着杨鸢洛,真没想到,他的爱妃还是个惯会做生意的呢,真是越发地能干了。
送走了赵学义,杨鸢洛正想要清静清静,宫里忽然来了传旨太监,要两个人速速进宫。
墨祈煜和杨鸢洛根本来不及换上朝服,就只能穿着常服跟着太监进了宫。
传旨太监带着墨祈煜和杨鸢洛进了宫,行色匆匆,只说是皇上召见他们,别的一个字儿都不肯多说。
杨鸢洛不禁有些不安心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说是墨惜月出事了?
传旨太监将二人引向的地方却不是墨天昶的御书房,也不是墨天昶的寝宫紫御宫,而是上次在宫中时,墨祈煜和杨鸢洛住过的地方——崇德宫。
这可就奇了,难道墨天昶将寝宫改在了崇德宫吗?
一进崇德宫,杨鸢洛和墨祈煜就觉得气氛凝重了起来。平常守卫松懈的崇德宫此时此刻竟然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起来,而皇帝墨天昶正面色严肃地坐在崇德宫正殿,似乎就是在等着他们两个人。
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也静静地躺在崇德宫正殿的大理石地面上。
两个人给墨天昶行了礼,墨祈煜就率先开口,问道:“不知道皇兄召见臣弟,有什么吩咐?”
墨天昶不断摩挲着手中的一方帕子,杨鸢洛大着胆子看过去,从那名贵的布料上来看,似乎正是墨惜月绣的帕子。
“祈煜啊,你来看看,可认识地上这个人?”
墨祈煜几步上前,揭开蒙在那具尸身脸上的白布,顿时,恶臭便弥漫开来。
这个人应该是死了几天了,因为是盛夏,这尸首要腐烂得比平常快一些。此时,还能够依稀从他肿胀的面目上看出一点形容痕迹来,要是再过一天,怕是这人的亲生父母都认不出他来了。
“皇兄,这不是月丫头宫中的小凡子吗?”
墨天昶缓缓地点了点头:“你认得不错,这就是小凡子。”
因为认出了人,立刻就有几个太监上来将小凡子的尸首给抬了出去,屋子里的恶臭总算有所消减。
杨鸢洛拉了拉墨天昶的衣袖,轻声问道:“小凡子是谁?”
“小凡子是月丫头宫中一个管吃食的小太监。”听到了杨鸢洛的问话,墨天昶低沉着声音说道:“你们住到崇德宫的那个晚上,小凡子就不见了。当时,凤栖梧的人都以为小凡子好赌,定然是躲到那个角落里去赌钱了,也没人在意。直到小凡子几日没有回到凤栖梧,这才急了。”
墨祈煜插嘴问道:“这小凡子就是在崇德宫被找到的?”
墨天昶点点头,回道:“正是。月丫头是个粗心大意的人,平日里也只对她身边的那两个丫头稍微上心一些,其他的,竟然是一概不理。宫女们告诉她,小凡子不见了,她也浑然不在意。小凡子是皇后派过去伺候月丫头的人,凤栖梧的宫女们不敢怠慢,就禀报了皇后,朕这才知道,月丫头竟然有好几日不曾好好地吃过饭了,人都瘦了一圈了。”
恐怕墨惜月瘦弱不是因为不吃饭,还是因为中了毒的缘故吧。
杨鸢洛担心墨惜月的安危,便心急地问道:“那公主如今怎么样了?”
墨天昶淡淡地看了杨鸢洛一眼,说道:“太医来瞧过了,说是得了风寒,所以才高烧不退。”
杨鸢洛咬着嘴唇,有些自责。这几天光顾着忙自己的事情了,一点都没有想到墨惜月,也不知道老九到底有没有配好解药,那毒可耽搁不得了。
墨天昶将手中的帕子搁在了高几上,又继续说道:“宫里的人到处找小凡子没有找到,后来,还是负责清理崇德宫的老嬷嬷闻到恶臭,在床底下找到了小凡子。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去多日了。”
墨祈煜手中拿着那柄空白扇面的折扇轻轻地摇了起来:“皇兄,这小凡子是怎么死的?”
墨天昶的眼神一亮,眼睛便盯着墨祈煜手中的折扇不肯挪开了,只是视线移到那把折扇的柄尾的时候,眼神又黯淡了下去:“仵作仔细查验了小凡子的尸身,发现小凡子的胸口处被深深地插了一刀。”
墨祈煜自言自语地说道:“一刀毙命,这个人倒是好刀法啊。”
“是好刀法。”墨天昶招了招手,高德全就将那个盛着方才墨天昶一直拿着的帕子的托盘端到了墨祈煜和杨鸢洛的眼前:“都仔细看看吧,这小凡子死的时候,手里可紧紧地抓着这方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