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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住这里，祭祖是凌晨１２点开始，要守夜的。”韩启尧解释，“所以今晚不能回去，明天正好是周末，我们明天下午回去。”
南晚的舌尖滚了滚，没说话。
有些画面，火辣辣的出现在脑海里，让南晚很久都没说一句话。
南晚又好似害怕韩启尧发现自己想什么，快速的转移了话题：“这个挺好吃的。”
韩启尧挑眉，低低的笑了笑，真的就俯身，把南晚叉子里的东西给吃了下去，那是南晚咬了一半的。
“这是我吃的——”南晚不好意思。
韩启尧舔了舔唇：“嗯，以前不觉得好吃，今天觉得厨师做的还不错。”
南晚：“……”
就这样调戏下自己，也很开心吗！
韩启尧见南晚不好意思，倒是没说什么，很自然的陪着南晚，并没再去别的地方。不少人频频的看向他们这边，似乎在犹豫。
许久，有人率先走了过来，是找韩启尧的。
接着，陆续有人都跟着过来了。
有些是晚辈，想和韩启尧讨教，有些是同辈人，聊得都是江城商圈的事情，还有部分是长辈。
韩启尧很快就被围了起来。
最初南晚的手仍然是被韩启尧牵在掌心的，但随着人越来越多，南晚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开始变得浑浊了起来。
而这些话题，很自然的，南晚根本无法加入。
她看着韩启尧，很小声的说着：“我去个洗手间。”
韩启尧很自然的站起身：“我陪你去。”
“就在哪里，我很快回来。”南晚阻止了韩启尧的行为。
韩启尧没说话，看着南晚挣脱了自己的手，快速的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一直到身影没入洗手间后，韩启尧才把眸光收了回来，漫不经心的和一旁的人聊着天。
只是，他的心思都在南晚身上。
……
——
洗手间。
南晚并不是真的要去洗手间，只是来透气的。
这样的场合，南晚终究还是不太习惯。
结果——
“南小姐。”程婉怡带着不快的声音传来，“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跟着启尧一起来了韩家祖宅，这是什么场合，你不清楚吗？”
南晚一怔，安安静静的站着：“我知道。”
“知道的话，你还来。”程婉怡的气愤显而易见，“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同意你们在一起，我不会同意的。”
南晚没说话，但却始终不卑不亢的。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我也不想知道。”程婉怡气的浑身颤抖，“你这样贸贸然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你是和我炫耀的吗？你们南家的人，了不起是吗？你想过别人的感受吗？”
“……”
“我女儿因为南初，现在一个人在加拿大的疗养院里，时好时坏的，我做母亲的不心疼吗？韩家因为南初和启尧的事，也被人嘲笑了很长的时间。你让我怎么可能接纳你。”程婉怡在控诉。
南晚低着头，她理解程婉怡，每个人站的角度和位置不一样，看待问题的点也不一样。
所以，南晚保持了沉默。
“我看见你，就会想起以前的事，你们南家的每个人，我都恨，恨到骨头里了！南小姐，我不想和你起任何的争执，我只想让你离开启尧。”
程婉怡深呼吸：“你有背景，有靠山，有学历，也有长相，我想你找一个合适你的男人很容易。但是，你也替我想想，我消受不起你这样的媳妇！算是我拜托你了。”
而随着程婉怡的尖锐，周围的人也看了过来。
不少人也是知道当年的事情的。
南晚并没觉得难堪，很安静的站着。
或许在米玥发给自己那些照片之前，南晚真的就会躲回乌龟壳里，但是现在，南晚却安安静静的站着。
很久，到程婉怡说完话，南晚才解释：“伯母——”
但，话音才开始，就已经被程婉怡打断了：“你不要叫我，你没资格这样叫我。你有启尧做靠山，我拿你没办法，但是，你永远也不要想得到韩家的承认，你也永远没资格成为我的媳妇。”
“不是——”南晚挣扎了下。
程婉怡这一次，很沉的看着南晚：“南小姐，还有，恕我直言，我知道当年启尧还给你做了心脏手术，你现在可能和正常人无异，但是，也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韩家也必须有一个儿子。启尧可以找任何人生一个健康的孩子，和你在一起，你连这一点基本的都不能给我保证。”
程婉怡说的有些残忍。
果不其然，南晚的脸色变了变。
因为她确确实实不可能再生了，或者说，冒着风险生的概率太低了，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韩家的情况，你也看的很清楚，不要说我八股不讲理，事实就是这样。”程婉怡要南晚知难而退，“我想你是聪明人，真的不要让我再和你说第三次了。”
南晚：“……”
“妈——”韩启尧的声音忽然冷冽的传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间到韩启尧出现，瞬间作鸟散兽，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只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的站着。
程婉怡显然没想到韩启尧这么快就追了过来，脸色不免难看。
什么时候韩启尧把一个人捧在掌心，这么小心翼翼的。
就算是当年的南初，韩启尧也不曾这样。
韩启尧也知道自己找过南初，但是却没和自己大声说过话，南初和韩启尧分手，韩启尧也就真的分手了。
就算是后来的婚礼，她极力反对，也不是没言辞激烈过，韩启尧只是很冷淡的说了几句，也不曾如今这样的震怒。
程婉怡看着韩启尧，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更多的是不甘心。
“妈难道说错了吗？”程婉怡看着韩启尧，“你难道不需要生一个儿子的吗？是，韩家就是这么迂腐，你是韩家人，你就逃不过。何况，你都不顾忌下妈的想法吗？你不想想熙媛吗？”
程婉怡的情绪有点失控。
韩建国也已经听到风声走了过来，他是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程婉怡竟然就找到了南晚。
再看着自己儿子怒意滔天的模样，他微微叹了口气。
许久，韩建国说着：“你先跟我回去，在这不好看。”
程婉怡甩开了韩建国的手：“你问问韩家的长辈们，允许不允许你儿子这样。你不要忘记了，你儿子是韩家的长子长孙，必然是要留的。下面的，再亲，也不如你儿子。”
南晚始终很安静。
而她的手已经被韩启尧牵了起来。
韩启尧的声音低沉的传来：“妈，当着韩家人的面，我可以说的更明白一点。”
程婉怡的心跳猛然加速：“……”
“我只会娶南晚。至于南晚能不能生，对我而言不重要。”韩启尧很淡的说着，“重男轻女这种想法早就要扔了，我也有美心，这就足够了。家族里，谁有意见，可以直接来找我。”
南晚看向韩启尧。
而韩启尧的态度却更为的坚定：“不要让我再发现有人因为这种问题找我老婆，我不介意，直接结扎，断了你们所有的想法。”
这下，不仅仅是程婉怡，就算是在场的人都变得鸦雀无声了。
不少人看向了程婉怡，程婉怡觉得有些难堪。
南晚的眼眶红了一下，她觉得，是自己太矫情了，一个男人可以当着整个家族的面，说出这样维护自己的话，她为什么还需要有那么多的顾忌。
很多的情感一瞬间涌上来，猝不及防的。
而韩建国立刻把程婉怡拉开了：“你别说了！”
程婉怡也回过神，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韩建国走了。
韩启尧牵着南晚的手紧了紧，低头看着南晚：“对不起——”
南晚冲着韩启尧笑了：“我没事的。”
韩启尧的薄唇微动，张口欲言，最终转移了话题：“我让厨师给你弄了面条，先去吃一点。”
“好。”南晚没拒绝。
韩启尧牵着南晚朝着用餐区走去，那大手忍不住紧了紧，南晚微微愣怔了一下，然后看向韩启尧，冲着他很淡的笑了笑，也回握了韩启尧的手。
韩启尧不动声色，但却可以感觉的到，南晚的情绪有些许的不一样了。
在韩家人的注视下，韩启尧带着南晚离开，没人敢再多说一句，就连长辈都面面相觑，最终挥挥手，离开了现场。
……
韩家祭祖的场面仍然很热闹。
大部分人会一直守夜到第二天天亮。
倒是韩启尧在晚上十点半的时候，就直接带着南晚回了房间，大家看见了，也倒是并没说什么。
经过之前的事情，也没人敢再开口了。
反而是南晚觉得不自在：“那什么……你这样好吗？”
“无妨，十二点再下去。”韩启尧说的直接，和那自然的脱了外套。
南晚的脸一红，而韩启尧已经看了过来了，他知道南晚害羞，低低的笑了笑：“我保证，今晚不碰你。”
南晚：“你说什么呢！”
“南晚。”韩启尧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就这样贴着南晚的耳边，“还是你觉得，有些失望？”
“胡说八道！”南晚差点跳了起来，“我要去洗个澡。”
“好。”韩启尧倒是知道南晚害羞，“衣服我给你准备了，在房间里面。最近天气有点凉，不要泡澡，听到没有。”
“知道了——”
“乖。”
而后，南晚几乎是逃到浴室。
而韩启尧则站在原地，并没离开，很安静的等着南晚出来，南晚倒是也不磨蹭，一会就出来了。
南晚出来的时候，韩启尧在处理公事。
南晚并没走过去看，而韩启尧也很自然的把电脑盖了起来，站起身。
南晚看着房间的布置。
那一看就是韩启尧还年少时候的房间，充满了青葱的岁月，甚至很多以前的照片，南晚仔仔细细的看着，韩启尧就这么安静的陪着。
“以前的你，和现在比起来，没这么锐利呢！”南晚是真的第一次看见这些照片。
韩启尧笑了笑：“现在很凶？”
“不是凶吧，是挺严肃的。”南晚想了一个很好的形容词。
韩启尧不置可否，倒是认真的和南晚解释起了每一张照片，是在什么时候拍的。学校的环境，南晚也不陌生，毕竟她的初中和高中也在这里。
“想回学校看看吗？”韩启尧问。
南晚还真的点点头：“挺久没回去的了，找个时间回去看看好了。”
“回头我陪你。”韩启尧说的倒是直接，“学校百年校庆，倒是邀请了一大波的校友。”
“噢，杰出校友哦。”
“杰出校友携带同是校友的亲属去。”
……
韩启尧陪着南晚聊天，全程没提过之前在楼下发生的事情。
南晚也很合作。
忽然，南晚安静了一下，就这样看着韩启尧：“韩启尧，你爱我吗？”
冷不丁的问题，倒是让韩启尧微微惊讶了下，这些话，不像是南晚能主动问出口的，那表情，倒是多了几分的讳莫如深。
“韩启尧，你犹豫了。”南晚说的一本正经的，“人家说，在女人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男人回答犹豫了，就表示真的不爱了。”
韩启尧：“……”
“正常情况下，男人都会很直接的告诉对方答案，就算是敷衍的，也避免女人胡思乱想。所以，太快的回答也是不正确的。”南晚倒是自顾自的说着。
“谁和你说的这些理论？”韩启尧眉头皱了起来。
“一个情感博主，挺出名的。”南晚倒是说了。
韩启尧：“胡说八道，满嘴放炮！”
南晚噗嗤一声笑出来：“逗你的。”
结果，韩启尧却忽然很认真的看着南晚，南晚被看的格外的不好意思，但是韩启尧却没放过南晚，眸光一瞬不瞬的。
“南晚，我爱你，很爱很爱。”韩启尧说，“也许曾经我并不清楚这样的感情是什么，但是，在我接到美心电话，说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那一刻起，我觉得宽心，好像压抑了很多年的情绪都释放出来了。”
南晚听着。
“所以，我借着美心一步步的走向你。”韩启尧笑，“我爱你，南晚。”
南晚听的面颊有些微微的烫。
她没说话，而韩启尧已经抱住了南晚，倒是并不着急让南晚回应自己的表白，很淡的说着：“不早了，你早点去睡觉。我陪着你，等你睡着了我下去。明年的时候，在陪我守夜。”
言下之意，就是，今年南晚还没和自己结婚，他执意要带回来，是因为要韩家的人认识南晚。
但是守夜这样的事，韩启尧舍不得让南晚熬夜，就推脱了过去。
韩启尧也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意思。
说完，韩启尧就牵着南晚的手，朝着一旁的大床走去，结果，在韩启尧准备关灯的时候，南晚的脑袋忽然探了出来，手就这么抓着被子，看着韩启尧。
韩启尧合衣躺了下来。
忽然，南晚却很轻的开口：“好……”
“什么？”韩启尧有些不明就里。
南晚却不说话，把眼睛闭了起来。
韩启尧忽然反应过来，不敢相信的看着南晚，南晚却不说话了，韩启尧的眉眼顺然浸染了星星点点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了。
“南晚。”韩启尧的声音沉了下来，忽然翻身，就这样压着南晚，“你这是答应了？”
“什么？”南晚装傻。
韩启尧倒是不介意，继续问着：“答应和我结婚了？”
“我什么都没说过。”南晚否认了。
韩启尧笑：“嗯，没说过，现在睡觉。”
南晚不吭声，安安静静的睡着。
韩启尧就这么搂着南晚，一下下的抚摸着南晚的脊背，等南晚完全睡过去，韩启尧才看了一眼时间，小心的起身，不吵醒南晚，朝着楼下走去。
……
——
第二天。
韩启尧并没在祖宅多呆，在完成全部的祭祖后，就直接带着南晚离开了。
就如同来的时候一样，韩启尧牵着南晚的手，始终没松开过。
只是不一样的是那些韩家人。
也许是昨晚，韩启尧说了什么，那种看热闹的表情，在南晚出现的时候已经彻底的消失不见了，倒是变得恭恭敬敬的。
但起码，南晚不会再觉得压抑。
而程婉怡并没出现，南晚也没说什么。
很快，和所有的人道别后，韩启尧就已经驱车离开，一小时候，车子回到了江城。
而昨天因为两人去了韩家祖宅，韩美心被暂时寄放在南初家，韩美心和陆初扬的关系一直很好，倒是没任何意见，两个小家伙玩的不亦乐乎的。
所以，南晚在回江城后，直觉的认为要去南初家把韩美心给带回来。
结果，韩启尧的车子却不朝着金樽公寓开去，而是直接去了商场。
南晚一愣：“不去接美心吗？”
“不着急。”韩启尧打了一个方向盘，开到停车场，“房子那边，空了很久了，先把家具给买了。”
南晚的脸红了一下。
“嗯，我有大男人想法。”韩启尧倒是承认了，“总不能一直住在自己女人家吧。”
“我又没让你住！”南晚小声的应着。
“嗯，是我想住！”韩启尧也说的直接。
南晚：“……”
“所以，现在觉得面子挂不住了，那么老婆大人帮我把家具给买了，可以吗？”韩启尧倒是一本正经的。
南晚的脸很红。
却架不住韩启尧再自然不过的话语。
她完全被动的被韩启尧牵着，朝着商场走去。
……
韩启尧显然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和商场里的人打过招呼，等韩启尧带着南晚进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只为他们服务，并没再多余的闲杂人等。
南晚局促的看着韩启尧：“那什么……这些我不在行的。”
韩启尧的品味很好，相较于韩启尧，南晚就显得薄弱的多。
她自然不敢在韩启尧面前班门弄斧，总害怕自己搭配出来的东西，韩启尧并不喜欢，所以，南晚下意识的看着韩启尧。
韩启尧则是笑了笑：“这些小事，你决定就好，我没任何意见。买房子，主要是你要喜欢，不然就没买房子的意义了。何况，我也喜欢和你一起买这些东西。”
不长不短的话，让南晚的脸彻底的红了。
“所以现在可以进去了吗？”韩启尧伸手反问。
南晚嗯了声。
韩启尧带着南晚走了进去，经理早就在亲自等着，看见韩启尧和南晚的时候，毕恭毕敬的：“韩少，韩太太，你们来了。”
南晚有些不太习惯，韩启尧则很自然的紧了紧自己的手。
而后，韩启尧才带着南晚继续走了进去。
经理自然的介绍：“韩太太，这些都是韩总说过的比较简单清新的风格，您看看什么喜欢的，告诉我，我给您仔细的介绍。”
“这边是儿童房的设施，您需要的，我都可以给您定制。”经理一边走一边说，“包括家里的整体橱柜那些，都可以根据实际需求，只要您说完，我会给您最完整的方案。”
经理很专业，很快吧南晚代入状况。
她问了很多自己喜欢的家具，经理很认真的介绍，而韩启尧则让人都记了下来。
一直到站在婴儿房的布置面前，经理正准备说的时候，韩启尧却已经把南晚牵开了。
经理楞了一下，南晚也愣住了。
“这些不需要看。”韩启尧说的直接，是怕南晚触景生情，“有美心一个就可以了。美心满脑子梦幻想法，你可以给她布置好公主房，她回去会开心的尖叫。”
南晚的心头一暖。
她知道韩启尧是把程婉怡那天刺激自己的话都放在心上了。
在韩启尧带着自己驱车离开的时候，南晚才问着：“我买的那些东西，看起来会不会不伦不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