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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277:我爸被你们谋杀至死
顾善醒过来的时候,人在别墅,睁开眼,天花板是那样熟悉,身边的气味也是如此熟悉。
“醒了?”
宗世霖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就抬手让医生进来,他轻声对床上的顾善说:“善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顾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
宗世霖抿了抿嘴角,伸手去碰她,“善善?”
顾善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对外界的感知一点也没有。
宗世霖有些慌了,把她从医院打晕带回家后,她在睡梦中的情绪就一直不怎么好,眉头紧皱着,一直在哭,嘴里喃喃自语说着什么……
现在醒过来了,却是这样一动不动的反应,这样的她,让他很害怕。
“善善?”宗世霖抚上她的脸,声音里带着隐隐的痛苦,“跟我说句话好不好,嗯?”
宗世霖跟她说了很久,顾善都是这幅模样,他心疼的不行,却毫无办法可言。
最后医生过来给她检查身体,迟疑着说了一句:“宗太太现在的身体极其虚弱,腹中的胎儿也很不稳定,为了孩子着想,宗太太你不能你这样了……”
说到孩子,顾善才慢慢的有了一点反应,她眼珠子动了动,张嘴说了一句。
宗世霖连忙凑过去,“善善你说什么?”
顾善用嘶哑的嗓音说:“我要见我爸的尸体。”
宗世霖身体一僵,良久后,他才点头:“我已经处理好了,爸的尸体在殡仪馆,你随时可以去看。”
长睫狠狠一颤,顾善闭上眼睛,眼角有眼泪滑落下来,重新睁开眼睛,她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现在就带我过去。”
只要她肯说话,想干什么都可以,宗世霖立刻起身:“好,我带你过去。”
顾善站起来往外走,由于身体太虚弱,她双脚发软,几乎站立不稳,没走出两步,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善善!”宗世霖及时抱住她,漆黑的眸子里全是担心,“你身体不行,先在家里休息,我去安排……”
“我没事,我要去见我爸。”没等他说完,顾善就猛地打断他的话,推开他,从他怀里出来,“带我去!”
宗世霖复杂的目光看着她,片刻后,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往外走。
顾善一怔之后挣扎:“放我下来,你干什么?”
“别动!”宗世霖低沉的声线,“我带你过去。”
顾善挣脱不开,动了几下就开始气喘吁吁,最后没力气了,她也就懒得动了,直接由他抱着上了车,一起跟他去殡仪馆。
老天仿佛都在为她父亲哀伤,顾善从车里下来,天色变了,正细细扬扬下着小雨。
殡仪馆早有人来等着,看到他们过来,连忙带路过去。
顾父的尸体在冷箱里冷冻着,掀开白布的时候,顾善再也忍不住,趴在顾善身上痛哭了起来,宗世霖站在一边看着,一双拳头死死捏着,心疼的同时又怒气狂涨。
宗震滔,等着,他总有一天会亲自杀了他!
顾善哭了很久,哭到最后嗓子都哑了,眼泪也流不出来,她呆呆站在父亲尸体身边,伸出颤抖的手,将白布往下拉了拉……
“善善,别!”宗世霖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顾善拉下白布,看到父亲的上半身,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缝了起来,那些丑陋而可怕的针线眼弯弯曲曲穿插在父亲的身体里。
顾善想哭,可是眼泪好像干了一样,一滴也流不下来。
她想起小时候,她感冒的时候,父亲会焦急的背她去医院,然后会自责不已,一边抱着她,一边说:“爸爸对不起善善,没有好好照顾善善,害得我们家小公主生了病。”
爸爸工作忙,有时候回来的晚,看到她饿着肚子,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去厨房给她做饭。
还有很多这类温馨的小事,顾善以为一辈子可以这样虽然平淡却很幸福的下去,可是天有不测风云,父亲出事了。
而现在,父亲死了。
她没爸爸了。
从此以后,她这一生,将会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再没有人会像父亲那样疼爱她。
爸,你活过来好不好?
顾善控制不住,跪在地上,捂住脸,无助的哽咽起来。
爸爸,你活过来行不行!
宗世霖站顾善身后,陪着她,在地上跪下来,身形高大的男人脊背直挺,锋利的薄唇紧紧找着,他在顾父面前,重重磕下三个头。
“你没资格跪我爸!”顾善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悲愤。
宗世霖身形一晃,抬头,顾善红肿着一双眼睛瞪着他:“我让你起来!你没资格跪他!”
宗世霖慢慢站起来,浓长的眼睫毛轻颤,他来到她面前,“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但是现在不是恨我的时候,善善,现在最重的是让你爸入土为安。”
顾善讽刺的笑:“入土为难?我爸被你们宗家人谋杀至死,他只会死不瞑目,更本不会入土为安!”
“顾善……”宗世霖心疼她现在这个样子,好像失去了一切,他心里难受的厉害,想要去抱抱她,顾善用力挥开他的手,尖声叫道:“别碰我!”
她情绪几乎失控,看着她一张愤怒绝望的脸,这比杀了宗世霖还有难受,还有她的疏离,就像把一把刀子在他心口刺着。
宗世霖用力将她扯进怀里,紧紧抱住她:“善善,对不起善善……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父亲,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爸,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发誓,一定会给你父亲一个交代,一定不会让他就这样死去,我会让宗震滔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善善你别这样……”
宗世霖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不知道说了多久,一直挣扎的顾善慢慢停下来,她趴在宗世霖怀里一动不动,良久之后,低哑着嗓子开口:“好,我听你的,我要去给我爸入土为安,我不能让他这样躺在这里。”
宗世霖心里一喜,连连点头:“丧葬的事你要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顾善垂着眼睫毛,挡住眼里的光芒,淡淡说:“什么都不需要,一个人也不要请,我父亲生前不爱热闹,死后也不爱,我们家那些亲戚早就跟我们断了,我妈……呵,她更加不会过来。”
……
丧葬的事,宗世霖完全听了顾善的话,什么都没有办,什么人都没有通知,他陪着她,静静的把顾父的后事给处理了。
顾善抱着骨灰站在雨中,怔怔的想,昨天还好好的,父亲虽然是植物人,但是至少她还能看得到摸得着,可是现在,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成了一盒骨灰。
她脑子里闪过父亲尸体的模样,那些丑陋恶心的伤痕,令她一阵作呕。
“没事吧?”宗世霖将她拉回屋檐底下,紧张看她,“我们先去医院怎么样?”
她今天的情绪大起大伏,身体更本吃不消,他很担心她的身体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顾善推开他的手,淡淡的,“我没事。”
宗世霖皱眉看着她,顾善抱着骨灰盒往前走,曹安站在雨中,不安的看着顾善:“太太……”
顾善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来到马路边,伸手拦车。
宗世霖大步过去,脸上阴晴不定:“你干什么?”
“宗世霖,我不会抱着我爸的骨灰进宗家,你放手。”顾善平静的说。
宗世霖太阳穴狠狠一抽,“曹安,雨伞!”
话音一落,曹安的雨伞就递了过来,宗世霖接住,遮在顾善头顶,替她挡去所有的雨滴,自己整个身体都露在外面,大雨滂沱,打在人身上啪啪作响,他仿佛不知道。
“我姓宗,可是我跟宗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恨宗震滔,我也恨!”宗世霖一瞬不瞬看着她,“我会为你做主,我会为你父亲讨回一个公道。你听我的话,跟我回去!”
顾善冷冷看着他,“你要怎么为我讨回公道?要杀了你父亲?”
宗世霖眼睛也不眨的回答:“如果你想要我去杀,我就去做。”
顾善身体狠狠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宗世霖薄唇轻启,“我能为你做任何事,你信我!”他说着,伸手去拉他,“跟我回去好不好?你不能淋雨,想想我们的孩子,善善。”
顾善却将手从他掌心里挣脱出来,面无表情,“我不可能带着我父亲去宗家,我不能,也做不到!”
“可以,你不想回去,那就不用回去,我们去酒店。”不管她说什么,宗世霖都会答应。
顾善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宗世霖你还不明白?我现在不想跟你在一起,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别跟着我。”
说完,她转身上了出租车,头也没回。
宗世霖扔掉手里的雨伞,转身去上车,曹安现在的状态提心吊胆,想也没想跟着上去,“老板,我来。”
宗世霖现在的状态也不好,怎么能开车,曹安直接坐进驾驶室,不用宗世霖吩咐,立刻驱车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
顾善坐在出租里,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去陪着父亲,可是她想来想去,想不到任何一个地方。
她蜷缩在车里,突然觉得一阵悲凉。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顾善拿出来一看,眼泪没有忍住,接了电话:“妙妙……”
关妙妙听着她抽噎的声音,吓了一跳:“怎么了善善?”
“妙妙,我没爸爸了……我没爸爸了……”
*
关妙妙从外面倒了一杯热水进来,看着坐在地上的顾善,叹了口气,来到她身边:“善善,先去洗个澡好不好?还有这些热水,你先喝一口。”
顾善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接过关妙妙手里的茶杯,暖气顺着她手心开始蔓延,很舒服,她正要喝,突然心里一阵反胃,立刻起身往浴室跑。
关妙妙连忙跟过去。
干呕了一阵,顾善心里这才舒服许多,关妙妙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让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低声说:“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你乖乖等着。”
顾善苍白着一张脸,颤抖着眼睫毛,‘嗯’了一声。
送完衣服,关妙妙带上浴室的门,长长叹了口气,拿着雨伞下了楼。
楼下一直停着一辆车,从顾善下车的时候,那车就跟了过来,现在一直停着,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要走迹象。
关妙妙敲了敲车窗玻璃,没过一会儿,车玻璃降下来,露出宗世霖一张侧脸,关妙妙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的脸色比顾善的还要差劲。
“宗……宗先生,我下来只是想跟你说一声,善善没事,她今天晚上就跟我一起睡,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不用担心她。”
宗世霖抬头看过去,声音嘶哑的问:“她现在在干什么?”
关妙妙知道他问的是谁,回道:“刚才哭了一会儿,现在去洗澡了,等一下就我就哄她去睡觉,让她好好休息,宗先生你不要担心。”
宗世霖点点头,“你上去吧,去陪陪她,麻烦你了。”
关妙妙愣了一下忙摆手,“不麻烦,我应该的,宗先生你也别在这里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宗世霖淡淡‘嗯’了一声,却没有动。
关妙妙叹了口气,只好上去了。回去一看,顾善已经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默默流着眼泪。
关妙妙抿了抿嘴角,在她身边躺下来,伸手抱住她:“哭吧,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顾善回抱住她,哭声闷而悲。
第二天顾善睁开眼,关妙妙还没有醒,她起床找出关妙妙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跟那边的人说了几句后,她就挂了电话。
没过一会儿,关妙妙也起来了,洗漱完毕她从窗户里一看,愣了一下:“宗世霖还在啊?”
顾善眼神动了动。
“昨天晚上你洗澡的时候,我就下去跟他说过,让他回去休息不要担心你,我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他竟然还在。”关妙妙拉上窗帘,“昨晚晚上的雨下的很大,他就在下面车里坐了一晚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