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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而紧张的气氛持续了超过两分钟,继续还是陆可发言:“各位副厂长都冷静下来了吧?如果都已经冷静下来,我们再谈谈。”
明日超说道:“我还是一个意见,谁挑事处理谁。”
钱木德接着说道:“我就一句,通通解雇了省心。”
另外三个副厂长的态度比较暧昧,不知是不想表明心迹,还是因为没考虑好。他们很不主动,陆可不得不一个个的问。然后是刘雅平先发言,她迟疑着说道:“我认为可以考虑各打五十大板。”
黄亚强阴阳怪气说道:“我跟队伍,你们谈,你们都是人才,缺的不是意见。”
丁雄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老黄,我说句实话,我平常看你不顺眼,你这人好抠的。不过,这次这件事,我觉得你的想法很不错,我投你一票。”
黄亚强顺着杆子就爬:“我乐意受你这一票,走,我们去抽根烟,让他们谈,反正我们没什么要争。”
明日超不满说道:“你们不要阴阳怪气的说话,都直接点。”
黄亚强和刘雅平当没听见,只有丁雄对明日超笑笑,之后仍然和刘亚强有说有笑,搞的明日超很不爽,但又不便发作。
更难做的是陆可,她劝说道:“各位副厂长别这样,我们如果想出去,都要积极点配合工作。”
钱木德说道:“陆秘书这话说的不对,我可很配合的啊。”
刘雅平说道:“我觉得,这个环境就不太适合。”
这两人说话一起说,态度都差不多,看上去像是一伙的人。至于他们亲那边,却很不好下判断。你说他们亲王七,提的却是解雇意见。你说他们不亲王七,他们又和明日超争个脸红耳赤。
相对来说,刘亚强的态度容易搞懂。他和杨昊霖说话蛮客气,并且还为我说过话。最主要的是,他一直和明日超顶牛,他绝对和明日超之间明争暗斗很不和谐。
丁雄是最复杂的一个,他很圆滑,谁都不得罪,更看似什么都不争,但并非不想争,或许只是时机不成熟,所以才没有露出獠牙。
总而言之,这五位副厂长那是各怀鬼胎,暗里斗成狗,明里也是刀剑相逼。
生产基地这趟水啊,我是今天才发现,比总部都要浑得多。
敲了敲桌面,陆可对我们这帮倒霉蛋说道:“你们先出去外面候着,让你们进来再进来。”
六个人几乎同时间起身,先后往外面走。
走廊里,熊平安对白春华说道:“言而无信,你狗日的你就等着完蛋吧!”
杨昊霖站到白春华身前,面对熊平安说道:“你吓谁呢?我看你才完。”
熊平安说道:“我不是在和你说,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你说谁妈?”
“谁跟我答话谁他妈。”
“想打架是吗?”
“来啊。”
“老子弄死你。”
眼傻,三两句就打了起来,拉都拉不住。
熊平安自然打不过杨昊霖,被砸了几记猛拳,这家伙怂了,连滚带爬往楼梯间冲。
杨昊霖想追,会议室的门此时打开,陆可和丁雄走出来。
陆可喊住杨昊霖说道:“打架吗?我看你们是找死了……”
丁雄说道:“小杨你给我站住。”
杨昊霖只是稍微一迟疑,并没有站住,仍然去追。
“看够热闹了吗?还不快去追。”陆可对我和刘武吼,白春华和许枸想一起去,则被她叫住。
我和刘武冲进楼梯间,听见下层已经打了起来。等冲下去一看,眼里的景象吓到我们目瞪口呆。因为,杨昊霖的腹部竟然被扎了一把小刀,血往外喷洒,梯级上面都斑斑点点,清晰可辨。
熊平安不见了人,他已经又冲下一层。
见杨昊霖想去追,我大声喊:“杨哥。”
杨昊霖没理会,捂住伤口就去追。
冲出大楼以后,熊平安往大门方向跑,想离开厂区,但那边有保安,杨昊霖喊了一声说:熊平安捅了我刀子,给我拦住,弄死他。他这一喊不得了,那些保安一个个抽出警棍,边冲过来,边用对讲机呼喊别的同伴。
见势不妙,熊平安回身往包装线车间冲。我们追了一段,眼看他就要进门,地上又刚好有个王老吉罐子,我没多想,捡起来就砸。
怦一声,正正砸中背部,他被狠狠砸在包装线车间的大门口。
急跑了几步,一手拉住已经冲到熊平安跟前,正打算乱脚开踩的杨昊霖道:“杨哥别弄了,你得立刻上医院。”
杨昊霖尤其激动,一手推开我,猛地一脚踢向熊平安的小腿。
随着熊平安嗷一声哀嚎,我听见先追来的保安在喊:“来人了,来人了,快走。”
下意识四周看,看见包装线大门里面哗啦啦冲人出来,有人大声喊叫:“妈的他们弄我们熊组长,跟他们拼了……”
我和刘武对视一眼,连忙去拉杨昊霖,一左一右夹着他往后飞奔。
那些副厂长和陆可刚从行政楼追来,拐了个弯看见大拨手执武器,凶神恶煞的工人,顿时大部分都不知所措。
此时保安也有七八十人从各个方向来,有的穿着工服,有的穿着便装,但无一例外都拿了警棍。这两伙人一照面,顿时大打出手,那些副厂长反应过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包装线人数众多,保安则更有打斗经验,双方说不出谁占便宜谁吃亏。但有一点无比明确,那就是打的极其惨烈,嗷嗷的厮杀声、惨叫声让整个工厂都震动起来,随之,宿舍空了,车间空了,办公室空了,所有人都自发地跑出来看热闹。
杨昊霖趁乱挣脱了我和刘武,冲了进人堆参战。我正要追,陆可突然冲过来堵在我跟前问:“怎么回事?怎么打了起来?楼梯间是谁的血?”
我说道:“熊平安捅了杨昊霖刀子。”
“他怎么有刀子?你赶紧报警。”
我报警?我才不报!
“小心。”刘武喊了一声猛地推我。
陆可就在跟前,刘武从后一推,我收不住,直接窜过去把她撞摔地上,而我们头顶,飞过去一根木棍。
刘武拉我起来问:“受没受伤?”
我摇摇头,想拉陆可起来,看见她眼睛闭着,人没反应。
心里吓的一窒,赶紧蹲下来试探她的鼻息,有呼吸,拍她却拍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