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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聪人从家里出来就直接到了晚香楼里面。
他家那口子是从小订的娃娃亲,人长的不好看,又木纳,虽然是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的,但是对着自己的妻子的总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若是他还是在家务农的话,有这样一个妻子也就心满意足了,偏生他现在出来,又受了武宁县令的重视,当了捕快,也算是有点身份和头脸的人了,所以就觉得家中有那样的一个妻子着实的掉了他的身价。
一次被同乡喊来晚香楼里吃酒,遇到了芍药,他便喜欢上了。
芍药人长的小巧玲珑,纤腰楚楚,他一条手臂就能将芍药举起来。芍药还笑的特别好看,唱了一首雨霖铃虽然他听不太懂,也是被那歌声给打动了。
从那时候他就疯狂的迷恋上了芍药。
他回家连碰都不想碰自己的婆娘一下,但是到了芍药这里,他却热情的如同才成亲的毛头小伙子,抓着芍药抵死的缠绵,生是要榨干了自己才肯罢休。
为了芍药,他几乎什么都愿意做。
他在路上去了一家银楼转了一圈,拿了一支金花簪子准备送给芍药。
今天芍药装扮的格外漂亮,温言软语的,倒是让沈聪人一直烦闷的心情疏解了不少,就是酒都多喝了几杯。
“沈官人。”芍药甜美如花的又给沈聪人倒了一杯酒,“看起来今日您的心情好了不少?”
“有芍药在,自是好很多。”沈聪人笑道,将芍药揽入怀中,用指腹摸了摸芍药的脸颊。
他这些日子一直都睡不好。
便是在官衙里面值更也是常常会被过堂的风声给吓到,整天都处在紧张的状态之中,只有到了这里,他才能多喝一些,放松和舒缓一点。
“今日的酒特别的醇厚。”沈聪人看着芍药亲自替自己倒的酒笑道,“不能再喝了,再喝就真的要倒了。若是我醉倒了,又怎么能与我心爱的芍药姑娘双宿双栖呢。”随后他的手就不老实的探入了芍药的衣襟之中。
芍药娇笑着,半推半就的与他滚在了床榻之中。几番云雨之后,筋疲力尽的沈聪人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芍药推了他几下,都不见他醒过来,这才穿上衣服,快速的走到隔壁的房间。
“二位爷,那沈聪人已经熟睡了。”芍药给坐在房间里的慕容金和宋瑾瑜说道。
宋瑾瑜等都快要睡着了,这回子终于来了精神,他搓了搓双手,抬起还带着几分惺忪睡意的眼眸看向了慕容金,“终于轮到咱们动手了。”
慕容金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着摩拳擦掌干劲十足,脸上却又带着几分睡意的宋瑾瑜不觉莞尔一笑,“走吧。”眼底蕴满了宠溺之色。
这样的小侯爷实在是太可爱了。
沈聪人睡着睡着就觉得身上不住的发寒。
他迷迷糊糊的抬手想要去拉起锦被来盖着,可是手够了几次都没有够到被子。
“芍药。”他哑着嗓子叫了一声,“你将被子都裹走了。”他带着埋怨的语调说道。
身周依然阴风阵阵,无人应他。
他无奈的缩起了自己的身子,想要再度睡去,无奈实在是冷的不行,只能缓缓的睁开眼睛。
“芍药?”眼前一片漆黑,沈聪人又叫了一声,四周空荡荡的,他这一声都叫出了些许的回音来。
阴风阵阵不住的吹来,风向不定,让他完全摸不到风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吹来的。
周遭黑的连他的手指都看不清楚。
耳边隐隐的传来风的呼啸声其中还夹杂着细微到差点就会被人忽略掉的哀嚎之声,如鬼泣一般。
沈聪人顿时就打了一个寒颤,便是酒意都清醒了几分。
他忙不迭坐直了身子,“芍药!”他再度大吼了一声,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他摸了摸身子边上,哪里还是晚香楼里面的高床软枕,分明就是硬邦邦的冰冷地面,好像还结了一层冰,滑不溜手的。
“这……芍药你在哪里?”他再度叫了出来,声音之中已经带着哭腔了,还隐隐的有几分惊惧之意。
忽然之前,两抹火苗腾起,骤然出现在黑暗之中,随后火光大作,那两抹火苗似乎是引燃了两个放置着柴木的火盆,但是烧的着实的离奇,柴木着火也是一点点的被点燃,而这里的大火是骤然燃起的。
沈聪人尖叫了起来,就见火盆的那边有一张硕大的桌案,桌案上铺着黄娟缎子,桌案后坐着一名黑衣羽冠的俊美少年,少年手持玉芴,眉目如画,俊美无殇,却眼目清冷,带着一种叫人不寒而立的气质,他是在是美的厉害,以至于多了一份摄人的妖异之色,那张面容被火光一映,更显得十分的鬼魅。
“大胆沈聪人。”羽冠少年拿起了桌案上的惊堂木,重重的一拍,“见了本王还不下跪!”
他这边话音才落,就见两面的火光再起,又燃了两盆篝火,不知道从何地也不知道何时那羽冠少年的身侧骤然就多了三个影子出来,其中一个影子红衣墨发,一手执笔,一手拿了一本帐簿一样的本子,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半点效益,目光冷的可以冻死人,带着无尽的杀气。那红衣青年看起来十分的冷峻,他的身边分别站着两名男子,一个身穿白衣,一个身穿黑衣,面色铁青,亦是不苟言笑。他们两个人一手拿着招魂幡,一手拎着一段铁锁链。
沈聪人已经吓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了。
他完全已经瘫软在地上,抖成了一个团。
“我这是在哪里?你们又是何人啊!”他好不容易攒了点力气,颤声问道。
“堂下之人是不是大梁新安郡武宁县长乐乡山尾村人氏?生于嘉禾二十三年,卒于宏光十九年腊月廿三。”红衣青年寒声问道,他的声音也同他的眸光一样不带一丝的温度。
“正……正是。”沈聪人的胆子都要吓裂了。他颤声说道,“各位我这是死了吗?”
“都到了森罗殿了,你说你还是活人?”穿黑衣的男子寒声说道,“你这是在说我们兄弟二人办差不利?”
“不不不,不敢!”沈聪人哪里还敢乱说,忙爬起来,跪好,随后就觉得自己着实的可怜,正值壮年便已经到了这里,又怕又怨,经毫无形象的放声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