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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老族长却像个斗败的公鸡,居然瘫在了地上,他喃喃道:“你们杀死了蛇神,你们是要遭报应的。”
陈团长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老族长,你不准备为自己的行为做出点什么解释吗?”
老族长叹了口气道:“算了,这就是命,看来不该我们得到的东西,永远都不是我们的。”
村民们也各个义愤填膺,似乎想把我们撕了,不过都忌惮我们身边的青牛,没有一个赶上来动手的。过了一会儿忽然警笛声大作,县公安局的同志们赶来支援我们了,在一堆警员里我们看见了小马。
三天后我们在何壮的病床前接受了县公安局同志们的资料报告,一个匪夷所思的真相展现在我们面前,而这一切听来简直如天方夜谭一般。
原来青牛不是牛,而是一种叫傲天的远古生物,而巨蟒也是一种远古巨蛇,叫莫云。据传说这是两种镇山神兽,只要山里有这两种生物存在,那么一定是物产丰富,并且水淹不了,火烧不着。不过想得到这两种神兽也是很不容易的,因为它们天生就是对头,不过莫云却必须要靠傲天的奶水饲养,所以饲养距离还不能远,必须就在切近,否则奶水很快就会变质损坏,所以虽然古代很多山里的村落都养过这两种神兽,但是能成功养活的却少之又少,而且因为它们天然的敌对性,互相残杀是必须的,所以导致逐渐地灭绝,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古老的村落里居然成功养成了这两种巨兽。
应该说这也确实是个奇迹,不过这两种巨兽的寿命极长,村子里的人也不知道它们究竟活了多少年,只知道自己祖祖辈辈看护的就是这两种动物,而且到了后来村民又愚昧地演化出:莫云其实是龙,将死者可以骑它进入仙境,所以村子里但有即将垂死者都是直接投到蛇洞里喂蛇,没有一个善终的。
看到这里我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地村落居然没有看见一座土坟的道理,而小马也终于明白了半夜失踪的母亲究竟去到了哪里,所以他当场昏厥过去。
但是这并不能说当地人就是赤裸裸的谋杀,因为他们自己遵循的也就是这个规律,并且每过二十年他们都要用童男女祭一次蛇神,多少年来都是如此,而小琳每天一杯的奶就是为了引起巨蛇注意的香料。
所以我们会在水底看到傲天,是因为产奶期的巨兽,必须要做一次规律性的潜水。据后来动物学家的研究,有可能是为了增大产奶量,动物本身的一种行为。至于河道淤泥上的所谓齿轮印,就是莫云游动时留下的。
至于为什么要让祭祀蛇神的孩子看护傲天,是因为村里人认为蛇神每杀死一个傲天的看护者,对傲天的仇视就会减轻一分,为将来可能会出现的碰面打下良好基础,不过从那天的情况看来一切与他们想的都背道而驰了。
莫云和傲天都是在下午夜间活动的动物,所以这个村子恪守了下午晚间绝不出门的习惯,而那些遇难的科学家显然不知道这些。我们也只是撞了大运,第一没有在那里逗留多长时间,第二没有到处瞎跑,否则只能是一堆排泄物了。
总之这件事情让我彻底明白我们的工作其实就是在玩命,因为有的情况真的不能预防,无法预防,一切只能靠运气来解决。我说这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因为我们下一个即将遭遇的案件就是这样。我们充分想到了一切困难的可能,但是最后才发现事态的发展绝对已经超出了自己思想的极限,但是不管怎么说我发现自己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工作。
老族长并不觉得整个村子的行为是多么的愚昧,相反他急火攻心之下没过多久便去世了,等何壮可以活动了,我们带着小马离开了这里。临走之前我们去了那个堆满人骸骨的蛇洞,场面惨不忍睹,小马上了一炷香,然后在当地政府的协助下我们清空了洞内的一切。
回去后我们又去了乔主任那里,当他见到小马时老泪纵横,我们也是感慨万千。不过无论如何这个事情算是圆满地完成了,而两头可能是世间仅剩的傲天也被送去了专门机构饲养看护。在度过了数个不吃不喝的日夜,饲养人员找到了那个小姑娘。当她来到傲天身边时,一切便恢复了正常。这件在我们探秘史上非常波澜壮阔的一笔就像昨天那样过去了,可是对于我们而言每一天都会有新的冒险。
18、四十年前的案子
青灰色的砖楼被封锁了,因为出了人命案件。靠近楼梯口的一家哭的声音震天,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哭得几近昏厥,她身旁的中年男子也是眉头紧皱,一口接着一口抽着香烟,闷不作声。屋子里面公安局搞刑侦的都忙个不停,搜集指纹、各种物件等一切细节,而屋子中间吊着的女孩已经被送走了,只留下那条上吊用的麻绳在微风的吹动下左右摇晃着。
陈科长表情严肃地站在屋外,过了一会儿搜集证物的同志都退了出来,陈科长小声问其中一个道:“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
警员道:“现场除了死者及其家人,没有外人的痕迹,初步判断应该是自杀,不过要等法医做最后鉴定,但是我看八九不离十。”
陈科长点点头,他拍了拍死者的父亲道:“请和我来一趟。”
两人又下了楼,陈科长道:“你现在的心情我们非常理解,不过也请节哀顺变。我们的工作是要调查清楚死者死因的真相,所以可能有些话问得比较直接,也希望你能理解。”
死者的父亲叹了口气道:“唯一的女儿死了,我还有什么指望,难过也没用了。”
陈科长知道这时候还不是安慰他的时候,便问道:“你的女儿今年十八岁,在上高中,是吗?”
“是的。”
“她平时都喜欢交往些什么人?……打个比方说:和男生接触频繁吗?”
“没有,绝对不可能。我的女儿很乖、很听话的,她这个年纪怎么会和别的男孩废话?”
陈科长知道以死者父亲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抬杠,便转移话题道:“那么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或是你们有没有骂过她之类的?”
死者父亲道:“没有,我女儿从小就很乖。我和她妈妈从小到大没有碰过她一个指头,也从来没有骂过她,就是说说道理,也不会说什么难听话。”
陈科长:“那么她身体方面没有什么问题吧?我的意思是精神方面有没有不对头的地方?”
死者父亲道:“绝对没有,我的女儿很活泼。她是学校的文艺骨干,你们可以去学校调查这点。她不可能有抑郁症,同志,我的女儿绝对是死于他杀,这是有预谋的凶案,你们要替我做主啊。”说到这里死者的父亲泪水滚滚而下,无声地痛哭起来。
陈科长心里也不是个滋味,生命终止在最美妙的年华上,这是天大的悲剧。
他替对方点了一支香烟,道:“你放心,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力量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回到了办公室他问手下道:“小张,你们的报告准备怎么写?”
“科长,我想……这件案子应该可以结了,那个女孩就是自杀。”
“确定吗?”
“以目前我们所掌握的证据来看,我可以确定。”
陈科长放下电话,叹了口气。
三天后陈科长去了小女孩的家里,这个本来充满欢乐的三口之家此时已变得死气沉沉。女主人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男主人比三天前苍老了一倍有余。陈科长道:“老王,我们调查结果出来了,你的女儿……”
老王充满血丝的双眼慢慢抬起望向陈科长道:“你说吧。”
陈科长道:“老王,我们做了非常彻底的调查,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情况,也就是说你的女儿确实是死于自杀,我想……”
老王表情忽然变得狰狞起来道:“你这是胡扯。我女儿没有任何自杀的理由,你们如果破不了案子别拿这个做借口。
陈科长道:“老王,你冷静一点,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我们搞刑侦的必须严谨,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只能以手上掌握的资料结案,目前来看结果确实是这样。”
老王道:“你来就是和我说这个的吗?”
陈科长道:“这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如果你认同,那么……”
老王立刻道:“我不认同,如果我认同就没有脸去见我女儿了。”
陈科长叹了口气道:“老王,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破案讲究证据。”
老王道:“陈科长,谢谢你对我们家的关心,无所谓了,反正孩子已经死了,我们都是要死的,到死的时候全都一样。”
陈科长看他的样子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语去安慰,只能道:“要不这样吧,如果你真的不放心,就申请做尸体解剖,我想万一孩子再挨这一刀又没有结果,那么……”
老王摆了摆手,哆哆嗦嗦地摸出一支烟点上道:“陈科长,你是个好人,我也不为难你了,就这样吧。”说罢坐到桌子旁开了一瓶白酒,咕咚咚灌了起来。
陈科长此时做了一件令他后悔终身的决定:他安慰了老王两句,于是就走了。第二天一早他就接到了单位的紧急电话:老王两口全部自杀身亡。
陈科长机械地搁下电话,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赶紧向局里赶去。到了后,车辆早就准备好,他也来不及询问更多的细节立刻向老王家而去。
到了现场,整个场面简直惨不忍睹,鲜血铺满了整个床面。女死者在床上面朝东趴着,被摆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老王则躺在女死者的脚旁,用一条红丝带将自己的左手和她的右脚绑在一起。两个人都是割喉而死,估计体内的血液很快就流干净了,此时死者的面部肤色早已变得苍白。
陈科长心里一痛,眼前就有些发黑,不过他尽量让自己站住,旁边警员小徐发现陈科长有点不对劲,上来道:“科长,你没事吧?”
陈科长摆摆手道:“没事,你们勘察过现场了吗?”
小徐道:“基本上快结束了,也是自杀,而且留了遗书。”
陈科长道:“证据做封存了吗?”
小徐道:“还没有,王局指示要你看过后再做决定。”
陈科长点点头道:“你把遗书拿给我看。”
小徐专门从存放现场物证的地方把遗书给陈科长拿了过来。他接过后只见上面用蓝墨水写道:“我要走了,就要来了,你愿意接纳我吗?我不怕寂寞,也不怕苦难,我只希望见到你,我们结伴同行,永不分离。”
陈科长痛心自语道:“哎,老王啊,你女儿的事情还没有真相大白,何必这么走上绝路呢?难道真有阴间吗?如果你的女儿在那里见到你们她就能开心?”说到这里陈科长长嘘了口气。
这一家的死亡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应,因为毕竟不是恶性案件,全部属于自杀,所以很快结案。
陈科长的家人
终于开始了新的工作,不过同事们看陈科长像变了个人,整天默然不语,没事就抽着香烟发呆。这样的工作状态自然被同事领导所不能接受,所以处长请他去了办公室。两个人面对面坐了很久,处长有些急了,道:“小陈,你就不打算对我说点什么?”
陈科长道:“我说什么呢?来这里就是虚心接受领导的批评。”
处长道:“你这个态度很不可取。我们在办案过程中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困难,包括个人心理都会有触动,但是你要搞清楚工作和生活上的区别嘛,把工作里的情绪带到生活里这就很不可取了。你说呢?”
陈科长道:“我知道,我不会这样的。”
处长叹了口气道:“你是局里的骨干,最年轻的刑侦科长,很有前途,总不能因为自己手上承办的案件而沉沦下去吧?你不觉得这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情?”
陈科长皱着眉头道:“处长,我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你不要担心我。作为一名公安调查人员,就如你所说,心理上一点抗击打能力都没有还怎么做事情呢,只是这几天我确实很疲劳,大家不用太多担心。”
看他始终听不进劝,处长只能叹了口气道:“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斟酌。”
下班后陈科长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上,他不知道自己这两天的情绪为何会如此低落,就算老王一家的遭遇太过悲惨,让人无奈,也不至于让自己情绪如此不能自拔。那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毕竟自己搞了六七年的刑侦工作,比这更惨数倍的凶案场面他都见过,也不至于如此啊。
闲逛了很久,夜色渐渐降临。他还未婚,父母又去了亲戚家,他很害怕回家那种孤独的感觉,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因为这两天他的心情实在不好。
吃过饭他又去看了一场电影,结束后已经深夜十一点多了。他漫无目的地一路走回家,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擦了把脸就躺倒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抽了没几口眼皮子越来越沉重,便灭了烟上床睡觉了。
因为此时人已处在非常疲劳的状态,没过多长时间陈科长就睡着了。
半夜他忽然被一阵“吱……吱……”的铁器摩擦地面的声音吵醒,本来不算响的声音在黑夜听来却是无比刺耳,他也没有多心,翻了个身子本来打算继续睡觉的,不过这声音却没完没了地响个不停。
陈科长皱着眉头坐了起来,因为他的住所是那种北京老式的四合院,这是他爷爷留下来的,面积不算小,整个院子都属于他家的,父母住东边,他住西边,今天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陈科长确定声音不会是自家院子出来的,只可能是外面有人在干什么事情,不过深更半夜的这么搞,不怕影响别人休息吗?
陈科长走出屋子开了院门,奇怪的是黑乎乎的小巷里一个人影也没有,而就在此时声音也忽然停止了。
陈科长出了院子,两头仔细看了看,摇摇头自语道:“真是见了鬼了。”关上院门继续回屋里睡觉。
第二天一早,他在胡同口早点摊子上吃早点,正好碰到几个邻居,聊了几句陈科长道:“昨天夜里有人不知道在外面干嘛,吵得人一夜没睡踏实,你们知道是谁吗?”
几个人都道:“不知道。”
还有人道:“我睡得死,打雷都不带醒的,何况一点噪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