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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黑衣人这番话军子立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不过他马上又像打了鸡血似的那样吼道:“是啊,我就是为了小雪,所以栽赃的邹胖子,难道不是吗?”
黑衣人道:“军子,就凭你持毒数量这一项罪名你就要被打头了知道吗?顺便告诉你一下,那个歌舞厅本身就涉毒,所以关键部位根本没有监控,你不应该这么轻易上我当的,看来现在思想已经开始混乱了是吗?”
军子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懊悔的表情,他似乎是咬着牙齿道:“周哥,你这么对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周洪生的语气却渐渐平静下来道:“为小雪讨个公道,也避免她以后毁在你的手上,因为你和九子已经开始转移各自公司的资金了,这点你也没必要否定吧?”
军子眼珠子越来越红,周洪生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军子忽然从口袋里拔出一把匕首,陈团长刚要开枪制止,周洪生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军子双脚乱踢,持刀的手也不停地在周洪生的身上捅着,可是周洪生根本动都没动。陈团长道:“周洪生,我命令你赶快把人放下来,如何定罪是政府的事情,你没有权利私自用刑。”
周洪生恍若未闻,陈团长没有办法只好开枪制止,可是打出去的子弹入中败革,没有丝毫反应。军子挣扎了一会儿,终于不动了,张雪流着泪看着她的丈夫从生到死,而外面的警察任凭使多大的力气也撞不开这道门。
周洪生看看张雪,声音很平静地对陈团长道:“团长,我知道你们是干嘛的,所以我对你很放心。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策划的,与小雪没有任何关系,她是个善良的女孩,请你们不要为难她。”
张雪泪如雨下道:“周哥,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
周洪生沉默了很久,终于将手伸了出去,可是在即将要碰到张雪面颊的时候他却顿住了,又过了一会儿,他默默地缩回了手道:“小雪,之前为了怕连累你,所以我没有杀那几个想对你下手的混蛋,不过今天既然陈团长在这里,那么他可以为你证明:这一切与你无关。”
看着一个“鬼”用期盼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陈团长虽然犹豫了一会儿,但最终点头道:“我可以为张小姐作证。”
周洪生道:“那我没有任何要求了,陈团长你身上是不是应该有一颗子弹?”
陈团长一惊,从口袋里将子弹拿了出来,因为这段时期谜题太多,所以团长天天将这颗来历不明的子弹带在身上,期望能研究点啥出来。
周洪生道:“你也不用奇怪了,这是一颗特殊的子弹,只有这颗子弹才可以让我安静下来。”
张雪大吃一惊道:“周哥,你在胡说什么?”
周洪生笑道:“小雪,我已经无怨无悔了,但是杀人总要付出代价的,没有人可以避免。”
他特意加重了“人”这个字的语气,周洪生道:“陈团长,你还等什么,来吧。”
张雪终于按捺不住,一头扑到周洪生的怀里哭道:“周哥,我真的不知道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你为什么这么傻,至少你应该让我知道啊?”
周洪生一瞬间似乎显得有点局促,他做出了抱的动作,但是就如刚才那样,手到半途却又缩了回来。张雪却紧紧抱着他没有松开,她总是缺少一种安全感,因为她太过依赖自己的父亲,只是父亲却总不在她身边,去美国单独生活的岁月,她看似坚强,可是睡觉却从来没有关过灯,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和军子结婚,却始终没有改变过。
张雪也为此很苦恼,今天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一直以来她从心底里不能接受陈军,只是父亲的死,以及阴差阳错地认为他是老男人才让自己自我安慰似地接受了这个男人,想以此获得那种安全感,可是直到现在张雪才明白过来,真正能够保护她的,其实一直都是那个默默无语的司机,那个为了她几年来风雨无阻从来没有错过一分钟时间的似乎是非常普通的那个司机,而在不久前自己还怀疑过他,痛恨过他,想到这里张雪的心都要碎了。
周洪生柔声道:“小雪,其实你应该高兴,因为从此以后你就能好好活着了,记住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比活着更加重要的,你能答应我吗?”
张雪拼命地摇着头,却始终不肯松开自己的手,因为她明白松开手意味着就是永别。我们见此情景都模糊了双眼,何壮干脆开了门走了出去,当那些警察打算进来的时候何壮又把门关了起来。
陈团长退下了枪里面所有的子弹,装上了那颗能要周洪生性命的特殊子弹。周洪生冲团长点点头,张雪却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陈团长道:“这个问题我来替周洪生回答吧,他现在的手指已经不能伸展了,所以无法继续开车,而这是妖化的开始。”
张雪道:“你胡说,你凭什么知道这些?”
陈团长道:“刚才他抓陈军的时候我已经看出来了,他是用虎口叉住陈军的。”
周洪生道:“陈团长说的对。小雪,陈团长是个好人,我信任他。”
张雪哭着道:“我不管,反正我不能让你死,我都后悔死了,过去对你那么冷淡,这么多年都没和你说过几句话。”
周洪生道:“不,咱们已经说过很多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还记得老男人吗?”
张雪猛地抬头道:“你才是真正的老男人?”
周洪生似乎笑了,但是我们已经看不出来,他道:“原谅我瞒了你这么久。”
张雪这下更是哭得不能自己,周洪生道:“小雪,我无怨无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但是就如陈团长说的那样,我现在已经开始妖化,我不想变成最后那副样子,我想有尊严地离开你,请你……请你……”说到这里虽然我们看不见周洪生的眼睛,但是也知道他的心在流泪。
陈团长道:“张小姐,如果你真的希望这个周洪生能永远陪伴你,那么就请让开,如果一旦妖化,他就不是人了。我想无论是你还是他应该都不想这样,他是深爱你的人,为你这么做也是他最大的心愿,所以我希望你能满足他最后一次心愿,而这也是他对你唯一的心愿。”
听了这句话张雪没有在表现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她只是紧紧地抱着周洪生道:“你能抱抱我吗,我好想你这样。”
周洪生犹豫了很久,但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张雪的背柔声道:“从明天开始一切都将变得和过去一样,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你能过得好,你能答应我吗?”
张雪无声地点点头,周洪生又道:“我想对你说的话留在我的房子里,明天你可以去看看吗?”
张雪又点点头,周洪生轻轻将张雪推开道:“保重。”
周洪生又对陈团长道:“谢谢你。”
陈团长点了点头,枪响了,张雪平静地看着周洪生变异的躯体倒在地上,很久、很久都没有动一下。这时刑警们冲了进来,陈团长冲他们摆摆手,估计他们也在外面听到了一切,都默默地站到一边……
收拾完一切,张雪平静地接受了调查,我们这才知道陈军掏枪的缘由,原来九子被拿走的手机上有陈军用来和他秘密联系的手机号,而当陈军知道了九子的死讯后,便去注销了号码,可是让他没料到的是,周洪生居然又开通了那个号码,而且偷偷换掉了陈军的SIM卡,而当陈军接到这个电话拿起手机一看号码,顿时汗就下来了。
就在军子大惊失色企图搞清楚原因的时候,他发现张雪手上拿着九子的手机,这下他明白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其实早已经被人所识破,可是还有一件让他没有想到的事;周洪生居然一直守在张雪的身边,是他想点子让张雪认清自己的真实面目,也是他替张雪去除了未来生活道路上的所有障碍,陈军一直想冒充的角色,其实真的有原版。
第二天我们亲自陪着张雪去了周洪生的房子,打开门后不大的房间干净而整洁,墙壁上挂满了张雪的大幅照片,而靠近客厅中央最大、最美丽的一张上面,他用剪刀在黑色的窗帘上捡了英文的“Iloveyou”,阳光透过其中的空隙,将金黄的字样照在了张雪充满活力的笑容上面,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浪漫。
张雪眼里噙满了泪水,脸上却是笑容,她喃喃自语道:“我知道周哥,我全部都知道。”
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却并没有关闭,老男人头像似乎幸福地闪着色彩。我再也坚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33、失踪的孩子
办完了鬼杀手这个案子,出于对周洪生的尊重,我们一直和张雪保持了良好的友谊,当然其中也是因为我们担心这个小姑娘会不够坚强,但是之后她用一系列的表现让我们放下了心,太平了一段时间,我们天天朝九晚五地过着白领生活,这对于我们可以说是一种腐败。因为宝剑锋自磨砺出,我们这种人一旦太平的时间长了就容易居安不思危,最直接的一个表现就是长肉。
马天行一进办公室就大声嚷嚷道:“坏了,坏了。”
我们一大家人都惊异地望向他,他继续道:“我又长了一斤肉,团长,等下次任务开始的时候,你要给我一段时间做个减肥,要不然影响我的身手。”
陈团长笑道:“你别在那儿放歪屁,至于吗,这一点肉就影响身手了。”
我道:“马哥天天趴着不动才是你的强项,多斤把肉算什么的?”
马天行道:“行啊罗子,你就拍领导马屁吧,今晚下班有你好受的。”
陈团长道:“就你个小样的还学会威胁人了,怕你把媳妇叫来啊。对了,听说你最近处了一个,带来让领导帮你把把关啊。”
马天行道:“您听谁乱嚼舌头根子,我要是谈了早请你们吃过饭了。”
这时同办公室的唯一女文员小丽道:“我说小马,虽然天天是你们几个泡在一起,但是你有女朋友请吃饭可得把我们都算上,要不然我就告你搞分裂,设立小团体。”
马天行道:“行,我知道了同志们,你们就等待我胜利的消息吧!”
话刚说到这里我们领导就伸头进来道:“怎么,你们都收到消息了?”
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逗得我们哈哈大笑,这个五十多岁的中年胖子,很无辜地看着我们不知道为什么瞬间就成了我们的笑料。老实说我们的领导是非常慈祥的一位长者,所以没人怕他,看他这副样子我们笑得更加厉害,他怔了一会儿,自己也开始笑了。
不知笑了多久,我们挨个停止,他对陈团长道:“老陈,你跟我来一趟,有个事情可能需要注意。”
说罢两人走了出去,过了没一会儿,陈团长回来后道:“看来又有任务了。”
马天行道:“我真是个破嘴,刚刚说要减肥,机会就来了。”
陈团长道:“严肃点,我现在和你们说工作呢,大家听仔细点,刚才老领导说:广西、湖南、安徽、陕西这四个地方压根儿没有联系的四个家庭都遇到了一个相同的麻烦,孩子被人给拐了。”
没想到是这样一件事情,我们立刻“切”了起来,马天行道:“团长,这个事情不是我说,真不属于我们管,老领导早上闲的没事找您聊天吧?”
陈团长没有理他,继续道:“奇怪的不是孩子被拐这件事情,而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描述,这分别于不同省份的家庭都看到了一个会飞的人,而正是这个人将他们的孩子给夺走的。你们听好我用的这个字——夺,也就是说罪犯时冲入他们的家里,硬生生地将孩子给抢走了,而当他们追出去的时候发现那人居然飞走了,听明白了吗?”
我们面面相觑,马天行道:“他们亲眼看到,这个人会飞?”
陈团长道:“没错,就是一个会飞的人,我想分别住在四个省份的人应该没有多少可能去统一自己的口径,所以我认为他们说的一定都是真话。既然有这样的巧合,我想足以说明这件事情确实非常奇怪,所以我们马上就要去执行这项任务,毕竟失踪的都是些孩子。”
我道:“太可恶了,这些疯子居然会对孩子下手,真不知这些才出生的生命招惹到他什么了。”
陈团长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准备。”
马天行道:“那我先去买火车票?”
陈团长道:“现在还不至于,我们要电话联系一下当地派出所的同志,了解一下案情的来龙去脉,再准备下一步的打算。”
说罢我们立刻行动,分别打电话给其中一个家庭所在地的派出所,了解过情况后大家一碰头,基本都是和老领导说的一样,一条不带多,一条不带少的。陈团长想了想道:“算了,还是去其中一个家做个实地调查吧!”
向领导打过报告,我们去了安徽的安庆市,因为那里是最后一次案发的现场,距离案发日只有一天时间。这次我们没开车,坐的火车,下了车后当地公安系统的同志负责接待了我们,我们也不敢耽搁,毕竟这是孩子的事情,就怕有意外情况,一边向受害人家庭赶去,一边在车上和当地的公安同志交流情况。
没多久我们来到了一个简易搭建的生活区内,这里一看就是条件非常不好,是收入极低者居住的地方,穿过了两条污水横流的小巷,我们来到了事主的家里。他们是长丰农村,在安庆做油漆生意的,看来生活的非常不好,租住的地方大约只有十来个平米,仅能放一张大床。
女主人一听我们的来意就在那里抹眼泪,一句话也不说,男的黑着脸,大上午的抱着一瓶劣质白酒咕咚咚地灌着。公安局的同志皱着眉头道:“王兴,这是调查这次事件的负责人,特地从北京赶来的,你别光顾着喝酒,好好介绍一下情况。”
我拿出本子准备记录,陈团长道:“王师傅,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的,那么现在就能开始了,咱们酒能过一会儿再喝吗?”
王兴“咣”的一下放下酒瓶,显然已经有些上头了,口齿不清地道:“我这孩子才他妈两岁,被人从家里抢了,你们、你们是干嘛的,问我什么,还不去破案?”
陈团长皱了皱眉头,对女的道:“大姐,我看你丈夫可能搞不清楚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你能将情况介绍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