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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璇携张天娇到访时天已经微微泛黑。
远处的海浪声一波接一波,又到退潮日,海水要退出海平线下面去。
客厅里只有小玉在收拾东西,餐厅里陈妈正在耐心的喂着欧阳一诺吃饭。见到进门来的人一愣,停下喂饭的动作,站了起来。“太太。”
陈妈以前在霍家帮佣,祁薄出来后,霍璇见她为人处事麻利,做饭也不错,便让她照顾祁薄了。眼下见她叫唤自己,点了点头,‘嗯’了声,问:“祁薄呢?”说话间,眼睛四处打量,似乎正在寻找祁薄的影子。
不想,眼睛扫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她短暂的呆愣后,那个漂亮的孩子正在与她对视,甜甜的叫了声:“奶奶。”
本该回神的,结果被这声叫唤,就叫掉了魂。不是她接受不了奶奶这个身份,只是她无法接受,自己儿子没有结婚,就莫名其妙来了这么大一孩子叫奶奶。就好像,一个人拼了命的寻宝,累死累活,结果有人跑来说:宝就在你家里放着。
傻傻望着孩子。
眉型跟祁薄像,看人时,抿着的嘴巴像,陈妈说话时,她转过头去的侧面更像。
她整个人瞬间不太好了。
这个孩子,谁生的?
一旁的张天娇叫了声‘阿姨’,霍璇根本就没有听到。这让她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眼前的孩子。
这个不知何处冒出来的孩子是谁?
不会真是祁薄的吧?
那自己将来嫁给他,不就要做这孩子的后妈?
还好是个女孩,养大嫁了就行了。是个男孩就麻烦了,将来跟自己的孩子抢财产,分一毛给他都吃亏。
天啦,自己都在想什么?
这个画面太可怕了。
就在这时,走到陈妈根前的霍璇问出了她的疑问:“这孩子是谁?”说出来的话,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在发抖,语气不稳。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
她敢肯定这个孩子是自家的孩子。
陈妈一愣,一时无言以对。因为她猜测不出来霍璇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只见她脸色不太好,神情很是诡异,让人捉摸不定。怕说错话,左右为难,吱吱唔唔的。
跟霍璇来的是祁先生的未婚妻,她认识,叫张天娇,名门闰秀。楼上那位欧阳陌小姐是祁先生的……
女朋友?
情人?
哎呀,一时她自己都糊涂了。
就在她左右为难时,祁薄从楼上下来,看到愣在当场的母亲。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还坐在餐桌前的欧阳一诺,不自觉的蹙了眉头。叫了声‘妈。’
谁知霍璇跟没有听到般,理也没有理他。
这时,祁薄意识到什么。蹙起眉头,漆黑觉察的眼睛不露混迹的扫了眼张天娇,情绪一闪而过,便走上前来。对陈妈说:“把她带走。”语气冷淡,颇为不悦。他看到这孩子,心里很毛燥。
谁知,霍璇看到陈妈抱走孩子,本能就去拦,结果,自己被祁薄拦住。这时,她才抬起头来看他。他的脸色冷淡,没有情绪,用探寻,考量的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想要找到蛛丝马迹,谁知,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脸上,英气逼人,没有任何信息可用。
气愤的推开他,扭头就朝客厅的沙发而去。
“那孩子是谁?”霍璇一坐下就直入主题。跟在她身边的张天娇,也好奇。所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祁薄,生怕他说出什么自己承不了话来。因为她不想做后妈,更不想养别人的孩子。
谁想,祁薄不答反问:“你特意来,有什么事吗?”
对于他的太极,霍璇蹙眉,更是不高兴。“别给我扯开话题,那孩子是谁。”
“没谁。”
没谁是谁?
她是五六十岁了,人老了眼睛还没瞎,不会认不出自己家的人。赫然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指着祁薄就要大骂出口,谁知这时楼上走下来了一个人,生生的打断了她气势汹汹的怒火。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陌。
楼下动静那么大,她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听不到。所以,便走了下来。看到是霍璇与张天娇,并没有退回去,而是迎难而上,与她正面交锋。
“我们又见面了,阿姨。”
霍璇眼睛像探视灯一样的在欧阳陌身上上下扫,也不知道是为了看什么。欧阳陌也不生气,任由她看,她反而看向了张天娇,给了她一个无害的笑。
这个笑在张天娇看来是胜利者对弱者的蔑视与嘲讽。
这个笑刺到了张天娇,她气得握紧拳,狠不得冲上前去将欧阳陌那张志得满满的脸撕碎了。“你爸刚死了,你能笑成这个模样也是少见。”
“人都死了,成天哭,这日子不过了。”心里虽然被张天娇的话刺到了,面上却是不显露半分让对方得意的神色来。
张天娇被她咽了一下。正要发怒,一旁的霍璇拦了一下,对欧阳陌说:“话是如此,为人子女总不好太过了。”
“谢谢阿姨提醒。”
霍璇‘嗯’了声,说:“去给我们三人倒点水来,我有事要跟祁薄说。”
当她下人使呢?
欧阳陌也不介意,落落大方的点头。“马上去。”
见她走了,霍璇的脸马上沉了下来。“你倒地想干什么?”
挑起好看的眉头,困惑的望着霍璇,霍璇被他这个不明所以的眼睛看得很是恼火,咬牙切齿的问:“别告诉我欧阳正楷的事与你无关,你这样留着她在身边,不怕死啊你?”
冷笑一声。
祁薄漫不经心的往沙发里靠,人似乎很疲惫一般,一个字也没有说,静静的等着去倒水的人。
欧阳陌从柜子里拿出三个深的透明杯子,注入开水,再从冰箱里拿了些冰块,平均分配到三个杯子中。刚才霍璇问祁薄的话她听到了,她怀疑一诺是祁薄的孩?
嗯,应该是的。
语气里分明透露出困惑与不解。
那么,她会怎么做?
自己的出现提醒了她,这个孩子与自己有关,那么,她还会再追问祁薄吗?
漂亮的唇角微抿,接着向上扯,扯出一个浅笑来。她很清楚霍璇有多讨厌自己,所以,她不会再追问祁薄,更不会告诉他吧。
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为一诺感到难过。
她说来说去还是一诺的奶奶,看来这个奶奶因为一诺的生母,并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