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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半躺,后背垫着枕头。
贺子桀坐在床边,握着她一只手。
“钟雅欣告诉我的,不是没有断章取义的嫌疑。”盛夏也不挣扎,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现在我听你说,从头开始,说完整。”
盛夏的语气……平淡无味。
听不出她此刻真实的情绪,甚至连那张半睁着眸子的脸,都如死水一潭。
贺子桀低头,胸口长起慢伏。
“我爸过世前一个月,我第一次知道有牧蕾这个人存在。”他收紧五指从那个湿滑冰冷的皙白掌心中找寻着坚定气力:“他跟我说,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而这个弟弟……将来一定会成为我最大的敌人。”
盛夏另一只手搭在小腹上,似是握着一团烈火,烧灼她皮肉刺痛。
一半冷,一半热,冰火两重天。
她曾经说贺子桀是个睫毛精,睫毛又密又长,让人恨不得一剪子给他擦根剪了。
而此刻,睫毛投下阴影,不偏不倚的遮住了那双曾经傲然如凰的深邃墨眸。
本就是听他说,于是盛夏静而无声,连呼吸的频率都轻若薄翼。
“他还跟我说,这个弟弟本来是我的替代品。”贺子桀沙哑低沉的嗓音就像是一张砂纸,摩擦着盛夏的耳膜:“如果我是个女孩儿,那风爵有我一半的股份,而我不能踏入风爵一步,将由这个替代品接手他的位置。”
盛夏记得,是贺子桀先出生的。
“然而我先出生了。”贺子桀紧接着道:“所以不管牧蕾生男生女,都再无意义。”
贺子桀缓缓抬起头,盛夏与他对目,却未曾从他眼中看到半丝分毫的伤感。
不失落,不难过,甚至不在乎。
有的,只是痛恨。
“他此前便与牧蕾达成协议,他只要一个儿子。”贺子桀憔悴的脸上如利爪撕开一抹阴森冷笑:“生出来了,他帮牧蕾开家公司。生不出来,抚养费他一次性给够,这个孩子要不要随她。”
开公司?
盛夏分明记得之前贺子桀告诉她的,是牧蕾拿了一笔钱,然后被送去了国外。
看来从一开始,贺子桀就对她掩盖了部分事实。
索性也不急于追问,盛夏将所有的问题都归拢在贺子桀坦诚之后。
“贺牧还未出生,牧蕾就已经被我爸送去了国外。”贺子桀语中再无苍白,而是阴郁着决然狠厉:“生下儿子后,牧蕾用之前两人的协议威胁我爸。她不要钱,也不会出现在国内打扰他的生活,她只要一家公司。”
现在想来,盛夏倒也能明白牧蕾的意思。
首先,公司远比钱来的实际。
一百万,一千万,总有挥霍完的时候。
而公司就不一样了,经营好了,那就是长久不息的摇钱树。
其次,牧蕾从那时起,很可能就已经开始了复仇计划。
有公司,就有后盾,而后盾就是资本。
想上战场,总得有武器。
她能力不够,打造不出这把利剑,便威胁一个能力足够的人替她打造出雏形。
虽然盛夏从未见过她,但不得不说……
牧蕾的确是一个眼光长远,心思缜密的女人!
至于她为什么在一场早就约定好的金钱契约中选择复仇,盛夏倒是很相信贺子桀曾经给她的默认解释。
牧蕾爱上了贺运生。
贺子桀长得像父亲,而从盛夏之前在相册里发现的那张照片上来看……
贺运生年轻时候的样貌,比儿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贺子桀是贺运生一手调教出来的商业奇才,风爵帝王。
那贺运生当年的气质架势,也就可想而知了。
精美绝伦的外貌,勾人心魄的气质。
有钱,有势,有性格。
按照盛夏的话来说,贺子桀被打造的太过于完美,完美到很多时候不似真人。
那在牧蕾眼中,贺运生想必也是同样的令她痴迷。
“我第一次见她,是我爸最后一次给她的公司注资。”贺子桀的讲述还在继续:“因为是最后一次,所以我要求去见她一面。”
说到这里,贺子桀突然停住了。
盛夏以为他是在组织语言,结果等了片刻未听声响,转目一看,才发现贺子桀的脸色居然有些发白。
行动先于意识,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盛夏就已经反手握住了贺子桀。
无声的鼓励,让贺子桀在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中缓缓道。
“那天,我也见到了贺牧……他被一群狼狗围着。”
盛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的眯眸。
贺子桀勾唇苦笑:“也可能是故意演给我看。”
盛夏实在无法克制心中的疑惑翻涌,终是出声道:“所以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贺子桀与她对视,寒澈的双眸冷蕴无光。
“屠狗。”
屠狗?!
盛夏更是茫然不解了。
这算是什么?!
然而贺子桀下一句话,让她顷刻间恍然大悟。
“牧蕾在效仿我爸对我的培养模式,每一分每一毫,她都全部安插在贺牧身上。”
在国外出差的时候,贺子桀对盛夏讲述过他的成长历程。
当时盛夏心疼他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同时也庆幸贺子桀抗过了那些苦痛的折磨。
而牧蕾在效仿那些并不科学的方式,甚至……可能会变本加厉。
贺子桀硬生生扛下来的折磨,换在贺牧身上……
心中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倾绝而出,胸口仿佛压上了一块厚重巨石,堵住了盛夏的呼吸,让她一口浊气死堵在喉间。
“贺牧身边的那几个孩子,也是牧蕾从小帮他圈养的。”贺子桀与盛夏十指相交,以一种无比沉重的神情道:“而这几个孩子,就代表我身边的周炀他们。我所拥有的,牧蕾一点不差全部给了贺牧。”
盛夏在指根拧痛的同时,想起了钟雅欣最后说的那句话!
“为什么说……是你把贺牧逼成现在这样的?”
她忍不了,便问了出来。
“贺牧就好比是我的影子,我做什么,他就要做什么。”贺子桀扬唇,微起的弧度中带着不尽分明的清苦:“我是自愿,而他是被迫。你觉得……他变成现在这样,是为什么。”
被迫,非自愿……
所以贺子桀在周炀被绑架的时候,才按住了所有人没动贺牧!
所以之前在游泳馆,盛夏从贺牧身上看到的违和感……就是真真正正的压迫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