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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杜俨之不信,目光从沈星的身上挪到佘小小面上,向她求证,“沈星说的是真的吗?”
佘小小从杜俨之的声音中感受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她下意识的想说是假的。
可是眼角的余光偏偏瞥见了沈星那灼灼的目光,此刻他的眼睛真的是好亮,亮的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像是天上的星星,也像那颗会闪闪发光的蛇果。
想到蛇果和无数好吃的东西,佘小小动摇了,想了想还是照实对杜俨之说了:“对的杜俨之,沈星他说的是真的,我是真的打算嫁给他了,我们已经说好了。沈星说这是一件大喜事,你快点恭喜我们吧。”
杜俨之不自觉的上前了一步:“可是小小,你真的明白嫁人是什么意思吗?”
“差不多都了解了吧,”佘小小很是随意的说,“不就是以后都和沈星生活在一起吗,晚上还可以名正言顺的睡在同一张床上。”
杜俨之闻言皱眉,沈星则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轻声提醒道:“小小,这些你我两个心知肚明就可以了,不必说出来给舅舅知道。”
佘小小嘀咕了一句:“这没什么啊,反正我的事情杜俨之都知道。”
沈星挤了挤眼睛:“这不是还有别人在么。”此刻他所指的便是高素素母女两个了。
佘小小不喜欢这对母女,见沈星提到她们,立刻翻了个白眼,再不肯多说一句有关自己的事情了。
沈星见状,面上得意,心中欢愉,遂对杜俨之道:“舅舅,其实我们刚才路过呢,多少也听到了一些你们的谈话,既然你与高姑娘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何不趁机定下这桩婚事呢,再加上我与小小的亲事,那可就是双喜临门了。”
他说完这些,又立刻对佘小小说:“小小,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舅舅贺喜?”
“啊?”佘小小有些懵,“你舅舅又没答应,为什么要贺喜?”
“那还不是迟早的事情么,我这个做外甥的都要成亲了,做舅舅的亲事还会远吗?”
“沈星!”杜俨之不满的看向自家外甥,“不要乱说话。”
“舅舅,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局面了,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丝毫不顾及人家姑娘的脸面吧。哪怕你回到京城,外祖母也是会给你寻一门亲事的,找一个你素未谋面的姑娘,与其那样还不如同高姑娘结成夫妻呢。”
沈星话里行间、将撮合这桩婚事的意愿表达的如此强烈,杜俨之一眼就看出来了。
杜俨之也知道,沈星这么做,不过就是为了得到佘小小。
但如果佘小小当真对他有意,沈星他也不必如此着急。
想到这里,杜俨之心中不禁多了一份自信,于是问佘小小:“如果你将来真的嫁给了沈星,那往后就再也不能和我往来了,你真的想好了吗?”
“什么意思?那和你说话呢,和你一起吃吃喝喝呢,让你帮我洗澡都不可以了?”
“是的,都不可以了。”
“那……”佘小小回想起从前杜俨之帮自己刷牙洗澡的情形,有些舍不得了,想了好一会儿后说道,“那我偷偷去找你不就可以了吗。”
“不可以的。”“不可以!”佘小小话一出,杜俨之和沈星都异口同声的给出了一样的回应。
佘小小瞪了身侧的沈星一眼:“哎呀知道了,你那么大声干什么,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我是怕你反悔。”沈星眼巴巴的望着佘小小,“你不能这样对我。”
“可是我也没对你怎么样啊,”佘小小闷闷的说,“我又没有反悔。”
然而她说这话的时候,却是不敢看杜俨之的。
杜俨之见她这个样子,觉得胸闷的不行:“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佘小小难得扭捏了下,没有说话。
沈星见状,急忙道:“舅舅,你就等着喝我和小小的喜酒吧。等我把荻国的几个奸细送回军营,立刻就要带小小回京成亲了。”
“可是沈星,”杜俨之有话想说,但是顾忌此时还有外人在场,不得不压低了声音,“成亲不是儿戏,想必你也知道,小小她……沈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再谈。”
杜俨之拉着沈星的胳膊,意欲往外去。
可高家母女又哪里肯放他走。
原本坐在地上喊肩膀疼的高母见杜俨之抬脚要走,立刻就追了上来:“你往哪里走,我女儿的事情你还没给个交代就想这样一走了之了吗?”
“高夫人不必再说,我是不会娶高姑娘的,请你放手。”
沈星巴不得高素素成功嫁给杜俨之,立刻附和道:“舅舅,这件事情对高姑娘来说不是一件小事,你有什么要交代我的明天说、后天说都来得及,但是高姑娘的事情最好是立刻就解决掉。所以外甥就不耽搁您处理正事了,一切等到此间事了再讲可好?”
沈星飞快的说完,压根不给杜俨之任何回应的机会,拉着佘小小就跑了出去。
徒留杜俨之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杜俨之心里不舒服,她走了,连头也没有回。
他虽然没有说过喜欢她,但那夜为她治伤,他曾说过,会对她负责,她也应了。
可转眼,她又许了沈星。
她究竟是像她娘那样可以同时爱着好几个,还是压根不懂这人世间的情情爱爱?
杜俨之心里五味杂陈,到底她不是人,可自己却对她…
时隔多年,杜俨之那颗沉寂的心再次的活了过来,可他心里装的那个‘她’偏偏是个不谙情事的妖精。
上一次心爱的姑娘已经错过,如今,难道他还要龟缩着不去争取吗?
不!绝不能再叫自己后悔了。
然而在不肆意伤害人的情况下,破罐子破摔的高氏母女却没有那么好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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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什么走的这么急啊?”小白蛇盘在床上,滴溜溜转动着眼珠子,看着沈星忙活。
沈星笑着说:“这些细软都是为你收拾的,这样你在马车里才能睡的舒服。”
“可是我没问你为什么收拾这些东西,我是说我们为什么走的这么急?”
“急吗?回乡探亲的事情不是早就定下了吗,况且我也已经把荻国的几个奸细给带了回来,任务也完成了,这里已经没我的事情了。再说我还想赶在年前回家呢。再耽搁几天天气冷起来,路上可就不好走了。”
“那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杜俨之和那个女的的事情怎么解决吗?”
沈星听到佘小小三句话里两句不离杜俨之,本来就勉强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
不过想到马上就可以带小小回家成亲,沈星便没刻意说什么要求她以后不要再自己面前提起舅舅的事情了。
只顺着她的话说:“舅舅都这么大人了,他又不是小孩子,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不管怎么样,事情的结果只会有一个,我们迟早是会知道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小白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你讲的是挺有道理的。”
沈星走过去在小白蛇的脑袋上摸了摸:“睡吧,别想这么多费脑子的事情了,剩下的都交给我。”
小白蛇哦了一声:“可是我睡不着?”
“怎么了?”沈星关心的问道,“你是不是饿了?”
小白蛇摇了摇头。
“那你难道是生病了?你们妖精也会生病吗?”
“妖精当然也会生病的,但是我没有生病。”小白蛇说着,叹了一口气。
沈星还从来没见过这样耷拉着脑袋,并且还唉声叹气的佘小小,担忧了起来:“那你这是怎么了?”
小白蛇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有没有看到杜俨之刚才的表情和眼神?看他那个样子,我很难受。”
沈星的心顿了一下。
听佘小小这样讲,他的心里又何尝不难受?
想必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缓缓在床边蹲下,双目与小白蛇的眼睛齐平:“那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看到这样的我,你难受吗?”
小白蛇懒懒的抬起眼睛,盯着沈星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的眼睛里面有眼屎。”
沈星顿觉喉头干涩,艰难的吞下了一口唾沫,然后迅速的站了起来。
他继续收东西,一句话都不肯再说。
小白蛇瞟了他一眼,显然是不在乎他的感受,并且她自己也没什么精神头,便就趴在那里想事情。
其实她不是故意要想杜俨之的,可是一停下里发呆的时候,脑子里就会自动的闪现她和杜俨之在一起的片段。
和他抢东西吃的画面,和他一起洗澡的场景,和他吵架时的激烈,和他闹别扭时候生气的感觉,和他和好时心里愉悦的感情。
想来想去,小白蛇觉得自己那颗小小的蛇头就快要爆炸了。
到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冲着沈星的背影发问:“沈星,如果我和你成亲了,真的就不能再去找杜俨之玩耍了吗?”
沈星把一本书拿起又放下,其实他压根就没想要带这本书一起上路,可他心烦意乱的很完全不知道自己拿了什么在手里。
还有这种什么鬼撕他心裂他肺的问题,他根本就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