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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谈谈
终于，旁边的路人看不过去了，面前是一个十足十的大美人，怎么能舍得下这么狠的手呢？
“小伙子，你松松手，再这样下去，这位美丽的小姐该被送到医院去了。”一个法国男人操持着法语，冲陆冥北的方向喊着。
“是啊，是啊，帅哥，你快些放开吧，美丽的小姐很痛苦。”有人符合着。
“对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
“还有那边那个小伙子，你倒是帮帮这姑娘啊。”
“帅哥，这么帅，可别丢了形象啊。”
“是啊，是啊，”围观的群众开始参差不齐的应和着。
不管围观的群众喊什么，声音是不是越来越大，陆冥北都像是没有听见，像是屏蔽别人的话似的。
“我问你是不是！”陆冥北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的极重，也极为的清晰。
“是，什，么，”萧妍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确是因为身上的疼痛造成的，萧妍不得不咬着牙出声，这样才能把话说清楚。
萧妍的声音微微颤抖，连耳根后边都有点发白，不知道脸是不是也苍白了，江秉承握紧手，死死的握着，让自己保持着平静，忍住要揍陆冥北的冲动。
“是不是，别的人能来找你，我就不能来？”陆冥北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个已经重复了好几次的问她，他昨天晚上开心，性奋了一晚上，今天就是这样的场面给他看？萧妍就是这样的态度对待他吗？
萧妍的一双眼睛里，不带着任何感情，只在他的手下，声音带着些颤抖，“能不能，你已经来了。”萧妍说。
“哈，”陆冥北气短，眼前的景象，他似乎都已经看不清了。自己真是可笑。一时间，自己没察觉的，手上居然又加重了力气。
萧妍死死的咬着嘴唇，而且越来越苍白的脸庞，渐渐的又重新映到陆冥北的眼瞳中。
慢慢的，陆冥北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手上的力道，也渐渐的松了下来。
“萧妍，你就对我这么绝情吗？”
萧妍皱着眉，“我以为我们都已经说清楚了，”那天在饭店，他们翻去了过往，从新做回了朋友，而现在，陆冥北这又是在干什么？
“是，是啊。”陆冥北苦笑，把手收了回来，彻底离开了萧妍的肩膀。
“可是，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陆冥北指着没有动作，没有表情的江秉承。
萧妍怎么会和江秉承这么熟捻，这么的亲密，还有对他展现着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的笑容。
所以，陆冥北愤怒，愤怒的失去了理智，愤怒的不计后果的对萧妍造成伤害。陆冥北指着江秉承，萧妍扭过头，看向江秉承。“你先回去。”萧妍说。
今天的太阳有点大，阳光旺盛，照在江秉承的身上。阳光模糊了江秉承的表情，也模糊了萧妍的视线。
萧妍看不清江秉承的脸，看不出他现在的情绪，只是，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他缓缓的点头，接着，是那听惯了的冷淡嗓音。“好，我回去。”冰冷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江秉承没有在看萧妍，也没有在看，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过话的那个人，缓缓的转过身，迈开长腿，走的稳健，却又不慢。那个宽阔的背影，却又不知道是为什么，带着寂寥。
萧妍是看着江秉承转了弯，才收回了视线，从而转移到刚刚那个被冷了一会儿的人身上。
“人都走了，才想起来我。”声音凉凉的，看萧妍终于把视线挪给他了，陆冥北不无讽刺道。
萧妍的视线就落在陆冥北那双漆黑的眸子上。
萧妍要看看陆冥北到底是在想什么，到底是要干什么。该说的话早已说清，该撇清的纠结也早已撇清。所以，陆冥北这是在干什么？他想要干什么？
萧妍直直的，不带感情的注视，让陆冥北有了点愧疚。可是，他怎么能管的住自己呢？
他昨天看见那副带着萧妍味道的“枫林”的时候，他有多激动，当他听到包子跟他说，萧妍就在法国的时候，他有多兴奋。
他一晚上未合眼，想的都是要和萧妍重逢的喜悦，想的都是他们在见面之后的情形。
他们那时候的确是把该说的话都已经说清楚了。可是，他自己心底的那份悸动还在啊，他还念着他们过去的时光。那时候，之所以能和平的话都讲清楚，是因为他知道，那时候的萧妍，爱着叶墨城，深爱着叶墨城，自己是再也没有机会了，他那时候，把萧妍给弄丢了。
可是现在，萧妍离开了叶墨城，而且是对叶墨城彻底死了心的。即使萧妍依旧爱着叶墨城，却也是和叶墨城再也不可能的了。
所以，他陆冥北是有机会的，他是可以带萧妍走出之前的过往的，他是可以让萧妍忘记叶墨城的。他是可以让萧妍过上更好的日子，他会给萧妍最好的。
一晚上，他陆冥北都没有想到，江秉承抢到了他的前面，把他想做的事情都给做了。
顺便……让萧妍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可是，他不甘心呢。
萧妍不回答他，他也没有任何动作，就是和萧妍静静的对望着，或者说是对峙着。
陆冥北偏要萧妍跟他说一句话，萧妍要看陆冥北现在的底线在哪。
一时间，本来冲突的场面，变成了一场无声的对峙。
太阳毒辣，围观的群众有人渐渐的离开了。
“走吧，走吧，一场前男友，和现男友的争斗，现男友都走了，没什么好看的了。”有什么人不耐烦的道。“是啊，热死了呢，走，走，走，”有什么人应和着。
“不过，说真的，这三个人，长的倒是不赖，跟哪个电影明星似的。”有什么人唏嘘道。
“唉，那是人家，跟演偶像剧似的。”有什么人哀声叹气的道。
“那女孩子艳福不浅，两大绝世美男啊。”有什么人羡慕有加的道。
“我觉得穿西装的更好看一些，”有什么人评论道。“明明是现男友更帅，那气场，两米开外啊。”有什么人争辩道。
“不，前男友更帅，那气质，艺术家的气质。”
“放屁……还艺术家，不看看他更才动手多狠，要我是那女孩儿，这样的男人也只能成为前男友了。”声音慢慢变小了。
“你也不是那小姑娘，就别说了，也别白日做梦了，……”
“……”后边的话，再也听不清了，人群散完了。
萧妍和陆冥北还在互相望着……
那双水润，美丽的眸子里的情绪越来越淡了，越来越冷漠，越来越让人难以看清……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太阳似乎越来越毒辣了，陆冥北觉得自己身上都快出汗了，明明是金秋十月的季节，这日头为何还如此的毒辣？
江秉承不知道，但是有点受不住了，既是热的，也是萧妍淡漠，疏离的眼神逼的，他低低的叫着，“萧妍，萧妍，”
在这场对峙中，陆冥北先开了口，先认了输。输在萧妍的毫不在乎上边，输在萧妍的淡漠上边，输在萧妍的疏离上边。再也不是原来的萧妍了，自己再也走不进她的心里了，她现在不过当自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江秉承刚刚倒下，他被江秉承打倒在地上的时候，她还是站在江秉承的身边，冷漠的看着在地上，狼狈的自己。
“对不起，”陆冥北低下了头，再也不愿意看那双对自己疏离冷漠的眸子，“我打扰你了，给你添困苦了。”陆冥北捏着拳头，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再也不能犹豫，陆冥北转身，朝着自己停车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去。
刚走出两步，陆冥北想到什么似的，停下来，却没有转身，“我是这次巴黎双年展的评委和举办人，你的作品我看到了，你放心，我不会因为是你的作品而高看它一眼，我也不会因为是你的作品，为了打击报复你，而故意摒弃它，我会做到公平公正的，这是我的职业素养，你应该了解。”他们因为画画相识，相恋，想必这一点，萧妍是会相信他的。
陆冥北说完，不等萧妍的回答就往前走，他不想在听见萧妍对他冷着嗓音说话了，今天给他的打击已经够多的了。
他要尽快回去，投入到工作当中，就可以不用想任何事情，然后晚上大醉一场，今天的事情也都可以拋之脑后了，到第二天，可以接着工作，然后再醉酒，在工作，反反复复，要不了多久，他可以把这些事情遗忘，他可以把萧妍只放在心里。他可以忘掉萧妍就在法国的事实，他可以不让自己想起萧妍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不是他的事实。
让自己的脑袋很长的时间处于一种空白状态，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主意，就是自己的身体可能要吃些哭，陆冥北弯起的嘴角变成了苦笑。
但是萧妍没有让陆冥北如愿，她喊，“陆冥北。”
陆冥北听见有人喊自己，身子僵了一僵，脚步却没有停。他不能停下，要不然自己的计划就该被打乱了。
“陆冥北！”萧妍这次的语气里带了些怒意。
陆冥北还是没有停下来，但脚下的速度却不由自主的放慢了。
“陆冥北。”萧妍放柔了声音。萧妍的声音没有之前的凌厉，也没有之前的淡漠，只是平平常常的，却让陆冥北猛地停住了脚步。
从今天见到萧妍到现在，这是萧妍跟他说的唯一一次语气正常的话。
一开始先是萧妍怒气冲冲的质问他，他干什么，干什打江秉承。后来的对话，萧妍的语气冷淡的可怕。
萧妍见陆冥北停了下来，终于算是松了口气，她知道陆冥北想干什么了，但是刚刚陆冥北的样子，她不放心，她不知道陆冥北会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陆冥北是个能狠下心来的人，对别人够狠，对自己是更狠。
“唉，”萧妍轻轻的叹口气，然后说，“我们去谈谈吧。”
萧妍怎么能不知道陆冥北为什么来找她，但是，很多事情勉强不了的。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再也不是原来那个单纯，可以和他一起画画，一起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一起憧憬着自己的梦想的萧妍了。她和陆冥北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人早就变了，他们彼此之间也没有爱了。
陆冥北只是现在没有看清楚，他还在怀念着他们当初的日子。所以陆冥北还会觉得是爱她的。是，陆冥北是爱她，不过爱的是以前的她，不是现在这个萧妍。
陆冥北只是站着，却没有回答萧妍的是不是要去谈谈，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萧妍是有些无奈，走到那个连背影都透着伤心的人的面前。
“陆冥北，”萧妍喊，刮过来一阵轻风，轻轻的吹着萧妍并没有扎起来的秀发。
陆冥北抬头，眼眶有些许红，就这样定定的看着萧妍，“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陆冥北开口，声音却是撕哑的。
他们之间还有谈的必要吗？陆冥北斜起嘴角，看似嘲讽，实则苦笑。
“有，”萧妍说，萧妍直直的看着江秉承，眼神坚定。
萧妍不光眼神坚定，连语气都是的那么坚定，那么不容人质疑的，坚定的陆冥北都觉得他们确是需要谈谈。
可是，他们要谈什么呢？有什么好谈的呢？谈她和江秉承吗？谈她和江秉承现在的生活吗？
陆冥北嘴角既嘲讽又苦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边。
这个样子的陆冥北让萧妍心软，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少年英才的他，什么时候可以允许自己出现这种表情？
不过，萧妍告诉自己，千万不可以心软，若是自己心软了，会给他带来更多的伤害。
所以，她只能再一次口气坚定的重复着那句话，“我有话跟你谈。”
陆冥北恍惚了一瞬，才又哑着嗓子开口，“可我没有话跟你谈。”想了想，又说，“你如果是因为怕我在纠缠你，所以要跟我谈的话，那就更没有必要了。你放心，我是不会纠缠你的，该说的话早就说清楚了，我以后定不会烦你的。这一点的人品，我还是有的，你大可以放心。”陆冥北最后几个字说的极重。
“陆冥北，你是再也不想和我见面了吗？”
萧妍问的极轻，极平静，连眼神都没有起一丝波澜，却让陆冥北不光僵了身子，眸子更暗了几分。
萧妍是没有说错的，他这个意思，就是他们两个从今天开始再无瓜葛。他再气头上把话说绝了，萧妍轻飘飘的揭开了事实。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陆冥北稳了稳心神，直直的越过挡在他前面的萧妍。“陆冥北，”萧妍看着陆冥北的背影，“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陆冥北的步伐顿了一下，并没有停下来。
他知道他们回不去了，萧妍身边已经有人了，他们怎么可能再回的去？
萧妍也够狠的，何苦一遍一遍的来提醒自己呢？何苦这么一下一下的在自己心口上划刀子呢？
“陆冥北！”萧妍有点急，喊的也很急，她不能让陆冥北今天就这么走了，这对他们两个而言，都不是好的结局。这样的绝交，对他们两个之间的解决不是好的办法。她该回国了，陆冥北也会回去，他们在国内牵扯到的有很多，接触到的也会很多。所以，他们要好好谈，把两个人之间的结打开。
陆冥北看着这个带着怒气挡在他前面，拦着他去路的萧妍，这个女人到底在执着些什么？他都说不会再打扰她了，难道是信不过自己吗？
陆冥北苦笑着，重复着自己说过的话，“我不会在纠缠你，你这样苦苦相逼的让我和你谈，是信不过我吗？”
“……”这个人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他是从哪看出来她信不过他的？萧妍皱眉，陆冥北越来越让人难以琢磨了呢。
“萧妍，”陆冥北正了脸色，也正了语气，“我都已经想明白了，你是可以放心的。”
萧妍想也没想的就问，“你想明白什么了？”
“想明白了我该明白的东西。”陆冥北说着饶舌的话，却还是挺顺溜的。
“……”萧妍沉默了一会，问，“吃饭了吗？”
“……”
“走吧，我请你去吃饭，我知道有个地方还不错。”萧妍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陆冥北走。
萧妍用着力气的，陆冥北没办法挣开她，怕伤着了她，只能任由她拉着走。
饭店挺近的，没走多久，就到了。
饭店是中国式的饭店，中国的建筑，中国的设计，在法国浪漫的设计下，这所饭店和周围的饭店想比到显得格格不入了。
里边饭菜的样式也都是国内有名的菜，或者是家庭便饭，或者是烧烤，或者是海鲜，或者是粤菜，川菜等等，应有尽有。
不管是菜还是饭都是萧妍点的，都没有和陆冥北商量。因为陆冥北不会自己点菜的，每次都是让自己点的，商量什么的就更不用了，陆冥北树全权让萧妍做主的。这一点，每次他们两个人吃饭，都是这样。
不过，萧妍一点都没有觉得陆冥北这样是体贴，倒是他是自己想偷懒。
萧妍一想到这儿，就眼色不善的瞟向对面坐着的陆冥北。
正襟危坐的陆冥北见萧妍看过来，对她客气的点了点头，然后客气的问，“想谈什么？”
这短短的一路上，陆冥北想了很多，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结局了。两个陌路的人，不过，既然萧妍执意想谈一谈，也就随了她，顺便……吃顿散伙的饭。
陆冥北客客气气的样子让萧妍很不适应，但是她也没就陆冥北这种态度发表什么意见。因为萧妍知道发表意见没有用，陆冥北现在是在别扭，是在和她赌气。
赌气的跟个小孩子似的，萧妍想，自己怎么也要让着小孩子的，让着他的，所以萧妍对于陆冥北的问话也只是耸耸肩，然后很无所谓的说，“不谈什么，都说了，只是请你吃饭。”
陆冥北：“……”耍他的吗？不是说要谈的吗？还有，那一副敷衍小孩子的语气和表情是怎么回事？
陆冥北简直想抓狂，却又无从发作，他现在和她是陌路人。
陌路人，对，陌路人！陆冥北肯定着自己，然后端起茶杯喝水，挡住自己一脸的无语和想要抓狂却又要忍着的无奈。
茶水却是烫的，陆冥北喝进嘴里一口，差点吐出来，但从小养成的良好素质，让他生生憋住了，憋了回去，憋红了一张俊俏的脸。
萧妍看陆冥北一连串的动作，既利索又搞笑，她忍了半天没忍住，在两人有点尴尬的气氛下，还是笑了出来。周围有其他客人看过来，萧妍就趴在在桌子上闷笑。
看着闷笑不止的萧妍，陆冥北一张通红的脸慢慢的变青，然后又变紫，最后黑着脸，挺无语的，明明刚才还是剑拔弩张的气氛，这转变也有点太快了。
萧妍笑完了，揉了揉自己的脸。叫来服务生。“请帮我们拿一杯冰水过来，谢谢。”
“好的，”来自中国的漂亮的服务生有礼貌的应答着。
服务生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拿上来了一杯带着冰块的水。
萧妍指指正黑着一张脸的陆冥北，“放他那边吧。”
服务生笑着冲萧妍点头，放下了杯子，说了声，请用，才走了。
陆冥北：“……”
陆冥北没动，萧妍指着杯子，“你不喝？烫的不疼？”
陆冥北：“……”嘴里确实疼的发紧，像火烧似的，特别想像小狗那样，把舌头吐出来，散发热气。但是，陆冥北也只是想想，他还干不来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