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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苓子,那……那我先回去了!”
即便夏筱雪心里有再多的不愿,可也不想让苏苓为难。而且她是真的看得出表兄和苏苓之间的气氛相当纠结。
夏筱雪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苏苓和凰胤尘站在街头中央对立着,直到上了马车,依旧在窗口探出头看着两人,马车的速度很快,渐行渐远的视线让夏筱雪的眼底也染上了担忧。
南夏国的女衣侍卫说起来,丝毫不输于男子。马车迅速的向皇宫驶去,除了一名驾车的侍卫,另外三名都纷纷跟在马车外小跑着,哪怕马车的速度再快,她们也不见半点落后。
彼时,苏苓就站在凰胤尘的对面,娇小的身影和对面巍然而立的修长身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凰胤尘,你处处有我作对,既然看我这么不顺眼,不如咱俩离吧!”苏苓紧绷着俏脸,曾经在无数次生死玄关中所练就的铁血杀气,也开始渐渐散体而出。
两个人虽然距离不远,但也并非是几步之遥的距离。而凰胤尘明显眼眸一暗,睇着苏苓的神色也变得高深莫测。
前行一步,凰胤尘的语气愈发低沉,“没想到,相爷的女儿,竟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
“别特么废话了!你三番五次的找我麻烦,本就是因为我占了你王妃的位置麽?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稀罕吧?你是不是没想过,你的自诩孤傲和高冷,在别人眼里就跟笑话一样!你整天绷着脸,累麽?明明对我厌恶至极,还必须忍受我在你王府里生存,烦麽?你若是还能听懂人话,咱俩就好好商量商量,我本着好聚好散的心情,但结果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苏苓面色不见半点顽劣,晶亮乌黑的瞳眸沉着令人心惊的阴霾。俏面寒霜的脸颊,几乎与凰胤尘的冷漠有异曲同工之妙,此时哪怕在凰胤尘面前已经显露出她之前极力隐藏的一切,她也在所不惜要和他弄出一个结果!
凰胤尘闻言不语,却漠然抬步慢慢趋近苏苓,傲然孤冷的身后,仿佛是形成了无尽的黑渊,整个人带着极致的戾气和煞气,逼近苏苓的刹那,出手一把扣住了她的后脑,同时毫不怜惜的将她带到自己的眼前,语调骤冷:“当初你爹千方百计让父皇下了赐婚的圣旨,现在你又和本王说这些话,欲擒故纵的把戏,你玩的多就不值钱了!”
卧槽,这厮竟然能说这么多话!
苏苓在凰胤尘话音出口的瞬间脑海中就瞬间形成了这样的意识,但是紧接着就让她有些惊心的是,为何方才凰胤尘逼近她,甚至狠狠扣住她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反应?这不和常理,也说不通!
她承认自己没有武功招式,但她向来身手灵敏,不可能会忍受他的动作而没有半天反应!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苓眼眸中瞬间噙满了疑惑,细细回想,她似乎就在刚刚的霎那,感觉到心口有一阵压抑的疼,而且手臂四肢好像都沉重万千,难不成是这厮对她做了什么?
靠,丫个小人!
苏苓心中一霎那感慨万千,而此时的她还不了解,凰胤尘的武功和内力已经达到了巅峰造极的地步,单单以威压便能将对手伤于无形。
而她,已受内伤却不自知!
近距离的四目相对,苏苓竟清楚的看到凰胤尘眼底一闪而过的憎恶和嫌恶,这种感觉让她十分受伤又相当愤怒。
她自认从不是主动挑起事端的人,可偏偏她和凰胤尘如前世交恶今生寻仇般,若非当初顾及整个相府,她何以会落得令人厌恶的下场?!
扬起已经有些发白的菱唇,苏苓凤眸内氤氲着沉凉,骤然间在与凰胤尘对视的这一瞬间,她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努力的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身姿也极力的反抗着他的钳制,“凰胤尘,欲擒故纵的把戏,我不屑对你使用!不管我爹做了什么,他都是你齐楚的相爷,瑕不掩瑜的道理,你若是读过书,就应该比我明白!
你讨厌我,同样我也嫌弃你,你送我一纸休书,我与你从此分道扬镳!如何?”
之所以会说出这一番话,是因为苏苓知道,眼下的情况怕是不容许她先休人!如果凰胤尘所言属实,那她就必须要考虑,当初明明是丞相老爹求来的赐婚,却为何在她面前以相府全家性命作为赌注,只为了让她同意成亲。
她可以暂时撇开休弃凰胤尘的想法,但若是能从他的手里拿到休书,那就算老皇帝怪罪,她至少还能保护相府周全!
自从来到这里,身后有了太多想要保护的人,的确是她的失策。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几次都被人以他们来作为筹码要挟自己!
她,不会让这种情况持续太久的。
一定!
“休书……”苏苓的心里不停的千回百转,而让她始料不及的,就是凰胤尘忽然变换的眸子,薄唇也轻吐出休书二字。
那样的眼神,好像带着回忆,又似乎带着无尽的伤感,明明是和苏苓怒目而视,此时他的眸光却带着太多的不确定和凄迷。
靠,这又是哪一出?
直到苏苓感觉自己的后脑也被他慢慢放开的时候,身子不受控制的轻轻晃了一下,随后定睛看着凰胤尘分明陷入回忆的眼眸中,琼鼻两侧微微煽动了两下,随后就在凰胤尘失神的瞬间,苏苓几乎提起全身的力气,右腿蓦然前踢,在他方要有所动作之际,双手狠狠的抓住了他的右臂,娇小的身形灵敏迅速,狠狠扣住凰胤尘的手臂,随后身姿旋转,微微前倾,一阵天旋地转后,只听扑通一声的闷响后,四周再次万籁俱寂!
能够给凰胤尘一个过肩摔,已经是苏苓此时全不能的能力,她一时摸不透自己忽然变得沉重的身手到底因为什么,但是想来总归是和凰胤尘有关的。
既然正面相争她得不到便宜,但不代表投机取巧她也会输!
苏苓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直起身子后拍了拍双手,转着水灵灵的眸子,看向地面的瞬间,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临风,怎么是你?!”
这特么是什么时候的事,她刚才动手的时候,明明看见凰胤尘就在身前,怎么这眨眼间的功夫,躺在地上的竟然是临风!
尼玛啊,还能不能好好的来一次过肩摔了?!
此时,临风躺在地上,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子了,他哪知道王妃会突然动手,又怎么会想到自己家三爷怎么那么腹黑,明明看见王妃的动作,结果他不闪不避,硬生生的把他从一边给拽了出来。
他明明站在一边充当着背景,怎么眨眼功夫就变成了替罪羔羊!
三爷,很疼啊喂!
“咳咳!”临风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因为这毫无预兆的一摔给疼的错了位。干咳着站起身,面上无比尴尬,苦笑着说道:“王妃,属下一直都在!”
“他呢?”
前世活了二十七岁,今生也是二八年华,她还从未感觉到如此力不从心!尼玛,凰胤尘你是老天派我整我的嘛!
她向来骄傲的身手,自负的身段,怎么到了古代全变成这种笑话了?甚至包括那晚在树上给她留下玉佩的人,也是神秘莫测的,这是闹哪样?
“王妃,三爷已经走了!”
临风说着就对着苏苓的身后努了努嘴,回眸一看,那已经走进一片黑幕夜色中的身影,不正是凰胤尘那厮嘛!
完了,她有些气不顺了!
“王妃,其实你不要怪王爷,他今晚不让你去皇宫,也是担心你的!”临风忍不住站在苏苓身边轻声细语的安慰着,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可能会让三爷扒了他的皮。
但是相比较而言,他就是觉得眼前的王妃,比以前的那人要强上百倍!
“你要是不说话,其实还挺可爱……”苏苓蹙眉看着前方消失在夜幕中的黑影,嗓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渐渐有一股子铁锈味涌上。
耳边传来临风叽叽喳喳的话,让她的心头好像更加闷闷的疼,忍不住回头戏谑了一句,却没想到话没说完,就感觉眼前一黑!
竟然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这是苏苓晕倒前,最后一抹意识!
临风手足无措的看着苏苓柔软的身形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还来不及出手接住,就发觉眼前黑影一闪,在他毫无所觉之际,黑影带着苏苓彻底消失在这一片茫茫黑幕之下!
“王妃……”
疼,浑身疼!
苏苓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四肢百骸都像是灌了铅一样,又酸又疼的感觉让她差点骂娘!曾经连续几天几夜的和敌人作战,也没累成这鸟样,她今儿是中什么邪了?!
“姑娘,姑娘……”
姑娘?
挣扎着,苏苓强撑起有些回笼的意识,缓慢睁开了沉重又酸涩的眸子,入目的就是一张放大的脸蛋,若不是她浑身没有力气,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吓唬谁呢!她又不是吓大的!
“你谁?”
这嗓音……咋这么难听!
趁着越来越清醒的神智,苏苓总算是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不认识!一片陌生,这又是穿越的节奏?!
“姑娘,你醒了?”眼前那张刚刚退开的大脸又再次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那女子头上梳着两个羊角髻,细小的眼睛却配在一张圆圆的脸蛋上,有些不协调,但别有风味!
“醒了!”
苏苓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结果动一下就感觉心口窝疼的发酸。忍不住缓缓将素手移动到胸口的位置,摸了摸后蹙眉暗忖,没中枪啊!
“姑娘,你先别动,我去叫公子过来!”
那少女见到苏苓清醒,脸蛋上明显挂着高兴的神采,一路小跑就飞奔出了厢房,苏苓当时就感觉,这要是给她一双翅膀,她能飞上天!
将素手从胸口移到眼前,熟悉的掌心和葱嫩的指尖,苏苓心里有了一丝放松,还是她自己,可是现在这么虚弱的德行,太苦逼了吧!
就在少女离开厢房后,苏苓就想起了所有的事情。看房外的天色大亮晃眼,应该是正午时分,她能变成这样,八成是昨晚上凰胤尘对她下手的!
此仇不报,她改姓凰!尼玛!
如果夏筱雪在这,一定会用昨晚和她之间的对话来揶揄她,已经嫁给了凰胤尘,早就在无形中被冠了夫姓好嘛!
“王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苏苓还勉勉强强能够支撑起身子的瞬间,厢房门口的光线一暗,熟悉的妖孽语气,让她头疼扶额。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怎么她躺着的地方,权佑擎这么堂而皇之的进来!
不知道男女有别?!
苏苓眼眸噙着淡淡的打量觑着一步三晃荡的权佑擎,这厮的衣服是不是就没点正常颜色。他现在那一身屎黄屎黄的烟沙,晃得她眼仁疼!
“看见你,后福全没了!”苏苓虽然病态,但娇俏的脸蛋更沁着惹人怜爱的虚弱,少了平日里张扬的顽劣,此时反而带着几许令人心疼的娇柔。
权佑擎一身金丝滚雪苏绣锦袍,哪怕不及红色张扬,但他妖孽魅惑的气质如影随行,不论身上添着何等颜色,似乎都千篇一律!
闻言,权佑擎明显眼眸一窒,似是没想到苏苓受伤还能有如此犀利的唇舌,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彼此双双都带着探寻。
“王妃,是不是看本宫长的美,自惭形秽了?”
霎那光景后,权佑擎不正经的一面又显露无疑。毫无身为男子的自觉,反而直接落座在苏苓的软榻边,甚至还微微倾身,近距离打量着苏苓的脸蛋。
“你带我回来的?”
苏苓虽然开口询问,但是心里也同样在思忖着几种可能性。她昨晚在昏迷的前一刻,还和临风站在一起,而现在却身在陌生的环境中,还有权佑擎相伴,这种情况下,她几乎下意识的就认为是他所为。
诚如苏苓所想,权佑擎闻此便扬起微微上翘的菱唇,眨着一双精光和暧昧双藏的眼眸,故意吐气如兰的说道:“确切的说,应该是本宫救你回来的!若是没有本宫的话,可能现在想要见你,就只能给你少点元宝,求你入梦了!”
苏苓:“……”
丫特么这么毒舌,权青国皇帝知道吗?权青国的黎民百姓知道吗?
她以为自己的嘴已经够损了,结果权佑擎这丫的,完全是个祖宗级别的啊!
她还是病人啊,病人啊喂!尼玛!
“你这么恶毒的诅咒我,你爹娘知道吗?”
终究,苏苓还是忍不住和他置气,这都什么玩意!
而苏苓的话,似是莫名的取悦了权佑擎,只见他眉宇间噙着难以掩盖的和悦,轻瞭着勾人的眼尾,再次凑近了苏苓几分,“我怎么舍得诅咒你,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丫能不能别恶心了,你这么费心尽力的把我带回来,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苏苓拧眉斜睨了一眼权佑擎带着恶趣味的脸蛋,随后直接不客气的伸手将他的俊脸打向了一边。
权佑擎这人,看似放荡不羁,妖孽邪肆,其实他也是个心思深沉的主。将自己一切的情绪都掩盖在纨绔的表面下,这是她玩剩下的!
在和权佑擎斗嘴的过程中,恢复了少许力气的苏苓蓦然出手拍开了权佑擎的脸蛋,而他也因苏苓的话,脸上的放荡微微收敛了几分,随即坐直了身子,歪头睇着苏苓,右手修长的两指尖慢慢捏起胸前的墨发摩挲,眼眸精光四溢,说道:“和聪明人说话,永远都不必浪费唇舌!尘王妃如此冰雪聪明,凰胤尘竟还舍得伤你,真是注定孤独的命!”
苏苓叹息,打定主意不想开口了,听他们绕来绕去的说话,真心浪费精力!既然他跟她绕圈子,那她只能沉默着奉陪到底!
权佑擎说完便半垂着眸子,卷翘的睫毛在眼底投射下一片暗影。哪知道等了半天,除了听到一声叹息后,再无其他。
这让权佑擎有些坐不住了,一时不忍又挑眉望向苏苓,眼眸中还噙着明显的诧异!
苏苓自然也察觉到权佑擎带着打量的眸光,想让她开口,门都没有!
“你难道不这么认为麽?”
终究,权佑擎拗不过苏苓的脾气,还是率先开了口。仔细的打量着苏苓带着淡淡苍白的脸色,心里一种异样的感觉划过,不期然又问道:“你以前可有去过权青国?”
去你妹啊!
她刚来这个世界三个月,齐楚的形势还没整明白呢,去毛的权青国!
如是想着,苏苓便淡淡摇头,“没工夫!”
“继续方才的话题!”权佑擎自说自话,敛去心底淡淡的疑虑,随后问道:“本宫很好奇,为何凰胤尘这般对你,你还要和他在一起?难不成你不知道他过去……”
“本王如何,不需权太子多言!”
苏苓:“……”
如果现在有人给她一把机关枪,她会毫不犹豫的把凰胤尘给突突了!这厮为什么好死不死的每次都在重要时候出现?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想知道点秘密怎么就那么难?
权佑擎眼眸中精光熠熠,似乎对于凰胤尘的到来丝毫不意外。身姿依旧沉坐在软榻上,回眸同苏苓一起看向门扉背光而入的身影,随着他而来的,还有权佑擎的侍卫楚夜。
但是楚夜的脸色明显难看之极,单手还捂着胸膛,同时瞪着凰胤尘的身影,站在门边对权佑擎说道:“太子恕罪,属下……”
“楚夜,不必自责!这位可是齐楚响当当的尘王,成为他的手下败将,是你的荣幸!”权佑擎或讥讽或赞扬的语气,难以辨别他真是的心意。
凰胤尘步履有力,背光而入的身影镀着一层绒绒的金光,苏苓微眯着眸子,满眼不待见的看着他,随即将目光转向身边的权佑擎,叹然说道:“你这能力还有待加强,随随便便就被人找到,你也好意思当太子!”
不是她瞧不起权佑擎,而是此时对凰胤尘那点厌恶的情绪,都好巧不巧的撒在了权佑擎的身上。
她也不知道为何,就是感觉权佑擎看着比凰胤尘顺眼太多了!
“为了你这句话,本宫若是不好好表现,岂不枉来人世走一遭!”权佑擎说着倏地出手,在苏苓完全没有看清楚眼前闪动的虚影是什么的时候,就感觉耳边已经刮起了强风。
“搂紧了!掉下去,本宫不负责!”
随着权佑擎这句略显揶揄的话,苏苓因受伤而短路的脑仁这才有慢慢衔接的迹象。
娘也,她是什么时候被权佑擎给带出厢房的?又是什么时候被他揽着在空中如履平地的飞行跳跃的?这一切发生在转眼的光景,而她完全没有看清楚权佑擎是如何做到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苏苓此时连哭的心思都没有了,遇见的一个两个都是这种神秘莫测的高手,她的自信心已经快被虐成渣渣了好嘛?
彼时,不论权佑擎此举到底是为了什么,苏苓都算彻底体会了一句什么叫带你装叉带你飞!难怪他们都来无影去无踪,有内力傍身就是好牛掰的赶脚!
苏苓心里澎湃的激动着,如果她能学会的话……n这种心情的产生还没有持续一秒,耳边有人传话……n“放开她!”
碧天绿水,京郊荒野!
连绵不断的山丘如天然屏障将齐楚京师重重维护起来。荒郊野外,绿树新芽正慢慢萌发绿意盎然。淡淡的野草香也在鼻端肆意挥发着。
静静的小溪顺流而下,在野外开出一条清凉绵延的河道。
彼时,苏苓席地而坐,尽情享受着淡雅的清香,双手托腮,身披着丝锦披风,淡看着眼前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人。
她之前的确没想到权佑擎会真的带她一路从那不知名的府邸飞出,而且她同样惊诧于凰胤尘的穷追不舍。
不过她头脑还算清醒,至少不会认为凰胤尘是以为内她才会追逐权佑擎。
因为此时她眼前打的惊天动地的两人,每一招每一式都恨不得撕了对方,这种堪比你死我活的狠劲,可见他俩之间的宿怨必定根深蒂固。
“苓子!”
当苏苓正百无聊赖的看着远处的凰胤尘的权佑擎时而弹跳时而斗转的大斗时,耳边很快就传来一声略显急切的呼唤。
侧目一望,就见一身便装打扮的夏筱雪,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天气愈发燥热,她的额头上还噙着细密的香汗。
苏苓作势要起身,夏筱雪则快她一步的上前,按住她的肩膀后,担忧的问道:“你别起来了,昨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啊!一点小伤,小意思!”见夏筱雪顺着苏苓的身侧就坐了下去,两人相视而笑,情谊在不言中变得更加坚固。
而此时不停肉搏的两人,双双气势大开,凰胤尘周身凝固着凛冽的风暴,一双眸子如鹰隼般犀利透彻。
“凰老三,你这功夫也不行啊,三年前这样,怎么现在还这德行?”
站在他独面的权佑擎,一副痞痞的坏笑,对凰胤尘的冷冽浑然不觉,笑容依旧妖冶魅惑。随即眼眸侧目,看向不知何时已经和夏筱雪开始嗑着瓜子望着他们的苏苓,眼角一抽,却含笑说道:“你虽功夫没什么长进,但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女人,你也称得上心狠手辣了!权某佩服啊!”
“权佑擎,你的废话,依旧很多!”
凰胤尘眼眸含冰带霜,凝着权佑擎笑意迎人的脸颊,双腮不停的微龛。
“那你看,总比你每天冷着一张脸,惜字如金来的强吧?难道你看不出,你的王妃对本宫的态度,都比对你要和蔼几分!”权佑擎带着一股子气死人不偿命的态度,每句话也都极尽可能的挑衅着凰胤尘。
若是不明就里的外人,怕是定要以为两人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但实际上了解他们的都知道,曾经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谊,堪比亲兄弟般融洽!
“筱雪,他俩怎么回事?给我讲讲!”苏苓手里抓着一把夏筱雪途中买的瓜子,边嗑边用手肘撞了撞面色带着担忧的筱雪。
即便她不用问,单单从筱雪的表情中,也知道凰胤尘和权佑擎之间,肯定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瓜葛。
她这么问,不是出于担心,紧紧是好奇而已!
有八怪谁不爱?
更何况还是凰胤尘的八卦,只要他不顺心,她就感觉心情倍儿好!
“说来话长,我只知道表兄和权太子几年前的关系都很好,但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个一见面就互掐,而且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我也想不明白!”夏筱雪一边看着凰胤尘极力隐忍的怒容,一边又睇着权佑擎得了吧搜的表现,这两人现在可谓是水火不容了!
苏苓闻言,不由了然的挑了挑眉,唇角讥讽一笑,“这还想不明白?天下间除了女人,还有谁能让好朋友互相残杀?我猜,要不然就是权佑擎抢了凰胤尘的女人,要不就是权佑擎喜欢凰胤尘,把他身边的女人给杀了!”
夏筱雪:“⊙o⊙……”
一侧正相互对峙气氛冷肃的权佑擎,隐约的听到苏苓的话。差点凌乱了!
他眼睛瞎?会看上凰胤尘!
他是个男人,好嘛?!
至于凰胤尘听到苏苓这般荒唐的话,眼眸一厉,冷光乍现,蓦地就以眼刀子刮向苏苓,眼底氤氲着火气更甚。
“苓子,你别瞎说!”
苏苓不屑的撇撇嘴,对着凰胤尘和权佑擎作战在地上,努了努嘴,“看见没,他俩的表现足以说明一切!”
“凰老三,你说你娶了这么一位王妃还不知足?再说,过去的人和事都已经随风而逝,你要是再不珍惜的话,本宫可就不客气了!”
权佑擎眼眸瞬也不瞬的看着苏苓娇小的身影,语气似是而非,但凰胤尘听到这话,周身气势更加狂怒,忍无可忍的飞出一掌,低沉厉吼,“想都别想!”
“哟?怎么着,这会又舍不得了?昨晚上你以内力伤她无形,现在这样有点假吧!”权佑擎面含嗤笑的望着凰胤尘,似乎他每一句的言语中,都在极力的挑起凰胤尘最深沉的怒火。
凰胤尘冰冷的俊彦轮廓宛若常年不化的雪上,凝眸狠狠的盯着权佑擎,口吐冰霜,“权佑擎,本王恨不得杀了你!”
“那怎么行!”权佑擎慵懒随性的撩拨了一下耳际的发丝,挑眉勾唇,吐气如兰,“你不会杀了本宫的,难道你不想知道,当年谷兰的死因吗?”
“权佑擎!本王会亲自调查处所有的真相,即便没有你,也依然可以!”在权佑擎提到谷兰的刹那,几乎从凰胤尘身上传出毁天灭地的戾气。
那一刻,就连坐在远处的苏苓,都惊心的发现,凰胤尘所表现出来的,的确是有傲人资本的!
虽然没有听到他们到底在谈论什么,但是隐隐约约,她好像听到了一个名字,谷兰?
不过,权佑擎这厮还真是胆大心细,她总觉得他似乎在故意挑起凰胤尘的怒火,但是每每在他濒临发泄的时候,又能让他将怒火收回。
不过,终究还是出现了一个能让凰胤尘所有的伪装全部皲裂破碎之人,她表示很欣慰啊!
“苓子,小心!”
倏然间,在凰胤尘和权佑擎本就冷肃的战圈之外,荒郊野外青草水长的景色中,风声鹤唳的肃然感逐渐蔓在众人心头。
随着筱雪的一句提醒,苏苓却先她一步出手揽住她的肩膀,动作迅速灵敏的带着筱雪的身子一同倒在青草地上。
苏苓感觉,她的身后刚刚碰到有些扎人的青草尖,自她和筱雪的上方,就飞过一直箭矢。而失了目标的箭头也很快就扎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中。
又来?
看到箭矢的一瞬间,苏苓的表情已经肃穆严谨的敛去了一切顽劣的神色。待两人快速的从地上起身后,夏筱雪惊魂未定的打量着苏苓,刚才她只顾着题型她,若是苓子没有伸手将她也拉倒的话,可能那只箭矢就要扎在她的身上了!
苏苓来不及开口,权佑擎和凰胤尘二人移形换影般已经闪到了她和筱雪的身侧。只不过在这种形势严峻的场合中,权佑擎的表情依旧松懈浅笑,反而还有时间和凰胤尘争抢着苏苓身侧的位置。
一旁的夏筱雪,见此不由得暗暗一叹,她好歹也是个太女,就这么被忽略,真的合适吗?
凰胤尘虽说与苏苓之间极为不对付,但是在郊外如此空旷又萧索的地方,出现了箭矢显然是暗中的人又有了动作。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分身到苏苓的身侧,凝眉静听周遭的一切。
相比而言,苏苓虽然敛去了玩闹的秉性,但是头脑也愈发清醒,四人并肩而立之际,她倏地回眸看向不远处钉在草地中的箭矢,想都不想蓦然动身就跑了出去。
待夏筱雪想回眸拉住她的时候,却只拽到了一个衣角。
苏苓虽看似鲁莽,但是在危险之中,她依旧对自己的伸手有着决然的自信心。而且,她也深知自己孤身跑出四人的范围,必定会再次引来攻击,但她要的就是这结果!
“苓子!”
夏筱雪想都不想抬腿就想追着苏苓而去,但手腕却瞬间被人拉住,还不等她开腔,就听到一句幽冷的话,“你俩留在这里!”
话落,昂藏桀骜的身影已如疾风而出,慢了一步的权佑擎,满脸不悦的瞪着凰胤尘的身影,“这会他倒是像个男人了!”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你明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干嘛还要去戳他伤口!”夏筱雪趁着四下无人之际,不由得开口对权佑擎抱怨,显然她对当年的事也多少知悉!
权佑擎垂眸,睇着夏筱雪,狂放不羁的说道:“瞧你说的,如果始终没有人把这件事抖出来,难不成你希望他永远活在过去?三年时间,已经够他缅怀一切的了!”
谈话间,周遭的气氛,似乎更加凝滞!
而被钉在地上的箭矢,距离几人十几米开外,步伐迅速的苏苓,很快就如灵豹般窜到了箭矢之处,蹲下身一把将箭矢从地面上拔出来。
与此同时,毫不犹豫的双手用力,直接将箭矢掰断!一分两截的箭矢,里面明显熟悉的材质,映入眼帘。
“回去!”
凰胤尘在苏苓掰断箭矢的时候,就已经飚至她的身侧,低声的语气刚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袖管被人拉住,回眸凝目,就见苏苓沉着镇定的脸颊仰头睇着他,菱唇开阖:“凰胤尘,这箭和上次我给临风的那只一模一样。你既然说这个不是齐楚所有,现在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哪里的?”
她必须得搞清楚次次有人背后放冷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她上次所拿到的线索,就断在凰胤尘这里,这一次如果他还是不打算她,她从今后都不会再问。
她有清晰辨别是非的头脑,就算孤身一人,她也能靠自己的力量,搜集一切证据!
凰胤尘见苏苓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眼眸又不期然的看向了她手中紧捏的断箭,紧抿着弧线冷硬的薄唇,微微一哂,说道:“此箭矢木质为柘木,齐楚国目前为止,所用的箭矢为杉木!至于是哪一国,除了齐楚,其他三国以及一部落,均有柘木为材料的箭矢!你认为单凭这材质就能知道是哪国所有吗?”
苏苓半垂眸,抬起手腕,端看着箭矢的材料,随后眼眸一眯,“如果这是你所说的柘木,那又名黄金木!材料昂贵,且生长缓慢!就如你所说,其他国家均有使用的话,但怕是黎民百姓也用不起这样贵的木料!”
如苏苓所言,凰胤尘在听到她一席话后,表情微微色变,眼眸睇着她的神色也愈发深沉。随即就在二人面面相觑的对视时,远处的权佑擎忽然喊道,“你们俩,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赶紧过来帮忙啊!”
随着权佑擎的一声轻呼,两人同时回眸,但见不知何时,在权佑擎和夏筱雪的周围,已经有不少的黑夜人出现,而且各个手执长刀,正与他们混战在一起!
“你在这等着!”
凰胤尘再次留下一句话,随即身形飘然飞出,眨眼间就冲进了权佑擎和夏筱雪的身边,苏苓站在原地,抽着嘴角暗暗瞪着凰胤尘,丫这是认为她贪生怕死!
你妹!
正好昨晚上受伤,今天浑身都沉如灌铅,好久没有练手,她也是时候给自己找几个沙包比划比划了!
这些黑衣人,看起来显然不同于上次出现在街头的那些。至少在苏苓很快靠近的时候,就发觉他们的身手并不一般。
而且,这些人这一次似乎并非是冲她而来,怎么看起来好像是筱雪?
既然如此,那就和他们玩玩吧!
如此想着,苏苓很快就停下了脚步,站在距离夏筱雪几米之外,垂眸看着手中的断箭,顿时计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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