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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城的一切都活在暴乱的恐惧中,唯有深宫的老太后,说是跟燕宏虞商量好了良辰吉日,已经在忙着筹备婚礼,就等李霏将燕玖接回来。
燕玖本来是进宫给太后请安,结果看到她和宫里的几个嬷嬷凑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剪喜字,她着实吓了一跳,太后她老人家这速度也是神速,看到燕玖来了,更加欢喜,让早就在旁边待命很久的嬷嬷给她量尺寸,说是要做嫁衣。
她解释道:“当年哀家在沙场嫁给的先帝,他觉得有愧于哀家,回宫以后就给哀家办了一场非常大的婚礼!”太后越说越高兴,干脆放下剪刀做了一个对比的手势,说:“喜宴从太和殿一直延伸到东宫,到处都是红通通的,可浪漫了!宫里已经很久没有办这么大的喜事了,霏儿的母亲去世得早,皇后看着哀家的脸色也没敢让皇帝大肆操办婚礼也算贤惠,不过哀家还是怕她从中作梗,这事还是得由哀家亲自来!哀家呀,要给你做世上最漂亮的嫁衣。”
燕玖尴尬的笑了笑,皇家的婚礼她有想象了一下,可是太后现在这个阵势,让她有点头疼,因为做衣服的喜娘说,她这个嫁衣,要几十个绣女连续几天几夜赶工,用金线绣上九十九只凤凰……还有她的凤冠,上面还有九百九十九颗珍珠,那头还能直起来吗?
但,是个女人都会想要一个这样的婚礼,可是此时的燕玖,她脸上僵持的笑容告诉自己,她还不想嫁,至少现在不能嫁。心里乱作了一团,尺寸已经量完了,她被拉到太后跟前,道:
“霏儿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刚进宫皇上就将他传了过去,说一会儿就过来给太后也请安。”
一个老嬷嬷喜笑颜开,道:“他今早已经给太后请过安啦,再来怕是为了多见小姐一面吧?还没成婚就宠成这样,啧啧啧,不知嫉妒死多少女人。”
“哪有?”燕玖还是笑着应付,但今天来的不仅有老嬷嬷,还有几个大臣的夫人,他们不仅是硬汉们的贤内助,也是情场上的高手,只在嗑瓜子聊天的间隙,就给燕玖分析了十几条太子待她与常人不同的例子来,又说太子以前怎样怎么怎么不近女色,一心一意关心朝事,如今倒关心起自己的婚姻大事来,又找借口来请安看她,这么多的小心思,任谁听了都嫉妒得不得了。
大将军夫人还说:“这男人啊,当过兵打过仗都会有一股男子汉气概,比不得情场的老手,也不会说话,但是他们要是不喜欢一个姑娘,是不会跟她说话的。”
尚书夫人笑道:“哪有这样暗着夸自己家男人的?大将军那样的气概,恐怕也就只有你能驾驭吧!想当年你婆婆让给大将军娶小妾,就被你这么一瞪,大将军就跪在房门外不敢进门,将婆婆气的要死,小妾自然也没娶成。”
太后也掺和进来,说:“当年他还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亲了他一下,他什么也不敢说了,还不照样乖乖娶你?”她又回头跟燕玖说:“玖儿我告诉你,对付霏儿这手,还得跟大将军夫人学习学习,在外呢,大将军是所有人的英雄,在内,大将军全听夫人的。你放心,有了我们鼎力相助,霏儿肯定被你吃得死死的,保准连小妾都不敢娶!”
“即便是没有你们的鼎力相助,我也不会娶小妾,霏儿此生,有玖儿一个就够了。”门外,李霏听墙角听了有一会儿,燕玖她这是跟大家学习套牢男人的方法吗?干得漂亮!
他没经过太后的允许就走进门来,坐在燕玖身边,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没挪开。
几个老嬷嬷开始取笑他:“啧啧啧,人家还没过门呢,就溺成这样,好羞啊,要秀回去秀,别伤害我们这些老女人。”
李霏道:“姑姑们哪里老,个个风华正茂,美若天仙。”
太后清了清嗓子,道:“不能当着玖儿的面夸其他女人美若天仙。”
李霏道:“那怎么办?为了夸几位姑姑,要得罪玖儿了,还请各位姑姑支招。”
“我告诉你啊,要讨好一个女人的心啊,首先眼神要到位,一定要用你不可反抗的眼神告诉她,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是我的!”一个老妇人调笑了起来,将周围人都逗得哈哈大笑,她用了旁边一个夫人做示范,将她摁在墙边,默默注视,一边解释:“即使她说不要,你也不能放开她,这样亲下去,反抗了一会儿,她就软下来了,最后,就会被你征服,融化!”
“咦!好肉麻~”旁边一堆大妈们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股嫌弃的气息在大殿内流动,燕玖和李霏看着也很开心。不过她说得一点都不错,李霏表示自己很受教,然后另外几个夫人也开始传授自己对自己家相公无法抵挡的招数,真是一个热闹的午后。
门外一个宫娥走进来,汇报:“太后,禹王和周二小姐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说:“为什么是周二小姐?婉儿呢?”
宫娥说:“禹王说婉儿小姐在梅龙镇时受到惊吓,怕太后怪罪,便让周二小姐替她请安。”
太后说:“让禹王进来吧,至于那个周二小姐,转告她,同禹王结亲的是大小姐,既然婉儿不能来就等她能来了再请安,二小姐还是个深闺人家,跟一个即将要和自己姐姐成婚的男人待在一块像什么话?”
宫娥退下:“是。”
燕玖凑到李霏旁边低声问:“看来太后很不喜欢这个周二小姐?”
李霏望了她一眼,笑道:“你不是也不喜欢这个周二小姐吗?当初咄咄逼人的可是她呀。”
燕玖说:“当初想害死我的人是你。”
李霏一把捞住她的手,将她的小拳头放在了手心,说:“那么,我欠你一条命,将我现在这条命赔给你,如何?”
燕玖将手收回来,发现被他紧紧握住,收了几次收不回来,他就掐了李霏一把,他才不得不放开,但是一副得了逞的表情,对她扬起了笑脸,在太后的角度看来就是在打情骂俏,也不禁笑了笑,瞧着禹王进了大殿。
“晏宸给皇奶奶请安。”他在太后面前跪下行了个礼,起身时,室内巡视了一圈,刚好看到了屏风后面,一个老嬷嬷正在教燕玖剪双喜,太子就坐在她旁边。
到处一片红色,他就知道,原来他们俩的婚期已经近了。
太后说:“从礼度上来说,等你皇兄办完喜事,也要轮到你了。但是你父皇的意思是,不如喜上加喜,两个婚礼一起办了,想叫你和婉儿过来商量一下。”
禹王拱手:“一切听从皇奶奶的安排。”
太后笑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下了,今个儿玖儿已经量身做嫁衣了,要是婉儿好点了,你就陪她过来也量一量,万不可因为婉儿将他们俩的事拖了。这喜锻,哀家让人准备两份,虽说你们长幼有序,但是在哀家心里都是心肝,都给你们备了一样的。只不过皇兄长是储君,图腾上是按照皇家规矩的来,你识大体,该懂得哀家的苦心。”
“是。”
要成婚了呀!连禹王都觉得有些意外,手臂上的伤还在疼,他又不自觉往燕玖的方向望了一眼,心里莫名觉得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