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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多天的日夜修订,新的朝廷历法颁布,朝中大小官员职责变动。
在这个新的时代发展潮流中,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赞成也有人反对。
另一件大事,便是加大教育力度,提高国民教育素质,先从绥城开几家学堂作为试点,取得好效果只好再全国各地实行。
盖学堂是个大工程,郑琴缺提着几个奏折和燕玖在大殿内议论,他将手中这几卷都递给了燕玖,她看的时候郑琴缺就在旁边给她解释:
“自与北骁、西沅一战之后,国力消耗严重,加上朝廷官员腐败贪污,虽然你登基以来便已清除不少,可这是个顽固的问题,要彻底根除,怕是要打一场持久战。可是与北骁的水利工程不能耽搁,今年的春天来得迟,生产迟迟不能开工。若是想办学堂,估计要从民间集资。”
燕玖说:“很多商贾因为这次战乱都捞了不少油水,是时候让他们松松钱袋子了。从民间集资,这可不大好办。不过我有妙计。”
郑琴缺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燕玖想起了21世纪的人们是如何做慈善的,将这其中的道理缓缓同郑琴缺说来,令他了解了这种慈善宣传体系之后,郑琴缺点头,说:
“要作也可,可毕竟是第一次,既然是先河,必将会有实验者。关系到钱财的事情,可没有人愿意成为试验品。你说要怎么办?”
燕玖说:“那就做作场秀吧!我们开一场慈善晚会,你来办!我们就以最华丽的方式满足一下那些大翁的虚荣心。”
郑琴缺看着燕玖,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说:“既然作秀,那就得有群演,这戏才能演下去。你看你做着三国的生意,起码也得掏个腰包!”
不得不说,王生将她的生意照顾得很好,她又深得大奸商容说的生意经,燕玖龇牙咧嘴,道:“偷偷做生意的老底都被你掀起来了!既然说到富可敌国,有一个人是绝对要拉下水的。”
郑琴缺说:“容说?”
燕玖点头,说:“这人的钱不好骗,老郑,你得帮我。”
郑琴缺作思考状,道:“既然容说都拉下水了,也不差一个闻人潋,他刚好就在绥城,你便拟一张帖子送过去吧。记着,以帝王师的名义,我不信他这次可以小气到只捐一幅字画。”
两人击掌,开心得合不拢嘴。
慈善晚会的名头一发出去,绥城内很多商贾都坐不住了,很多人纷纷想不起是什么眉目,但是郑琴缺又很快叫人在市井中散播朱雀台的主人和闻人潋都会来的消息,虽然不明说着是什么好事,很多人却已经自定义归为好事情了。
王生从琉都回来,换了一身大商人的行头,全身都是一副“走开你们这些该死的钞票”的样子,在商人中也算是德高望重的,经过燕玖这么一教唆,在业内这么一说,其他地区的商人也坐不住了,纷纷赶来绥城,抢着要参加这次传说中不知所谓的慈善晚会。
郑琴缺就忙着筹备慈善晚会的事,说起来气势搞得很大,先是在城中最大最贵的一片土地上买下了一个宅子,专门当做场地用,然后就是长时间的场地改造。而燕玖,就忙着找人。
容说可不好找,就算找到了,他出不出来也要看心情。燕玖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有个性的人,她简直没脾气了。明明他已经坑过她这么多次,她还是得硬着头皮来见他。
王生的人打探到的消息说,容说最近有出现在沉香楼,燕玖去的时候,等了他一个晚上,最后气呼呼地要回去了,容说才在她回去的那条道上赌了她,还附上了一首小酸诗: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你是在找我吗?小燕。”
燕玖很头疼,这个出场方式……倒是很适合他,依旧是喜红色,全身上下都是一股懒洋洋的气息,张扬得像一个男妓,却没有男妓有他这样的姿色,当真是迷人的恨。她今日也是一身男装,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男装就显得很清瘦很寒酸,怎么都不像能在他面前能抬起头来的人。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招惹上他的呀?
容说在月色中缓缓走近,走到跟前的时候忽然低头凑到她跟前,笑道:“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小燕,你可想过我?”
“想过……”燕玖很诚实地回答:“你兜里的银子。”
“薄情得很!”话刚落,容说已经上前一步将她搂在了怀里,那是一个很冰冷的躯体,冷得像个死人,燕玖哆嗦了一下,将他推开,他却不肯,力气大得很,笑声从头顶传来,说:
“别动,我在这里度过了一整个冬天,鬼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冷,我骨头本来就冻,每当这个时节,我是要回大新王朝去过冬的。”
燕玖说:“那你还来做什么?”
他说:“当然是因为你。你忘记我们还有一个赌约,我们谁也都没喊结束呢,我得在你身边同你维持感情,杀掉一切我可能会输的因素。”
燕玖笑道:“我喜欢闻人潋,要么……你去杀了他?”
容说笑着放开了她,说:“没有必要,你知道吗?嫁给我勉强算作荒唐,虽然百年难得一见,但也还是有可能的,可是你同闻人潋,是绝对不可能的。”
燕玖问:“为何?”
他说:“不为何,仅仅因为他就是闻人潋。”
他说得不错,燕玖绝对不可能跟闻人潋的。不是因为爱恨,有一种活在这个世上,似乎只是为了同天斗,情情爱爱这些凡夫俗子的东西,不适合扣在他头上,他似乎只需要他那身白衣便可过好一辈子。容说是这样懂他,不愧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奸商。燕玖从怀里抽出慈善晚会用的名帖递给他,发现名帖被她压得有些变形,便收回来用手指揉了揉,觉得能看了,才递给他,说:
“你可能会觉得新鲜,带上你的钱,来吧!”
容说接过名帖,看了上面的内容,还是有点感兴趣的,问:“我说,你是不是也邀请了闻人潋?”
燕玖点头,这九州内能讹钱的富豪可是都被她请过去了,她要请容说也很重要,因为不是所有的富豪都这么傻傻掏钱,容说一去,事情就好办多了。
容说说:“如果我说,我和闻人潋只能去一个,也就是说闻人潋如果去了,我便不去了,你手里的这张卡片,会送给谁?”
燕玖说:“我还没有估量过闻人潋的家产,如果真要选择的话我应该会选你吧!毕竟你的钱比较好骗,闻人潋吝啬到,去年给太后的寿礼竟然就只是一副字。你说,一个当了天下最闻名的山庄的庄主,庄内弟子又是个个出身名门,桃李也算满天下,送给一国太后竟然就只是一幅字。你说小气不小气?”
“看来你对这个不满很久了。”容说对她的答案很满意,顿时开心了些许,将名帖收进了怀里,带着她去别的地方喝酒。一边走一边问:“送给太后的东西不能俗啊,你说不送字画能送什么?”
燕玖很严肃地想了这个问题,说:“我起码会在字上涂金粉,镶金边。”
“啊哈哈哈哈哈……”容说笑得合不拢嘴,一手搂在她的肩膀上,说:“别担心,这次我会去的,就算不出钱,也能帮你讹他闻人潋一块肉!”
也许闻人潋就是这么想的呢!
还是沉香楼,容说说,自从上次她跳入悬崖之后他便一直懊悔得很,因为一直不敢动她见面,所以便一直没将自己的行程告诉她,若她以后想找他,就来沉香楼。
燕玖只是慨叹,岁月流逝,这座沉香楼是她来到这里的原因,虽说无多大牵扯,却也是无法忽视的存在。整座楼都建在船上,这的确有够霸气的。
一个下午,两人就在楼里面说起了要如何让闻人潋上下不定的撒钱。
容说还说起了自己意识中的闻人潋,说:“别看他一副视钱财如粪土的样子,就他不在常人面前露脸的傲娇样子。还有他那身白衣,料子可好,怕是天下间没有第二人穿得起。你说他是不是很有钱?”
燕玖点头,以前还未曾细数过这些细节,只一直以为是他个人的气质所导致,如今看来,他发饰用的簪子上面也是镶着宝石的,发冠的打造手艺也是精湛而无可挑剔。唯一看起来不值钱的,就是那个竹林里的小木屋。
真要缺钱的时候细数起来,那闻人潋真是个隐形的土豪。可她也慨叹,道:“原来他这么有钱!藏得可真够深的呀!”
两人一直喝酒喝到月上树梢头,燕玖从船舱里出来的时候,正随着江上的浪一晃,差点没站稳。快要跌倒时候被人扶住了,郑琴缺皱着眉头看她,又回头瞪了一眼容说,道:
“怎么喝这么多?”
燕玖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不懂,这叫应酬!”
郑琴缺只好将她扛在肩膀上走了,燕玖这样被倒立着难受,便一直垂着他的背骂道:“李霏你放开劳资,你别管劳资。”
将她放在马车上,郑琴缺替她理了理被弄乱的衣服,说:“李霏?睁开眼看一看我是谁!”
燕玖睁开眼,笑了出来,一巴掌甩在他脸上,道:“老薛?你不是在琉都吗?”
郑琴缺都快要暴怒了,尤其是身后容说还倚在门口看笑话,他皱着眉头,放下帘子上了马车,让车夫赶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