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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我的刀剑。”权衡利弊之下, 我和蓝染说了实话,至于为何说的是刀剑,而不是男性, 是因为我觉得山姥切国广和烛台切光忠的刀纹暗淡下来的原因, 可能是他们受了重伤回归本体了。“我觉得你也看得出来我不是死神, 也并非来自这里的现世。”我继续说道。
蓝染惣右介点头, 而后问道, “那你来自哪里?”
“应该算是另一个世界吧,坐标离这里比较远。”我说道,“你们的虚圈、尸魂界和现世其实也勉强算得上三个小世界,但其实是紧挨着的,我推测有些地方甚至是重叠着的——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可以。”蓝染似乎有些意外, 他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那观月你为什么来这个世界?如果介意的话也可以不说。”
“其实也没什么,”我摇了摇头, “我并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逃出来的……说起来如果我做伤天害理的事才跑过来的话你估计就放心了吧咳咳咳我什么都没说……”
蓝染无奈地笑了, “观月小姐,似乎对我有所误会啊。”
“抱歉,第一印象这样,我尽量改。”我咳嗽了一声, 然后解释道, “在那个世界, 所谓的平和不过是上圌位者制造的假象而已, 在我发现这个令我震惊不已的真相后——该怎么形容,我从小到大所接受的理念和这截然相反。”
“这一定很可怕。”蓝染说道。
“是的,这很可怕。”其实我也急需倾诉一下的,我看到蓝染也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后,我说道,“同时,在触及这真相的同时,我也发现,它会伤害到我珍视的……,不,是最珍视的东西,所以我就逃走了。”
“那么,”蓝染问道,“你没有想过反抗吗?”
“这才是最可怕的一点。”我想起鹤丸在现世被封印的能力来,然后我说道,“不仅我之前的美好生活是假的,我发现我和我的同伴们,我们刻苦修行来的力量也是假的——都是上圌位者赋予的,如果他们愿意,可以随时剥夺我们的能力。”
或者说,可以轻易让任何一个付丧神碎刀,也可以将审神者身上的神力抽圌出来。
蓝染又沉思了片刻,问了第二个问题,“如果可能,你愿意毁灭那个制度吗?”
这个问题让我思考了很久,直到红茶都见底了,我才慢慢地说道,“对于很多人来说,虚假的幸福也是幸福,他们一辈子都冲不破那虚假的天空。”
“我记得观月小姐刚刚说过,你不会滥杀无辜。”蓝染说道。
“对的……”我惊异于蓝染的敏锐,然后点头说道,“既然对于他们来说那是幸福,而我也没有毁灭后重建一种制度的气量,所以……不过,我倒可能会成为一个打圌手。”
“观月小姐,能感受到自己的刀剑吗?”蓝染忽的把话题转回了一开始。
“啊,能够感觉到一些,但是太远了……我觉得他们不在虚圈。”我说道。
“应该是在尸魂界,”蓝染说道,“尸魂界有一个地方存在着大量刀剑,很多斩魄刀被遗弃或折断后,都会自动出现在那里。”
“那是什么地方?”我颇为兴奋地问道。
“刀宫。”他说道。
我看着蓝染,蓝染此时的微笑突然好像一个面具。
我知道我稍微有些忘形了,但我知道我向他说这些没什么关系,也许能打动他,也许不能,我仅仅是想要倾诉一下而已。因为至始至终我知道,我们的对话建立在一开始的基础上——
这是一个交易。
他帮助我找到我的刀剑们,而我为他做‘力所能及’的事。
“那么,需要我做什么?”
宫殿里其实是很黑暗的,只有黑色和白色,我再次想到律法这个词。而坐在我对面的蓝染脸上的微笑依旧温和而慈悲,我想努力不露出反感的表情来。而后他摘下了眼镜,他黑框眼镜之下的眼眸让我心惊。
然后他开口,声音再无半点温暖:
“杀一个人。”
“谁?”我问道。
“浦原喜助。”他回答。
“那是谁?”我继续问道。
蓝染顿了一下,说道,“一个和我很相似的人。”
“成交。”我迅速说道。①
我说完后房间里的几个人都看了过来,我挠了挠头,用很真挚的目光回看了过去。
蓝染眼中的冷意褪去,他忍不住扶额笑了,“观月小姐,我现在百分之百相信,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选择杀掉我的。”
“呵呵呵。”我尴尬而虚伪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蓝染你泡的红茶很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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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蓝染的交流告一段落,而葛力姆乔则向蓝染提出更大力量的要求。蓝染说这需要经过一个实验,他还邀请了我在一旁旁观,并向我简单介绍了虚和死神的界限,以及破面这种新物种。
“不过,有些非常强大的虚可以自行破灭,就好像你身边的这位先生。”蓝染说道。
我愣了一下,几秒后才明白过来蓝染这是把三日月宗近当成破面了,不过这样也好,关于刀剑那部分我并不想全部告诉蓝染。
不久后葛力姆乔就成功通过了蓝染的实验,直接化作人形从里面的实验室里出来了。我立刻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然后转过身去,特么的居然是果体,吓死本天使了。
“哈……这力量的感觉……”我听到葛力姆乔在喃喃自语,紧接着我便被他袭圌击了,他直接将我压到了地上,用指甲抵着我的咽喉,湛蓝的眼眸里写满了兽性和暴虐,“女人,你觉得我现在能击破你的防御吗?”
……
……
我木然地看向蓝染,说道,“蓝染,我想对你的新手下动手。”
十分钟后,葛力姆乔一脸沮丧地拽着身上的衣服,显然感觉相当的不习惯。而我则持续着木然的表情说道:“如果你在那里正站着,一个赤身裸圌体的母豹子过来把你扑倒,你是什么感觉?能将心比心一下吗?”
“我们本来就不穿衣服。”葛力姆乔说道,“你就不能将心比心一下吗?”
“好吧。”我说道,“那么,一个浑身没毛的女豹子突然把你扑了,你是什么感觉?”
葛力姆乔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高傲地对我说道,“你好恶心。”
我:???Excuse me???
果真人圌兽殊途。
“不过说起来,蓝染说破面身上的洞是死亡的原因吧。”我注视着葛力姆乔肚子上的洞,然后真心诚意地问道,“你是怎么死的啊,是剖圌腹产死的吗?”
葛力姆乔:……
葛力姆乔:“喂!!你这女人!!!”
——
蓝染顿了一下,说道,“一个和我很相似的人。”
“成交。”我迅速说道。①
弥生觉得蓝染所说的和他相似的人应该也是[坏人],所以弥生没有负担地就答应下来了。大家发觉了弥生的心理,所以才会有如下表现。
现在在蓝染眼中,弥生冷静果断、思维通畅、身怀异能……虽然偶尔有那么几句脱线的话,但他觉得这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不久之后他就对自己的判断力产生了十足的怀疑=__=
这只是个美好的误会~
——
葛力姆乔成了蓝染的手下,这一点我没意外,让我有些意外的是三日月宗近居然也说要追随蓝染。我倒没有悲悲切切地哭泣说啊爷爷你要离开我了吗你怎么能这样我们还约定了来年在樱花树下玩触手play呢……等等是不是有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算了,请不要放在心上。
在我看来三日月宗近追随我的几率都比追随蓝染大,这不是说我比蓝染厉害,只是凭借我对三日月宗近的了解,暗堕后的他,忠诚应该和节操一样少吧。
所以三日月宗近应该是有其他目的的。
来另一个世界的第一个晚上,蓝染给我分配了一个房间,黑色和白色的分割,石床,没有被子没有电视什么都没有,但比起我在空间裂缝那三个月已经好太多了。
三日月宗近看到我被安排妥当后便要离开了,而我拽住了他的袖子,叫了一声,“三日月。”
“嗯。”三日月站住了,转过身来看着我。
“你一定要小心啊,”我忧心忡忡地对他说道,“蓝染绝非善类,他是那种为了某个目的能让自己手下去死的人。”
三日月宗近从我手中抽圌出了自己的袖子,然后笑了,“这可是在蓝染先生的宫殿里,你就不担心蓝染先生此刻正听着我们的对话吗?”
“哦,没事。”我挠了挠头说道,“他即使听着也没事,他知道我对他的想法的,他如果连这点度量都没有的话也不是做大事的人了。”
“您很坦然啊。”三日月宗近说道。
“我除了坦然也别无他法。”我悻悻然说道。
经历了这么多,面对死亡本身,其实我已经不怕了。我怕的是其他,我怕见不到他们,我怕我当初做了个错误的决定……所以,我必须活下去。即使是错误的,我要把它被掰成正确的。
“蓝染大人的确是做大事的人……如果让您选择,为了达到某个目的,您会让手下去送死吗?”三日月宗近问道。
“可是我也没那么多手下啊。”我忧伤地看着他,我说的是实话,“难道你要通过我会不会让手下去死评判我是否是个合格的领导者?”
说到这里后我想起一件事来,调动神力让神力从身体四面八方分不出去,将整个房间给包围起来,这样就能杜绝被监视了,应该。
三日月宗近没有在笑了,他慢慢地说道,“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您确实是合格的领导者。”
“……你想说什么?”
“因为您当初是看着三日月宗近暗堕离开的吧。您没有阻止。”三日月宗近说道。
我慢慢握紧了拳头。他说的是实话,当初确实是这样的,是我下令让三日月宗近单骑出征的,我对他被污染的神力束手无策,而他在最后一刻仍然忍受着神力污染的痛苦给了我忠告。
他为本丸和我付出了一切。
“你……恢复了记忆?”我问道,“你是他,对吗?”
“只有零碎的片段。”三日月宗近没有隐瞒。
站在我面前的三日月宗近熟悉而陌生,熟悉是因为在本丸时最初他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但我后来知道那只是在演戏,陌生是因为三日月宗近很久都没有以这样的态度对待过我了……我宁愿他现在也是在演戏,现在也是在做着“为我好”而隐瞒我的事。
可是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幻想。
我看着这样的他,感觉有些难过,“如果不是刀纹,你真的会杀了我吧。”
“是的。”他说道。
他有理由责备我。如果不是我不够强大,如果不是人类对付丧神犯了那么多错,如果我能过早的洞察那些事情,至少,他不会被迫走上这条路。
“这几天的相处都是虚假的吗?”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是,是建立在魂契之上的真实。”三日月宗近说道。
这答案比起我的设想还要残酷。
“……我会让你恢复以前的记忆的。”我低声说道。
“然后让我继续为您奉献一切吗?”三日月宗近微笑着说道。
“我没有那个打算。”我摇头说道。
“您因为说服不了我,所以想让我过去的记忆说服现在的自己。那您有没有想过,您可能是在亲手杀了现在的我?”三日月宗近说道。
我怔了一下。
“您是否现在心里正想着,这样不忠于您的刀剑不要也罢?毕竟付丧神是量产的,哪一个三日月宗近都无所谓吧。”三日月宗近忽的开始咄咄逼人了,他走近我,我不想后退,但是他身上的骨刺破衣而出,我知道他因为魂契的缘故无法伤害我,但我仍被这威势逼得后退坐在了石床上。“对的,有了这样想法的您才是合格的上圌位者啊——观月弥生。”
我索性直接将束缚在体内的神力给爆发出来,冲破了他的骨刺,我直接大声对他说道:“可是我从来都不想成为你们口中的上圌位者啊!”
“可是你是审神者,没有身为上圌位者的觉悟,只能像现在一样流圌亡于其他世界,和自己的付丧神失散。”三日月宗近看着我,他此时的脸上有一种可怕的平静和冷酷,然后他一字一顿对我说道:“作为一个审神者,观月弥生,你真的很失败。”
这样的指责若是换在从前我恐怕会立刻哭了,可眼下的我却冷静了下来,我一字一顿地说道,“付丧神不过是量产的,审神者不过是一种职业。我和刀剑们才不是这种天真的关系,天真的是你,三日月宗近。”
接着我握紧腰畔的山姥切国广,直接和三日月宗近干了一架。
神力总量其实是我比较多的,但事实上我肯定不是三日月宗近的对手,所幸的是因为魂契缘故他只能格挡,而我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发泄。
“是山姥切的剑招啊。”我听到三日月宗近在低语。
最后我收回剑,有些气喘吁吁的。
我想起了我第一次拔剑,那就是三日月宗近授意的,那次也是我一直砍,他一直躲,这样想着,我几乎要忍不住流下泪来。我努力地克制住自己,将剑收了回去,背对着他冷淡地说道,“你走吧。”
三日月宗近却没有离开,他走到了我面前,叫了我的名字,“观月弥生。”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正低头看着我。
我终于忍不住流泪了,我抓圌住他的袖子,颤抖地说道,“……真的是太好了。”
他没有说话。
我忍不住靠近他,抱住他,感受着他身上那被污染的神力,它们和我手腕上的刀纹产生了共鸣,这让我手腕非常灼痛。
“真的是太好了……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活着的……”
三日月宗近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好久好久,他带着笑意的声音才响起,“在这样抱下去的话,观月弥生,你是想让我执行寝当番吗?”
“可以吗?”我忍不住问道。
“不过我不能保证自己不做什么哦,观月弥生。”他说道。
我松开他,后退一步,他的眼底依旧没有丝毫的笑意。
然后他看着我说道,“真是不错的示弱手段。”
我忍不住笑了,“……果然还是这么讨厌啊你。好了,你先走吧。”
三日月宗近面无表情地转身,径直离开。
屋子因为我的缘故已经被弄得破破烂烂了,不过这屋子啥东西都没,所以也还好。石床被劈成了三半,外面来了个女破面问我需不需要帮助,我有些不好意思,她没说什么,直接带我来到了另一个干净的房间。
女破面离开后我将房门关紧,然后将神力释放出来遍布了整个房间,这也是我侦察周围敌情的一种方式,也是我在时空裂缝中流浪的那三个月中学习到的东西。其实真的得感谢三日月宗近,要不是他提醒我增强自身的战斗力,恐怕我现在早已死去了。
我坐在石床上怀抱着山姥切国广,开始想三日月宗近的事。
他的话让我很难过,但再难过也比不上当初他被迫离开。在最初与他初见时,因为不能确定他究竟是不是我的三日月宗近,所以我也难免有些疏离。如今已经确定了,我感觉我心中缺失的一块被补上了。至于他现在的态度,既然我当年能改变他对我的态度,现在我一样能再改变一次。
尽管如此……
尽管如此……
我将山姥切国广的本体刀抱得更紧了,直到自己的身体被硌得生疼。
被那样对待了,真的是有些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