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受伤了

安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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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很快到了清风苑。

    张嫂接过慕祈君的外套时,发现了他的异常,关心地问:“少爷,怎么了?不舒服吗?”

    温暖这才发现,慕祈君的脸色泛白,她想到路上差点撞车的事,急忙问:“你没事吧?”

    慕祈君强忍着手臂的疼痛,神色自然地说:“酒喝多了,头晕。”说完换了拖鞋,上了二楼。

    关上房门,他左手搭在右手小臂上,面部的肌肉抽搐着。

    温暖放心地说:“他没事就好。张嫂,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学校了。”

    张嫂拉住她,笑着说:“今晚别走了,明天不是得上班吗?住这里方便,而且少爷一直留着你的房间,里面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放着呢!”

    她推辞地说:“不要了,张嫂。我明天再来看你,嗯?”

    慕祈君感觉口渴,习惯性地伸出右手去够桌子上的水杯,手腕根本使不上力,盛水的玻璃杯顺着指尖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温暖正要出门,就听到楼上有动静,脚步顿住。

    张嫂匆忙转身上楼,在他门外喊:“少爷,出什么事了?”

    半晌,听不见慕祈君回应,温暖说:“他该不会是晕倒了吧?张嫂,还是进去看看吧。”

    张嫂推开门,就看见倒在慕祈君脚边的水杯,悬着的心才放下。

    背对着她们的慕祈君语气森冷地说:“怎么不敲门就进来?”

    张嫂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我......少爷,对不起......”

    不敲门进来还不是因为担心他,在门外等了半天,他也不出声,他可倒好,感谢的话一句没有,埋怨的话却不保留,真是好心没好报。

    温暖把张嫂拉到身后,语气不佳地说:“听到你房间有声音,我们是担心你有事,才急着进来的。你生什么气啊?”

    慕祈君转过身,注视着她,勾起唇角:“出去。”

    “你......”温暖气结,想上前理论,却被张嫂拽住。

    事情都还没有说清楚,他就像个皇帝似的下达了逐客令,温暖真怀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对牛弹琴。

    她给了张嫂一个放心的眼神,走到慕祈君的身侧,围着他走了一圈,停下后小手托着下巴摇了摇头,嘴里还发出啧啧的声音。

    他看着她闪动的眼神,蹙眉:“你看什么?”

    她小脸一抬,视线盯着他的耳朵:“我在看,你的耳朵啊!”

    张嫂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接着说:“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的耳朵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不然,我已经解释过,没敲门进来是怕你有事。何况,张嫂明明问过你有没有事,是你自己半天不回答,我们才会进来的。你的态度未免太恶劣了吧?”

    他偏过头,直直望向她的眼睛,她担心他,他是高兴的,但他手臂的伤,不想让她知道。

    “你这样和上司说话,态度算几级恶劣?”

    “我......”

    她就是看不惯他无事乱发火的行为,一时之间,忘了他是她的老板,也忘了他是个不能讲道理的人。

    她想,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再多说一句,也不会怎么样的。

    “慕总,上司也有犯错的时候,我只是在就事论事而已。”

    慕祈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既然你想一直在这里,随便吧。”

    她只是在和他讲道理,哪有想一直在这里。

    “喂,你别走......”她正好扯住了他受伤的那条胳膊。

    他闷哼一声。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她挽起他的衣袖。

    他的小臂处有一块椭圆形的淤青,周围泛着红,她惊呼:“你受伤了?”

    张嫂上前来看,急忙说:“我去给路医生打电话。”

    慕祈君放下袖子,摆摆手:“不用叫他来了,去把医药箱拿来,我自己处理。”

    张嫂出去以后,温暖一转强硬的态度,声色柔和地说:“你是为了不让我受伤,才被方向盘伤到的。你当时怎么不说,还一直忍到现在?”

    “因为,不想当面戳穿你车技太差。”

    “你......”这算是什么理由,手臂是他自己的,受伤了疼的又不是她,关她开车技术什么事,看来他伤的并不严重,否则怎么忘不了呈口舌之快。

    这时张嫂抱来了药箱,慕祈君受伤的是右手臂,用左手上药肯定不方便。

    张嫂推推温暖:“小暖,少爷自己抹药不方便,你过去帮他。”

    温暖本来不想过去,但一想到车撞上栏杆时,如果不是他伸手揽住自己,恐怕受伤的就是她吧。

    她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别扭地涂着消毒水,抽出一根新的棉签:“我学过简单的包扎,我帮你吧。”

    她蘸了药水,正要往他手臂上擦,手就被他的按住。

    她问:“怎么了?”

    他望着她巴掌大的鹅蛋脸,目光深邃:“你,是在关心我吗?”

    她轻笑着说:“是啊,我很大方的,我这个人从来不记仇。要不是我开车走神,你为了保护我,你的手臂就不会受伤。”

    他移开手,看着她低垂着眼睑为他上药的模样,棉签头轻点在他受伤的手臂上,周遭的皮肤变得灼热,心头痒痒的,像是被羽毛轻扫过。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和他。

    他不由得想起了以前。

    第一次见她,是她入学第一天,找不到洗手间,拦住他问路还丢给他一杯草莓味的珍珠奶茶,她离开时灵动的身影,朝气蓬勃,让他尘封二十七年的心有了爱人的念头。幸好,那天她拦住的人是他。

    第二次见她,是在校花比赛的颁奖仪式上,跳起芭蕾舞的她,纯粹自信,妩媚多姿,天真和性感融合在她身上,并不冲突,他作为嘉宾为她颁奖时,她似乎并没有认出他。那支芭蕾舞,彻底惊艳了他,他并不想她得第一名,他只想独霸她的美好。

    第三次见她,他郁闷她有男朋友的事,去了酒吧,没想到上个洗手间也能碰到她,只是她喝醉了,趴在他怀中不安分地撩拨完他,然后指着他的鼻子说他老,他把她丢在洗手间门外扬长而去,她应该不记得了吧!他总裁当了八九年,她还是大学生,他和她之间,隔着八年的年龄差,但他还是抑制不住地爱上她。

    她和男朋友外出旅游,遇到事故,他无力回天。

    她双目失明,男朋友醒来的几率很小,他曾在心里默念,即使她有男朋友,他也有一千种方法,将她绑在身边。他宁愿自己看不见,也不想她受一点伤害。

    一年的时间,她的生活中都没有阳光。

    他费尽心思,偷偷办理了结婚证,让她住进清风苑,因为,他想成为她生命中的阳光,成为她一生的依靠。

    当时,他确实有私心,他知道她的男朋友林如风不会轻易醒来,所以托人办了死亡证明,实际上是把林如风送到了美国。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好兄弟韩宁轩得知林如风醒来的消息后,居然瞒着他,还给他换了新身份,也就是后来治好温暖眼睛的江琰,江琰失忆了,忘记了原来的一切,也忘记了她。

    还记得,她视力恢复的那天,在路上看到江琰,不顾一切地追上去,在看到江琰身边站着另一个女人时,她挽过他的手臂强颜欢笑。

    那天晚上,他把姐姐的故事告诉她,她听完以后,将她自己的情绪隐藏,反过来安慰鼓励他,当她的小手搭在他肩头的时候,他想,她真的每时每刻都会给他惊喜。

    如果她知道林如风根本没死,会不会恨他?

    他躺在床上,心里长了根拔不掉的刺,久久不能入眠。

    而睡在他隔壁的温暖,同样躺在床上,睁着大眼,望着天花板。

    她帮慕祈君包扎好之后,张嫂说太晚了,不放心她自己回学校,死活让她留下来,无奈,她只能乖乖地进了原来住过的房间。

    现在,她数着天花板上的条纹,却越数越精神,强制自己闭上眼,满脑子净是慕祈君,一会儿想到他在宴会上为她解围,扣住她的后脑勺,薄唇贴上来时的画面,一会儿又想到车撞上栏杆,他把手臂横在她身前的画面。

    她是不是魔怔了?怎么老是想他?

    她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可大脑就是不听使唤,她甚至有一种幻觉,她的呼吸中似乎都是慕祈君身上的古龙水的味道。

    一把掀开被子,她从床上坐起,拉开床头灯,坐在化妆桌前面。

    她使劲拧了下自己的大腿,看着镜子中龇牙咧嘴的自己,不是在做梦,她真的是因为慕祈君,失眠了。

    她拍拍脸蛋,皱着眉头,对着镜子说:“温暖,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不准想他,听到了吗?和他在一块,就不会有好事发生,也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你吓坏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嗯,一定是这样......”

    她自言自语地走到洗手间,往脸上撩了两把水,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对着镜子说:“温暖,快回去睡觉,熬夜可是会长皱纹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