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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冥月踱步到桌子前,拿起那几样东西细细瞧了瞧,若有所思,君霏羽毕竟还是那个果决坚韧的君霏羽,在这种悲伤的时候仍然能够沉下心去寻找线索,他不由对妻子又多了一分怜惜。
次日清晨,君霏羽醒来后,心里仍是沉甸甸拴着一块大石,却看见独孤冥月亲自端了一碗粥来喂她,勉强笑了笑道:“我还不至于不能动手喝粥,我自己来。”
独孤冥月摇头,轻轻吹了吹滚烫的粥,温凉了才喂一勺给君霏羽:“我怕你又推脱不吃。这两日工夫,你都已经瘦得脱形了。”
“是么?”君霏羽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声音凄哀:“我能瘦到哪儿去,只是不知道孩子们此时如何了,那些恶人,不知道会如何对待他们,此时,是冷了,还是饿了?”
独孤明月听了这话心头更是不忍,把粥碗放下,握住妻子的手温声道:“跟你说啦,咱们的孩子应该没事,你先把粥喝了,一会儿我们去要孩子。”
昨日还没多少有用的消息,今天怎么忽然有希望了?君霏羽只当独孤冥月在哄自己,将信将疑喝了粥,简单梳洗了一下,换衣服跟独孤冥月出去。
由于这两日精神上受到重创,君霏羽一直是情绪不太稳定,连带着真气也受到影响,独孤冥月担心她扛不住,便用了特殊的药物让她在车上睡着,一会儿好保持精力。
车子一路平稳地行驶着,最后停在了一所大宅的前面,君霏羽也适时地醒了,一掀车帘发现不对劲:“这不是聂府吗?聂琛前些时候找借口在众人面前逃走了,难道说……”
“他昨天已经回来了,”独孤冥月向聂府里瞥了一眼,放低声音道:“这个人也真够狠的,这几日内杀死了天界作乱的剩余几只断蛇,解决了一直以来的祸乱,如今,他可是个人人敬仰的英雄了。”
君霏羽闻言一愣,那些断蛇原本就是聂琛放出去的,他自然方便找寻,为了洗白自己,他对昔日部下竟是毫不容情。
这样的事情君霏羽虽是见怪不怪,但聂琛玩的这么一出“壮士断腕”,让她先前的努力付诸东流,不由懊恼愤懑起来,攥了攥拳头:“我们的孩子失踪,难道也是聂琛搞的鬼?”
“八成是他。”独孤冥月脸色凝重,扶着君霏羽下了车,向聂府中走去,自然,遭到了侍卫们的拦阻,不过就这几个人,独孤冥月还不放在眼里。
“两位请进,真是越来越不把聂某当外人了,偌大个聂府,竟是进出随意。”
刚走到庭院中,君霏羽和独孤冥月就听到了聂琛那低沉的声音,故作亲切,却总有一股难以掩饰的阴狠。
两人并不答话,继续向前,便看到了聂琛坐在前厅里慢悠悠地喝着一碗浓黑的汤药,身上还有多处受伤,包扎得甚是显眼。
聂琛看也不看两人,慢条斯理喝完了药才抬起头来,玩味地笑了笑:“两位不请自来,难道是听说了聂某不顾生死惩治断蛇的事迹,特地前来慰问探望的么?”
“我的孩子呢?”君霏羽懒得与这个伪君子罗嗦,直奔主题,眼睛也下意识地看看四周。
“什么孩子?”聂琛侧过头看她,竟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君大小姐的孩子丢了么?”
君霏羽握紧了腰间的小匕首,厉声道:“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聂琛盯着君霏羽看了片刻,又瞥了眼独孤冥月,勾了勾唇角:“哦?原来是找我要人来了。不过聂某这几日都在忙着对付断蛇族那群魔孽,可没有工夫跟你们的孩子玩什么躲猫猫。君大小姐,你的孩子丢了是你自己事情,不要什么事都往聂某身上推。”
君霏羽想着昨日发现的那几样东西,估摸着聂琛眼下只是故意跟她打太极,不由地恼火:“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聂琛你最好还是不要装蒜了。”
她探手从布袋里取出了那些鸟羽和瓦片,呈现在聂琛眼前:“这难道不是你的部下椋鸟族所留下的痕迹?”
“呵呵呵……可笑!”聂琛瞥了瞥君霏羽手中的东西,竟是大笑出声:“君霏羽,你不要再这般无理取闹,就算这东西真是椋鸟族所有又能证明什么?就这么一点点羽毛爪印,你凭什么说是我的人干的?难不成,你还要让我府中的椋鸟族人一个个都变回原身,按个爪印给你看么?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部下们虽然一向畏惧聂琛,此时也只得附和着干笑了几声:“是,主子说得没错!”
“你……”君霏羽无言,独孤冥月安慰一般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取出了那根香给聂琛瞧,一位老人也从身后走了过来。
聂琛见了线香倒还是不以为然,但看见了那老者却不由愣住了:“你,你不是……”
老者点了点头,向聂琛拱了拱手:“难为聂公子还记得老朽,昔日平定那一小股精怪之时,聂公子曾赠与诸人一种香,以迷晕敌人,若老朽所记不差,当是眼前之物了。”
聂琛从前为了树立自己的光辉名声,曾经助天界几个家族消灭过一些不成气候的小精怪,也用过一些法术和药物,但他万万没想到,独孤冥月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了当时经历的人,当初对质。
有了证人的陈说,聂琛也不好抵赖,干笑道:“这线香确实是我聂家所有,但是独孤族长也不能据此说,就是聂某劫走了你的孩子吧?说不定,是有不轨之人趁聂某不备窃取了这些东西,又看你们和聂某素来不对付,才故意嫁祸聂某的呢?你们可不要找错了人啊。”
君霏羽原本就有些怀疑,听了聂琛这几句辩解,心中竟也动摇起来,毕竟聂琛的这个说法也并非没有可能,也许,真的是有人打算坐山观虎斗,一举扳倒两个,借此渔翁得利。
然而,就算此事不是聂琛直接所为,他也难逃干系。
君霏羽正要开口反驳,忽然有个年轻人从偏厅缓缓走了出来,向她行了个礼,又向聂琛缓缓道:“主子,属下愿意配合独孤族长和独孤夫人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