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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的柳条浑身发颤。
“姐姐莫要恼,省的气坏了身子。”
那逐月笑着凑过去,到了柳条的身边,却是一手便摘下了柳条头上的簪子。
柳条气的发抖,抬手就去夺,却是被逐月躲过去。
“姐姐莫要争执,吓到妹妹可就不好了。”
逐月笑着:“若是妹妹再胡说八道一些什么话,怕是要惹来不少麻烦呢。”
这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柳条虽说是个护主的,但是却也是个软弱的,眼睁睁瞧着那逐月摘走了自己的簪子,竟也是没得个动手夺回来。
逐月便是满脸的兴奋和得意,大抵是觉得,自己一个三等丫鬟竟是能压着一等丫鬟如此吧。
柳条瞧着那逐月的影子走的瞧不见了,才是缓慢的镇定下来。
既然主子都是送了这个簪子过来,怕是就已经料到了。
大抵,这也是主子的意思吧。
柳条想着,却又觉得自己无能。
竟是连带着主子都跟着自己受了屈辱的。
就这样想着,柳条才是浑浑噩噩的向房间走去,可是前脚刚刚踏进外间的门,便是觉得门内有些响动。
姑娘这么晚了还没睡么?
柳条一奇,便是要进门。
却是抬头便眼前一黑,浑身一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你对她做了什么?”
安想蓉僵着半个身子,裹着身上的棉被,盯着门口的人。
门口的人儿却是仿佛听不到一般,只是静静的盯着她。
安想蓉被他的笑瞧得发麻。
“堂堂临江世子,竟是偷鸡摸狗惯了么?钻的姑娘的闺房,都是个不知羞的!”
安想蓉端的是气急了些,没见过这样莫名其妙便是冲着闺房的。
“自是有要是寻着你来了。”
临江世子轻轻的笑:“也不瞧瞧你这如花似月的模样,怎能让人放得下?”
竟是个轻薄郎。
安想蓉咬着牙关不曾说话的。
气氛诡异得很。
不远处就是把自己夜半惊醒的人儿,安想蓉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
“怕个什么?本世子向来怜惜这样的美人儿。”
他便是只坐在安想蓉的床榻边上。
竟是一点礼数都不遵守的。
想来也便罢了,能这样夜闯闺房的,还希望他有个什么礼数?
“公子驾到,有何贵干?”
这话儿简直是从安想蓉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真是不领情。”
临江世子脸上噙着笑,夜空之中端的是邪魅逼人,竟是趁着安想蓉不注意,便是夺了她的手去,放在手心反复摩擦。
安想蓉只觉得半个身子都是麻的。
“公子难不成只是为了调戏一趟小女子——啊!”
安想蓉的话还不曾说完,却是觉得指尖一痛。
十指连心,仿佛心都跟着紧起来。
安想蓉咬着牙没发出声音,在她的手指上有一根针,而那根针,现在正在不断地向着她的手指尖刺下去。
临江世子不由得瞧了一眼安想蓉。
很少瞧见哪家的闺秀竟是如此沉稳,他这一趟,才是不曾白来的。
“也不瞧瞧自己是个多招人恨的。”
临江世子抽回了手中的银针,那银针竟是泛黑。
安想蓉一惊,便是盯着自己的指尖。
流出的鲜血,竟都是黑的!
她何时中毒了?
难不成,是她今早给柳条的那根金簪么?
不,不可能——那金簪她可是做的妥当的,没个一两月,是闹不出什么事情的。
这样的话,就只能是别人——
今天来的,可是只有一个张俏灵。
临江世子瞧着安想蓉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只是觉得有趣。
“劳什子可想的?端的也是个你不知道的。”
临江世子倒是笑了,当真是晃得人眼球发疼。
“小女子谢世子救命之恩。”
安想蓉此时也是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刚刚的失神。
“有什么救命之恩?你瞧见我什么时候说要救你了?”
指尖的银针被抽走,临江世子的脸庞笑的越发动人心魄。
“所以——临江世子此次前来,只是来瞧个笑话儿?”
安想蓉心中一惊,有时有些好笑,这人端的是个喜怒无常的脾气。
若是自己刚刚不说那些感谢的话,怕是那人还不会摆出来一副如此嘴脸。
“若是你肯求一求,说不定本世子还能宽心些。”
那江王世子便是抬手又抓了安想蓉的手,此次却是没得个瞧病的意思,竟是抓着玩儿了。
白嫩小手,青葱似玉。
竟是有些舍不得松了。
安想蓉心中倒是盘算着。
这人瞧着端的是个搞不懂的,若是他心喜还好,但是若是弄出个麻烦来,也是难看。
大抵是瞧着安想蓉一直没个反应,那江王世子便是有些恼了:“怎的?是觉得本世子眼巴巴的上门,碍眼了么?”
说着,竟是手上都用了几分力气。
安想蓉只觉得手指发麻。
“世子若是肯救,小女子必定是感激不尽。”
“唤我明溪。”
临江世子的本命,湛明溪。
听起来像是个乱世清公子般的名号。
却是个浪荡性子。
安想蓉便是没说话的。
湛明溪和安想蓉之间有一场拉锯战,却是谁都奈何不了谁,眼瞧着天都要亮了。
“今日便是赏了你这东西,来日,可是要还本世子的。”
湛明溪的呼吸喷到安想蓉的脸上,安想蓉咬着牙才是没躲开。
待到安想蓉再睁开眼睛,却是瞧见四周一片清冷。
只剩下月光倾泻下来。
哪里还有个人的?
安想蓉只觉得像是幻觉一般,却是手指一动,发现手中有了个东西。
竟是个不大的瓷瓶。
打开一看,里头装着几颗药丸。
大抵就是他留下的东西了。
湛明溪。
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儿呢?
却是浑浑噩噩的睡下去。
半夜造访,安想蓉端的是没了个力气了。
却是第二日便被唤醒了。
安想蓉醒了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是酸软的,却是突然瞧见身边有个不熟悉的。
是个长相不错的,岁数也不大,手脚却是利索,瞧见安想蓉醒了,立刻打水过来。
“姑娘,外头冷着,莫要寒了身子。”
恰巧柳条便是进来。
“前些日子选出来了个丫鬟,手脚麻利的,便是寻来当个帮手。”
屋子里一直都是只有柳条一个,现在是寻了个帮手来。
柳条向来都是稳妥的,既然能带了屋里来,想必是瞧了很长时间了。
却是折腾了很久,安想蓉都是昏昏沉沉,待到出了门子,却是一惊。
安想慈竟是等在了门口了。
外头的腊月寒天,她竟然是都等了,按理说,她是可以进屋来暖身子的。
但是她没有。
“二妹妹怎的还在外头守着了?也不怕被这严寒夺了身子!”
说着,安想蓉三步两步迎上来,顺手接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将安想慈裹了个严实。
安想慈今日不知为何,竟是穿的单薄的很。
一双眼眸四下动了动,安想蓉便是明了了。
此时正是早上折腾的时候,来往的婆子们都是不少的。
安想慈就这么等在门口,怕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安想蓉不允安想慈入门。
试问血亲姐妹,又是闹得什么?只会说她安想蓉不明事理。
竟是不如个庶次女。
竟是连这点败坏她的机会都不放过。
“姐姐,妹妹是特来等了姐姐的。”
有顿了顿,安想慈做出来一副畏惧的模样:“怕是惊扰了姐姐休息。”
安想蓉便是详怒:“说的是个什么话?可是不把我当个姐姐了?”
说罢,转身却又训斥那些奴才们:“一个两个也是不开眼得了!端的是不知道那个是主子!”
剩下的丫鬟奴婢们自然是不敢搭腔,安想蓉便是又派丫鬟去寻了炭火来,绕着安想慈的身旁。
“大姐姐,何必大动干戈。”
安想慈便是劝着:“这些奴婢们也是个不容易的。”
地上跪着的奴婢闻言,边都是感激的瞧着安想慈。
安想蓉端的是暗里咬牙。
这坏人都是她做了,安想慈竟是跑来卖乖来。
“无规矩不成方圆。”
安想蓉凉凉的瞧了一眼安想慈,又看着地下跪着的丫鬟们说道:“今日便是给你们些许教训了。”
说罢,便是拉着安想慈向前走:“二妹妹是个软骨头,怎的受得了这样的寒气?”
说着,又给安想慈这里安排了两个火炉。
却是显得自己这边单薄了些。
安想慈也是心中暗恨。
若是放在从前,安想蓉是不屑于弄这些弯弯道道,却也不屑于搭理自己。
倒是方便自己行事。
可是瞧着安想蓉,当真是长进不少。
莫非,真是自己这段时间轻敌了?
却是想着,一段距离已经到了。
外头的丫鬟瞧见了安想蓉和安想慈,远远地行了礼便是进了屋子。
才只是等了一会儿,便是瞧着有人迎了出来。
安想慈的脸还是有些红,反观安想蓉倒是好些。
两个姑娘在外间熏暖了身子,才是进了屋。
却是瞧见屋子里都是其乐融融的。
安想蓉本是起的晚了些,安想慈又是等在门口,两人耽搁了些许。
便是来得晚了。
屋子里都是齐了人的,却是没瞧见刘氏。
按刘嬷嬷的说法,这段日子应当还是在静养的。
毕竟失去了一个孩子,还是很痛苦的。
只不过这痛苦是真是假,那就不得而知了。
却是瞧见诸位姐妹们都是冲着安想蓉笑的和善。
想想也便是了,毕竟安想蓉现在水涨船高。
老祖母瞧见安想蓉,当真是脸上都笑出来花儿来:“你这姑娘,来的这样晚,也让祖母好等!”
确实没有责备的意思。
竟是对安想蓉如此宽容。
安想蓉便是顺势坐到了老太太的身边。
边儿上一些闺秀们当真是看红眼了的,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