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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安出了大厅被二夫人拉着说了几句话,便往棋风院走,刚转过抄手游廊,便见前头关元鹤站在一颗花叶繁茂的石榴树下,正微微仰着头,右手似有意似无意地拨弄着树枝间的一朵红花,阳光自树荫间洒下,落下斑驳的树影,将他整个人照的明明暗暗,刚毅的面容上还跳动着光点,抚摸着深邃的五官,直叫人挪不开眼。
慧安心知他定然是在等自己,便弯了弯眉眼,回头接过秋儿手中的遮阳绸伞,快步走了过去。待行至三步开外,关元鹤才瞧了过来,上前一步盯了她一眼,接了她手中的伞,两人并肩往前走,关元鹤不说话,慧安心中便有些忐忑。
慧安想着方才敬茶的事,虽说她觉着关元鹤和崔氏之间有着矛盾,但这到底都是她自己的想法,关元鹤却从未和她说过关于崔氏的只言片语,想着方才在大厅他接住那杯砸来的茶,慧安一时还真不知他是何意。是怕她受伤呢,还是不想她和崔氏撕破脸?
慧安想着,不由轻轻扯了下关元鹤的衣摆。见他瞧来,便是扬眉一笑,轻声道:“方才我……我能躲开那杯茶的。”
关元鹤闻言见慧安瞪着晶亮的眼眸瞧过来,一点都不知错在哪里,不由面色就有些发沉,挑了挑眉盯向她身上那件彩绣的绸缎小袄,恨声道:“爷没叫别人瞧自己女人的习惯!”
慧安听罢一愣,眨了眨眼,低头一瞧才明白怎么回事。她今日身上穿的彩绣小袄极为轻薄,若然沾了茶水,只怕瞬时便能变得透明,而如今正值夏日,她这衣裳下头却是只穿了一件中衣的,中衣也是薄料……
慧安方才竟完全没想起这事来,此刻见关元鹤面色发黑,慧安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闭着嘴巴不敢吭声了。心里却想着那茶盏至多溅湿胳膊,也不至于……真小气,这就生气了!
关元鹤瞧她低着头,犹如做错事等待大人训斥的孩子。想着她方才跪在那里睁着迷蒙蒙的眼睛眼睁睁的瞧着那茶盏落下的样子,心里便有些动容,她那么反击自是为了他。
这世上突然间有一个女子要注定一生和你站在一起,和你的利益连在一处,息息相关,像是根系扎在一起的两颗树,这种感觉既陌生,又叫人觉着温暖动容。关元鹤不由抬手给了她一个爆栗,这才肃声道:“瞻前不顾后。”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慧安挑了挑眉,抬手勾住了他垂落在身侧的大掌。那软绵绵的小手一下下的触碰在他的手上,勾的人心痒痒,只想抓住那小手狠狠的舔上两口才好。可如今大白天的,又是在外头,关元鹤却不好去抓慧安的手的。
“你给爷等着!”关元鹤见她讨好,便也不再多做计较,只恶狠狠地瞪了慧安一眼,甩下一句,便举步打前而去。
慧安瞧他那样儿,哪里不知他那话的意思,面上艳色更盛,吃吃的笑下两声,这才快步追上。待棋风院的垂花门在望,慧安才重新开口,问道:“我一会子去梅园瞧云姑娘,你一起去吗?”
经慧安昨夜那一场闹,关元鹤如今听她这么问哪里能不知她那些小心思,闻言他瞧向慧安,见她仰着小脸,面上带着笑意,目光中却有狡黠的光芒闪动,说出的话分明是在撩拨逗弄自己,哪里有半点的担忧样儿,他不由咬牙,沉声道:“恩,一起去也好。”
慧安昨夜听关元鹤说的清楚,今日醒来想了想,便再未将那云姑娘的事放在心上,如今关元鹤又岂能唬得住她,闻言她非但没变脸,反倒笑的越发灿烂若花,咯咯的道:“爷若真担心云姑娘,不若妾身做主给爷抬了,也好搬到咱这棋风院来,爷以后想瞧也便利,妾身平日也能多个说话的妹妹?”
关元鹤见慧安笑的目光如水,一张明艳的脸蛋儿在阳光下发出绚丽的光彩,不觉狠狠剜了她一眼,这才道:“等爷真抬回来,瞧你上哪里哭去。”
言罢便大步往外书房而去,慧安瞧着他挺拔的背影看了一阵,这才自行回了院,方嬷嬷正吩咐丫头们将慧安的嫁妆归拢好,见慧安带着人回来,忙吩咐了几句便跟着进了屋。慧安吃了两口茶,这才瞧向方嬷嬷,叫秋儿拿了锦凳给她坐下,方嬷嬷才将进府后打探来的消息说给慧安听。
“老太君自宏德五年生了场大病,便不再理事了,府中大小事都由夫人掌着。府中的大小管事,采买多是夫人的陪房。当年先夫人过世,爷便托二夫人照看了一段时日,所以和二房一直很是亲厚。二老爷和二夫人感情甚好,是青梅竹马一道长大的,早年便定的娃娃亲,二老爷也只一个通房晚晴。五少奶奶是爷恩师宋减的嫡出么女,只嫁过来两年,五少爷便过世了,五少奶奶便一直寡居着,二夫人极疼五少奶奶,只五少奶奶性情温婉,喜清净,极少到各房行走。三夫人是邕宁伯家的庶小姐,嫁过来多年一直没能生下子嗣,三房的六少爷和五姑娘都出自谢姨娘,故而这位谢姨娘极为得宠,一个月有大半月三老爷都是留宿在谢姨娘的樱落园的,谢姨娘出身不好,是早先便伺候在三老爷身边的大丫头,三夫人进门后收了通房,后来怀上五姑娘,这才抬了妾。故而六少爷是养在三夫人名下的,许是不得宠,三夫人性情也越来越尖刻,和夫人一直不合,常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三老爷却是个正直清傲的人,因此越发不喜三夫人了。”
方嬷嬷言罢,面带犹豫的瞧了慧安一眼,慧安便道:“有什么事乳娘就说吧,安娘虽是嫁了人,但这里和侯府也无甚两样,乳娘不必顾忌那么多。”
方嬷嬷这才道:“姑娘,老奴瞧着这关府子嗣艰难啊……”
慧安闻言一愣,接着目光也沉了下来。方嬷嬷的意思她岂能不明白,关府这一辈嫡系甚弱,认真算起来嫡子竟只关元鹤和关元卓两个,那关元卓还是继室所出。
二夫人本生养了五少爷关元冀,但娶了亲没两年却病逝了,那三夫人更是嫁过来多年连个蛋都没生出来。如今关元鹤年纪已是不小,她若不能早些怀上孩子,只怕这关府上上下下都得琢磨着给关元鹤纳妾了。那崔氏倒还好说,就怕老太君和老爷也着急了……
方嬷嬷见慧安面色发沉,眸中闪过了怜惜,接着却还是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了一只青瓷小瓶来,道:“这药是昨儿夜里爷交给老奴的,说是……说是姑娘年岁尚小,身子骨总归娇弱,叫老奴每回将这药偷偷放在姑娘的浴水里,再每日给姑娘冲上一杯药茶,临睡时哄着姑娘喝了……爷的意思是不必告诉姑娘,可老奴思来想去觉着这事只怕不妥。”
慧安闻言诧异地张了张嘴,瞪着方嬷嬷手中那瓶子不说话了。方嬷嬷以为慧安是想岔了正伤心,忙劝道:“依老奴看,爷是真心为姑娘好,并非是不想……姑娘可莫要多想了,老奴使人打听了,当年先夫人生二少爷时便出血不止,许是爷听人说过此事,这才起了意。老奴也心疼姑娘,可这女人生孩子是免不了的,要是能成老奴倒也想姑娘再长两年,可怕只怕……”
慧安倒不是伤心,实在是没想到关元鹤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心中感动,盯着那瓷瓶半天未言,过了一会才抬头瞧向方嬷嬷道:“我都知道,乳娘,这药我不用。他若问起你便说放了就是,我的身子我清楚,用不着这样。”
方嬷嬷闻言瞧着慧安叹了一声,这才将那瓶子放进怀中,接着便又道:“那云姑娘的事……老奴今日又使人打听过了。云姑娘的兄长本是江宁军的副将,官拜四品,听说作战极为骁勇,但却因八年前的江宁军官员贪墨吃空额一事被牵连其中,叫朝廷治了罪,虽是罪不祸家人,但云姑娘自幼便父母双失,只这么一位嫡亲的兄长,又被抄没了家产,便只能寄养在了一位表叔父的家中。爷当年在南边历练,多承云副将的提携和关照,四年前路过兴安,便使人去瞧了这云姑娘,当时云姑娘才刚过十一岁生辰,她那叔父一家便给她筹谋了一门婚事,许是那婚事有些离谱,爷便将那云姑娘给带了回来。老太爷时曾有一位太姑娘是嫁到了兴安云家的,说起来倒也算连着亲,倒也不算违了礼制。故而那云姑娘便在梅园安置了下来,只她平日也不甚出院走动,平日的穿用月银却是和府中姑娘一般无二的。因爷平日回府总有关照,故而府里的下人都说……都说爷是打算将来抬了小妾的。”
方嬷嬷言罢有些担忧的瞧向慧安,慧安却是一笑,问道:“那依乳娘看,这位云姑娘有这个意思吗?”
方嬷嬷见慧安不生气,这便也笑了,道:“昨儿老奴倒着实担忧了一场,只后来瞧着爷知道这事竟和没事儿人一样,老奴便知爷定没那个意思。今日老奴又仔细打听了,那云姑娘进府后一直深居简出,爷每回来也不过是叫小厮过去送些寻常物件,那云姑娘也刻意避着,但是不像……昨夜之事只怕是有人故意搅事。”
慧安闻言心中大定,那云姑娘若真存了心思,关元鹤着人送东西过去,她便有借口回礼,或是寻过来当面致谢,既她刻意避着,多半是真无心的。
慧安正想着,便听外头传来夏儿的声音。
“姑娘,云姑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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