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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亲事,就此作罢,”夜逸尘森然冷笑,“本王要娶王妃,自然是一相情愿,怎可能强迫任何人,更不会让自己的亲事,成为任何人的负累。慕瑞雪,既然你如此清心寡欲,不愿牵扯红尘俗事,那就立刻前往双佛寺,落发为尼,潜心修行吧。”
“什么?”慕瑞雪尖叫,“落发为尼?不,我绝不……”
“慕将军,”夜逸尘森森的目光落在慕振英脸上,“此事就这样定了,本王很佩服慕小姐的高洁,今日,就让她上路,前往双佛寺吧。十九弟,走。”
夜逸云忍不住要笑,原本他已打算让慕瑞雪求死不能,不想十七皇兄的法子更绝,他亦不再多说,兄弟二人双双离去。
侍卫们不明所以,可接到主子的命令,都不敢多问,抬起聘礼,原路返回。
慕瑞雪忽然“啊”地大叫一声,“爹,娘,我不要落发为尼,我不要!我要嫁给苍——”
“滚!”慕振英大骂,“你这蠢货,你差点害死我们全家你知不知道?”
亏的韩王心地仁慈,才没有迁怒慕家上下,只让慕瑞雪落发为尼,已经是格外开恩,她居然还在叫嚷,简直不知死活!
兰氏哭起来,“瑞雪,你怎么就这么糊涂,你……你这是自找的,谁也帮不了你!”
“娘,你、你也不管我了!”慕瑞雪惊恐而绝望,这才意识到,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可我不要嫁给韩王!我、我也不要落发为尼,我不要,你救我,救救我!”
“谁都救不了你!”兰氏哭的好不伤心,“你得罪了韩王,就等于得罪了苍王,得罪了太后,韩王没要你性命,已经很仁慈,你还想怎样?瑞雪,这结果是你自己造成的,你怨不了任何人!”
慕瑞真摇头叹息,都是他和母亲把妹妹宠坏了,宠的无法无天,居然敢这样羞辱韩王,如今这样的结果,还是苍王看在跟他之间情意的份上,看在父亲对西池国立下国战功的份上,没有再追究,否则,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呢。
“我……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慕瑞雪嘶声叫,“燕知仪也曾经拒绝过韩王,说的话比我说的要难听数倍,她就可以推掉亲事,为什么我就要落发为尼,为什么!”
“你、你说什么!”慕振英震惊道,“燕家小姐?你见过她?”
“我……”慕瑞雪心虚地向后退了一步,在知道父亲要把她许配给韩王的时候,她异常愤怒,她喜欢的是苍王,为什么要她嫁给韩王?
可父亲母亲还有哥哥都赞成这门亲事,根本没人在意她的感受,她忽地记起,听人说起太后曾有意撮合韩王跟燕知仪,后来却不了了之,于是约见了燕知仪,想问问她有什么好法子。
燕知仪即告诉了她那日发生的事,她顿时如获至宝,才没有再反对,只等到今天,羞辱韩王,这门亲事也就作废了。
然而事与愿违,亲事是作废了,她一辈子也就毁了,若真的落发为尼,她后半生只能与青灯古佛为伴,想想那种寂寞苍凉,她就不寒而栗。
“你……你这孽女!”慕振英已经无力生气,踉跄了一步,“燕家小姐是明生公主的女儿,是太后的外孙女,你如何能比得了?她对韩王不敬,有太后相护,就连苍王也不好说什么,你呢,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羞辱韩王,你简直……”
兰氏气恨道,“燕小姐一定是故意的!她也喜欢苍王,怕瑞雪跟她抢,所以才这样算计瑞雪,都是她!”
“对对,就是她,是她害我,让韩王去找她,不是我,不是我!”慕瑞雪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大喊大叫。
“住口!”慕振英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什么都不必说!来人,立刻为这孽女收拾一切,送她到寺中,落发为尼!”
“是。”管家不敢多说,立刻就准备。
慕瑞雪呆了呆之后,晕倒在地。
完了,全完了……
不出半日,慕瑞雪与韩王婚事取消,前往寺中落发为尼之事,就传遍了京城。
百姓们皆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不过最有说服力的说法是,慕瑞雪得了某种怪病,不宜与人成亲,需要到寺中,一直静养,何时能好,何时还俗。
至于真情如何,就没人得知了。
——
夜已深,夜逸云还没睡,在书房静坐,神情冷漠,更胜任何时候。
唐峻抱剑守在门外,不时偷偷往里看一眼,他知道主子心绪烦乱,根本舍不得王妃,却又不肯去找她,之前他试着问过主子,被一个杀机凛然的眼神给吓回来,再不敢多言了。
一阵衣袂翻飞之声传来,他眼神一寒,就要出手。
夜嘹接着现身,轻声道,“是我,我要见王爷。”
唐峻收了杀气,“是你,见王爷何事?”说罢又低声提醒,“王爷心情非常不好,你若没有要紧事,就别进去自讨没趣了。”
影卫之间都情同兄弟姐妹,在解除身份之前,也是不得对彼此动男女之情,故他们这些人平常都是极其自然的相处,绝不会互相算计、妒忌、争风吃醋之类,感情比亲生的兄弟姐妹之间还要纯粹,经得起考验。
“我知道王爷心情不好,王妃心情也非常不好,所以我才来求见王爷,”夜嘹有些无奈,“你不知道,王妃现在很可怜,都两顿饭没吃了,我怕王妃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唐峻也叹了口气,“是王爷不要王妃的,恐怕就算王妃饿死,王爷也不会去见王妃的,要不然早去了,你还是回去吧,王爷不会见你的。”
夜嘹坚持道,“那我也要试一试,你只须通报,王爷如果不见我,我立刻就走。”
唐峻知道她的脾气,而且他其实也不希望主子因为跟王妃的事,心情恶劣,要不然他们这些影卫也不好过,只好转身进去。
事实上夜嘹一到,夜逸云就已经知道,有意不曾出声,就是要听听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