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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紫皇的霸气,绝不在于他彪悍到无敌的名字,他有一系列事情可以证明,他本人的王者气势和做事风格,比着他自己的名字霸气十万分。
例如:他走到哪里都能被人认出来这种堪比一线明星的光环度,偏偏他本人还一再强调作事风格的低调性。这种自相矛盾,大约只有在靳紫皇身上,才能体现得最为淋漓尽致吧,
这不,在熊民武扑上去之后,还没和靳紫皇真正搭上话呢,那位副所长陪坐着的秦副总,紧随其后跟了上去。秦副总那副表情和架势,就像是见着痴迷的爱豆疯狂要签名照的粉丝。
其实,秦副总比着熊民武更早一步认出了靳紫皇,只不过,他性子比着熊民武要谨慎稳重许多,更有一点,他不太敢相信靳紫皇会突然出现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留原市少管所里。
“靳先生,你怎么来这里了?”秦副总强抑着激动,想保持他那一年龄段的稳定情绪,不过看起来有点困难,他说话时还是免不了的结巴,“我……我是……我是白氏重工的小秦啊,您还记得我吗?五年前,我陪着……我陪着我们白董事长去纽约出差时,在华洛克商交会上与您巧遇过。”
五十多岁的秦副总,在靳紫皇面前突然变成小秦,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有些风中凌乱了。
靳紫皇眯着眼睛看了秦副总一眼,点了一下头,“噢,我想起来了,白老还好吧?有些时日没见到他了,前一段时间他还打电话给我助理,说要邀请我去英国打高尔夫,可惜那段时间我正在埃及研究一具刚出土的法老木乃伊,抚了他的好意,惭愧啊。”
“是,是,我们董事长身体十分康健,让您挂念了,”秦副总满脸堆笑的程度,不比熊民武的少,却还是怕自己笑得不够真诚,“您忙,日理万机,我们董事长也是清楚的,您不必挂在心上。”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会议室里的人听得都云里雾里的,熊民武能明白个大概,这个秦副总对靳紫皇的巴结,大约和自己差不多。
只有程婧娆最清楚,她心知肚明,她也最懂靳紫皇,靳紫皇才不会把什么白老什么高尔夫挂在心上的。
被秦副总抢先,一直没有插上话的熊民武,硬挺着尴尬,终于等着秦副总说完,轮到他了,“靳先生,我……我是小熊,”他勉强吞咽一口唾沫,才能接着把话说稳当,“上次在香港您的私人酒会上,我远远见过您一面的,前一段又在这里偶遇了程小姐,还麻烦她帮忙给您带好,您在我市投资工业园区的事,我也是有想法想要有参与的。”
若说靳紫皇能耐着性子,优雅地和秦总搭几句话,那是给白氏重工集团董事长白老爷子一个长辈份的面子,那和熊民武……靳紫皇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熊民武兜兜转转说了一大堆,靳紫皇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关于生意上的事,熊先生找我助理谈了就好了,我一般不太关心。”然后又转头对秦副总说:“我今天来,主要是当家长的,陪我妹妹来处理我外甥的事。”
靳紫皇表明了来少管所的目的之后,熊民武的表情就很尴尬了,秦副总其实也有些小惊讶——他家主子看中的女人,竟然是靳紫皇的妹妹,这事,不好办啊。
秦副总在白氏重工几十年,虽然职位一直忽高忽低,但却是在白老爷子面前留过名的,白老爷子可以随手点出来的中层干部之一,可见秦副总混得还是有些名堂的。
这些年,他托着白氏重工的福,走南闯北、国内国外的,也见过不少人和事,知道些隐私低调的家族,比如靳家。
靳家里里外外数数,他可不记得靳家这代有女性姐妹,靳家别说这代,就是往前数三代,也没有女性姐妹,是以这位姓程的小姐,定不会是因为姓氏与靳紫皇不同,就不是亲妹妹——而是,她绝对不可能是靳紫皇的亲妹妹。
既不是亲妹妹,那么这个妹妹的情份可就不太好说了。
为了一个不是亲妹妹的人,‘日理万机’寻常人如他们老董事长,排队一年都未必见得到的靳紫皇,竟然巴巴跑到留原市这么一个小小的看守所来帮着处理和他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的一个少年犯的小破事,这……老姜弥辣的秦副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回去得提醒他家主子一句才行,和谁抢妹妹都可以,但千万别和靳紫皇抢,那是嫌命长了,真要是闹起来,白家也保不住他主子的。
“咳,咳,在下姓丁,是少管所的所长,”一直被喧宾夺主的少管所所长,终于忍不住要站起来说话了,“各位家长,请大家先落座,我们还是先谈来此的正事吧。”
这叫什么事啊,还有没有把他这个少管所所长放在眼里,他把这一群家长召集来,又不是让他们来联络感情、发展生意的啊。
靳紫皇先坐好,他挨着程婧娆坐下,熊民武和秦副总也就挨个回到原位了。
少管所所长抬眼看了一下正对着他的那面墙挂着的时钟,时间已经耽误太多了,也没有时间可以再浪费了,他开门见山,并未多话,而是先让在座的众人看了一段录像。
录像是采自少管所的一个视频头,正好对着当时的出事地点,所以说这些犯事的少年们,想法还是太简单了,这都不用怎么取证,就可以直观地反应当时的情况。
视频播出完,会议室里一阵短暂的寂静无声的沉默,双方家长和少年各样脸色不同,靳紫皇与程婧娆对了一下视线,两个人虽未开口,心里却明白该如何处理了。
熊林毅狠狠瞪了柳特一眼,这小子果然TMD不靠谱,当初提供主意的时候不是指天发誓地说绝不会留下把柄吗?这录像是怎么回事?柳特脸色一阵发白,心虚地扭过头去,却又碰上坐他身边他妈那惶恐无助的眼神,心下更乱了。
见两边家长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坐在主座的少管所所长,扫视了诸人一圈后,郑重地说:“这件事如各位家长所见,它并非一般小打小闹之事,它性质十分恶劣,不只是少管所内部少年犯之间的寻衅滋事、打击报复,这还牵涉到外部捐赠人员带来的伤害,按正常手续,我们是要上报主管领导的,今天叫各位家长过来,一是想给各位家长把事情经过毫无保留地通报一遍;二是想听听各位家长的意见……”
这件事情是可大可小的,可大提到刑事案件,说是谋杀未遂也不为过,可是犯事的这几个少年本来就是在坐监了,要是罪上添罪,怕是这一辈子就毁了;可小呢?这件事里,毕竟没有谁真出人命、或死或残的,只要处理得当,对方家长肯高抬贵手放过他们,这几个未成年的少年,还是有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少管所丁所长其心可悯,也是为着少年们多考虑了一些,他总是希望他手下管教的这些孩子,来他这里受过教育,改过自新后,出去之后,能有一个顺遂的前途,别真的又添罪行,送进了成人监狱,那这以后的人生可就不好说了,总归是抹杀不掉的污点的。
可怜丁所长这一片心意,并不是所有家长都能领情的,他这话音刚落,那厢里骄蛮的前熊夫人熊林毅他妈就开口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赔钱吗?你们开价吧,我们又不是赔不起。”
“哎呦,有钱了不起啊,有钱什么都管啊,阎王爷收不收你家钱啊。”
熊夫人这态度,大有人看不上,哪怕是刚和她撕打过的胖子他妈听到要赔钱后眼前一亮,也不免要先说话刺上熊夫人几句,才肯接着谈赔偿的。
“这位大姐说的话,我觉得甚有道理,要是有钱就能解决所有问题,那大概这世上也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问题了。”
对于熊夫人这种认不清形势、只知道砸钱的暴发户行为,程婧娆非常不耻,说到钱,好像谁没有似的,真论到砸的时候,熊夫人那点斤两,还不够看一看的。
如果说胖子他妈是熊夫人今天结的现仇,那程婧娆就是之前已经结下的死仇,熊夫人早就看程婧娆不顺眼了,这女人和她儿子好像天生就是与她结怨来的,上一次就是这女人和她儿子,害得她吃瘪的,这一次竟然又有她。
气恼当头,熊夫人一时忘记了之前她前夫老熊对她的警告,‘腾’地起身从椅子里站起,指着程婧娆大声质问,“那你还想要什么,你还想怎么地?”
程婧娆不急不恼,端坐在位子里,冷哼一声,不屑地说:“我什么也不要,熊夫人不懂法律没关系,手里不是有钱吗?趁着还有时间,多雇几个好律师,我或许没有你会用钱砸人,但关于雇律师,你怕是没我经验丰富,官司一旦打起来,我保证能你让儿子再做十年牢。”
程婧娆这话不是拿大,更不是开玩笑,之于打官司,再也没有比她好基友安蔷一家子更专业的了。
都不用麻烦安蔷去求安老爷了,只需她自己哭着过去,安老爷子就能在门下子弟里给她挑出一个国内最强律师团,保证打官司打到熊夫人当掉裤子,也保不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