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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文&学&城& 在众人都还没明白他究竟指的是谁时, 霍淩淮低头饮了口酒后,突然道:“好,那虞姑娘便跟堇宁王去吧!”
虞秋闻言愣了下, 便立刻福身:“是!”
之后她便斗胆注意着江以湛的反应,见他没有驳回, 便知他指的确实是她。虽不知缘由,却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江以湛放下酒杯, 道:“暮王既已道谢,也已送礼, 想必没别的事,我便告辞,不必送。”言罢他便起身,负手踏下亭中。
他再意味不明地看了那明显在松气的虞秋一眼后, 转身朝南行去。
霍淩淮对江以湛的背影道了声:“那与堇宁王改日再叙。”
姜风一直搞不懂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只顾跟上江以湛, 他转头见虞秋还站在原地发愣, 便招了下手:“快走啊!”虽明知事情可能有鬼, 但凭王爷对她是特殊的, 他就不会对她有偏见。
“哦!”虞秋唯唯诺诺地应了声, 便与姜风一起跟上江以湛。
只是没走两步,她便突然又停下,极为无辜地问道:“那我的月钱找谁给?”话语间, 她看了看姜风, 又看了看仍坐在亭下的霍淩淮。
姜风闻言便乐了:“你不是从戚二公子那赚了不少钱?怎还在乎这点月钱?”
虞秋低头嘀咕道:“该我的, 我自然得要。”
“行行行!”姜风只觉得这姑娘真的极好玩,他道,“你以后是堇宁王府的舞姬,月钱自然找我要。”想起自己如今这管家的职责,他脸上的笑便又散去,苦极了。
“哦!”
眼见着前头江以湛已走远,姜风便加快了步伐,不想也跟着加快步伐的虞秋突然又停了,还呜咽了一声。
姜风停下问她:“你又怎么了?”
虞秋脚上本就有伤,撑下一支舞实属不易,当下自然不宜快走,她看了看江以湛明显没耐心等谁的背影,便摇头:“没事,走吧!”
姜风虽是个大老粗,但不是个傻子,他想起什么,便道:“我扶你。”言罢他就要去扶她。
虞秋赶紧一瘸一拐地离远了些:“不用。”她现在穿得较为单薄,不适宜与外男有触碰。
姜风见她也能走,便摸了下鼻子:“撑不住与我说。”
“嗯!”
这次姜风的速度放慢了不少,他们与江以湛的距离越拉越大。
霍淩淮呡酒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忽而与关帆懒懒道:“本王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未想竟是会如此。”
江以湛是他的绊脚石,他倒要看看这姑娘是否真有用。
在往前院去的路上,虞秋的脚是越来越疼,偏偏还得强撑,生怕与前头江以湛的距离拉远了,他便会生气。姜风见她脸色有些白,就道:“我们王爷看着冷,但不是事多的人,姑娘慢点无妨。”
虞秋点头:“谢谢!”不得不说眼前的姜风是个不错的人。
后来路过之前那回廊时,她便再停了下来,非常不好意思地与姜风再道:“我想去拿下包袱。”她真怪怕对方不高兴。
姜风没有不高兴,只道:“你在这歇会,我去给你拿,告诉我你的包袱在哪里。”
虞秋想了下,应道:“从这里往西面走,见到的第二个独院便是,我的包袱在正屋,你让小桃给我收拾下便好,很快的。”
“好。”姜风会武,忽地如一阵风般跑离。
见没了外人,虞秋便从回廊旁的阶梯上坐下,她没敢去碰自己的脚,只抬眸看着远处已经走下回廊,始终未回头看一眼的江以湛。见到他那透着冷漠的背影,她便不由心肝打颤,实在想不出该如何接近他。
也不知日后她惹怒他,会不会被他随便捏死。
姜风很快就拿着她的包袱跳到她面前,她见他速度这么快,不由愣住。姜风看她睁大眼的傻气模样,颇为骄傲地翘了翘下巴,笑道:“如何?是不是觉得轻功很牛气?”
虞秋赶紧附和着点头。
姜风笑得更欢,他将包袱递给她:“走!”
“嗯!”
剩下的一段路颇远,后来许是见没看到王爷的背影,姜风便破罐子破摔,配合着虞秋的脚步与她闲聊起来:“你如何会在暮王府当舞姬?”
虞秋应道:“赚钱啊!”毕竟是在撒谎,她便不由低下头。
姜风看着她抓了抓下巴,又问:“你那么缺钱?”
“不嫌多吧!”
姜风看着她这傻里傻气的模样,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干脆与她聊了一路,明显是自来熟的架势。
虞秋觉得他人不错,便放松了不少。
直到走出暮王府时,她看到姜风过去坐在了马车前面,而马车里头定然是坐着等候已久的江以湛,哪怕是看不到马车里的他,但只要想到马车里有他,她便觉得冷飕飕的。
尤其是她不知自己该坐哪里,所以不知所措。
姜风注意到她站在原地,便也不知该如何安放她,于是他正欲问王爷,不想这时她突然上来坐在了他旁边。
他看了看身旁的她,觉得这样也行,便驱着马车离去。
但她毕竟是位姑娘,还是位因穿着舞服而越发风姿动人的美貌姑娘,却像个车夫似的坐在外面,一路上不免有许多异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或好奇,或惊艳,甚至还有色眯眯的……
虞秋自行将脸皮放厚,低头无视周围的目光。
不想这时马车里突然传来江以湛冰寒的声音:“进来!”
听到这虽不大,却穿透力极强的声音,虞秋自然是吓一跳的,她抚了抚胸口,侧头看向旁边的姜风。
姜风不解:“看我干嘛?”
她便摇头:“没事。”她觉得该是自己听错了。
但姜风见她还一直坐在他旁边当佛像,便终于不由道:“难道王爷不是叫你进去,是叫我进去?”其实他也怪懵的。
“我不知道。”她更懵,原来她没听错。
姜风想了下,便转身就要去撩车帘,不想这时王爷突然又道了声:“虞秋!”声音听着比刚才更冷,显然是没了耐心。
这是虞秋第一次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这感觉真是怪惊悚的,她的身体不由一抖,手里的包袱差点掉落。
原来他知道她的名字。
姜风见她吓得吞口水的模样,便笑道:“王爷不会吃了你,进去吧!”
虞秋猜不透江以湛想干嘛,只自我安慰着,她的目的本来就是接近他,不能退缩。
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气后,终于还是战战兢兢地转身往马车里头去。
楚惜抬眸看着她的眼睛,忽而柔柔一笑:“那是因为我心里有谱,秋儿相信我么?以我们多年的感情。”
虞秋闻言不由想起之前的点点滴滴,她忽然意识到他虽只是一个先生,却总是不怕事,总没事情能难到他。有的时候,她会觉得是他聪明,有的时候,会觉得是他关系网大。
但现在……
她犹豫了下,便又问:“那武林号召令是什么?你为什么非得要它?”
楚惜顿了会,才道:“此事复杂,就不说了罢!”
她闻言垂眸,又是这样。
昨晚她胡思乱想了许久,自然想到过很多,无论是往好处的,还是往坏处的。往好处的倒也罢,但每次往坏处想的时候,她便自然极为难过。
她终是问出自己所想过的最在意的一点:“你所说的接近堇宁王,指的是要到何种地步?或者是,要我用到什么手段?”
楚惜闻言突然又笑了,他拍了下她的脑袋:“在想什么呢?这事自然取决于你,到时见机行事就是。”话罢他牵着她往回走。
虞秋看了他一会儿,便低头暂时没再说话。
他只牵着她,倒也没再多言,似乎是在继续给她时间考虑。
事实上,她也没想考虑,她不过只是因为他而脑子乱罢了。过了会,她终是闷闷出声:“我去堇宁王府。”
楚惜停下脚步,看着她叹息道:“我知道秋儿不想去,但只要找到武林号召令,找到江成兮,我马上接你回来,可好?”
她只沉默地点头。
这时,楚惜忽然靠近抱住了她。他对她素来都是止乎于礼,倒是难得如此,这让她不由愣了愣。他轻拍着她的背部,这个时候,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打算如何将我送进堇宁王府?”
“这事陌烨会安排。”
“哦。”
就这么沉默了会后,他又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回走。
他将她送回了房间,抬手抚了抚她眼袋处的黑眼圈,道:“看你昨晚没睡好,就再睡会,嗯?”
她点头。
他没多做逗留,再嘱咐了她一些事情,又看了她一会后就走了。
随着他的离开,确实感觉很疲惫的虞秋便真躺在了床上。
她侧身睁着眼,不由想起过去的种种。
她犹记得,楚惜是在江以湛被她哥救下不久后出现在北冀的,那时因着常悦书院与虞家离得近,也因后来他与她哥有交情,她便总避免不了见到他,甚至是时常被他搭讪。那时他对她的心思很明显,许多人都能看出来,但因她的性子,她自然是看不上他,哪怕明明觉得他挺有吸引力。
直到近两年前,娘与她一道被赶出虞家,是他第一时间收留了她们母女。后来为了她,还在书院开立了舞课,而开立女子文课也是为了能有另外一名女先生与她作伴。
他无疑是将她们母女从水深火热中救出,还对她极好极好。
近两年的相处,她不可避免地喜欢他了,二人的感情也一直很稳定,他对她始终如一得好,是极尽呵护的。
未想现在他会突然要她去以身犯险,接近堇宁王。
她叹了口气,不想再多想,便闭上眼打算睡会。恰在这时响起敲门声,伴着尹双的声音:“秋秋?”
她便起身过去开门,尹双见到她,就极为的关心地问:“秋秋可还好?”
虞秋回身去到桌旁捶了下脑袋:“很困。”
尹双似乎知道些什么,她过去打量着虞秋,过了会儿后似是见虞秋看着还好,便道:“那你睡吧!晚点我来喊你吃饭?”
虞秋点头应下。
尹双出去重新将门关上。
自开课后,戚韩便日日准时过来,因为他娘窦氏自得知他入了常悦书院后,便极为高兴,盼着他能借此修身养性,别老没个正形,所以会时不时检查他学得如何,如此他不得不每日认认真真地真学起了文。
但他是冲着虞秋来的,却不想自上次见面后,他便一直找不到她。
这日,他终是在课上开起了小差,直到旁边有人推他,他才回神。他看了看前头的先生,说来也是奇怪,他明明是楚先生门下的学生,但结果每日听的都是别人的讲学,多日未曾见那楚先生。
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散课后,越想越不对味的他便还是使用自己的武功,去了后面住所,却仍没找到她。这令他不仅疑惑,莫不是她不在书院了不成。
往南走欲离开时,他忽然想到什么,便没死心地又往西面去了。
当他终于见到那在梨花树下亭中坐着的虞秋,眼睛立刻便亮了,他直接跳了过去,从她对面坐下。
高兴的他本欲说什么,却见她似乎在发呆,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回神推开他的手,嘟囔道:“你干嘛呢?”
戚韩从她对面坐下,打量着她:“该是我问你吧!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我不过只是无聊罢了。”没有课的她确实无聊,这几日,她一直这么呆着,不知想什么,也不知干什么。
戚韩问她:“这几日见你怎就这么难?”
“哪里难?”她想了下,道,“我看是我们没缘吧!”
“我们明明有缘得很。”他们无缘这种话,他不爱听,后来他又道,“你们书院的舞课停了?”
“对啊,停了。”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自然因为她即将不在,那课便没存在的必要了,就连尹双的课也不存在了。
她没有回答,只忽然看向戚韩,然后又看了看他来路的方向。
戚韩难得看穿了她:“你在看我二哥是否过来了?我跟你说,他忙得很,不会过来的,上次是特殊情况。不过就算不忙,他也不会过来。”
虞秋闻言点头。
就算江以湛不过来,她也要过去啊!
“话说回来,我怎么感觉你们书院最近怪怪的?”戚韩思索着又道,“又是停课,又是不见了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