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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针锋相对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他。
“很简单，正如所有，你们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不过不是被人用术法拽入到那个人的意识内。所经历的，真真假假掺杂其中。你们可以理解这是另外一个世界，但进入这个世界的却只是你们的意识。可虽然如此，若是你们真死在这个世界，恐怕也是救不回来了。”老头回答。
他这话，听的我们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我正想再问，却忽然想起那次在老家时我也曾进入过自己的记忆，而醒来的时候，全身都是冥河的河水！
很明显，宋无常也想到了这件事，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见我也在看他又将目光转向了老头。
“先生，请问救不回来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或许这个人的肉身完好无损，但意识却已经不复存在。”
“那就是魂飞魄散了呗？”陆浩宇问道。
老头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是这世间一粒尘埃，从出生到死亡只不过是赎罪的一个过程。死，也不过是转世轮回的一个起点。”
“但魂飞魄散，似乎却是终点吧？你们心中有佛，一心向善，以普度众生为己任，有人作恶为何不去度化？有人将死，又为何不救？”苏若雪忽然冷笑了一声。
我担忧的望了她一眼，不知怎么她对所有与佛有关的人或者事，都心存芥蒂。
不过虽然她如此说，老头面上却依旧带着笑意：“生生死死不过一场轮回，哪怕魂飞魄散却也逃不脱这世间。世间万物每一个都在修行，什么善恶？眼睛看到的，也未必能够当真。”
他这话明显是暗有所指，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说了半天，不过是一句空话？既然我们看到的不能当真，佛为什么不给我们做出指引？告诉我们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苏若雪继续针锋相对。
老头有些无奈：“佛为每个人都做出过指引，只是大多数人对佛要求太高。若是世人每走一步，都需要按照佛的指示，那佛也就不是佛了，人也不过是傀儡。”
“你现在所说的话是佛说给你，让你转述给我的么？”
“不，只是我对佛法的理解。”老头回答。
“那你见过佛么？”
“没有。”
苏若雪面沉似水：“既是没见过，你为何要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事物？你们所读佛经，所雕佛像，为佛建造庙宇，一切都是人在做，佛可曾传达给你们过旨意？遭遇危险时，佛救过谁？一切都是人为，为什么不信人呢？”
苏若雪这一番话对我说过，现在说出来却依然令我感觉字字珠玑。
“你说佛没做，可佛做了什么，却一定要告诉你么？”老头笑着回答。
苏若雪身体一颤，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向楼下走去。
“小河哥。”小雨叫了我一声，见我点点头赶紧也跑下了楼。
陆浩宇到现在还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什么见她们两个人走了害怕有危险，也跟在了她们身后。
而我站在原地，还在回味着老头说的话。
哪怕是我们自己，做了什么或者没做什么，都会告诉旁人么？
每个事物的存在都有他存在的意义，并不是我们没见过就可以否定。
在半个多月前，我也曾不信鬼神，可现在呢？
“先生，您刚才说我们所遭遇的一切不过是被人拖进去他人意识，可是既然是他人意识那杀我们岂不是易如反掌？不过是一个念头而已，为什么我们还能活着？”见苏若雪三人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宋无常出声问道。
这也是我所疑惑的。
“你进过地狱么？”老头没有正面回答宋无常提出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宋无常想了想：“应该是进过吧？”
“可你知道地狱的样子么？”
宋无常摇摇头。
“便是如此，没见过的事物，不能操控的力量就算是幻想，也不过是假的。既然是假的，哪怕是意识也不会是真。哪怕有通天道行，却也不能逆天而为。若是如此，必遭天谴，受无法转世轮回之苦。”
“这就是您说的真真假假的意思么？真，就是所经历的一切是现实中存在，而假，是因为这只不过是在他人意识当中？”
老头点点头：“你悟性很高，若是一心向善依天道修行，他日道行不可估量。”
“我明白了，谢谢先生。”宋无常说道。
老头笑眯眯的点点头，忽然看向了我：“敢问这位小哥，可是天生长有鬼骨？”
我一怔，我身上还戴着长命锁，可以掩盖鬼骨散发出的鬼气，却没想到还是让他一眼看了出来。
“老先生，正是这样。”
“切忌我一句话，每个人降临在这世间都有一段他的旅途。是路，都会有所阻碍，即使修行，也万万不可逆天而为。”
“我不明白您这话的意思。”我说。
“你身上隐藏有戾气，虽然现在还不明显，但恐怕以后劫难重重。若有一天涂炭生灵，还请你能保持一丝清醒，不要再增罪孽。”老头第一次表现的十分严肃。
我愣愣的看着他：“老先生，我没懂。”
“时日未到，倒是你自然能够明白。”老头说道。
说完话，转身便向楼梯口走去。
“老先生。”我再次叫住了他，但他这一次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若是有缘，我们自然能够再见。若是无缘，你遍寻天下我们也没有见面的那一天。”
看着他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我心情乱到了极点。
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体内隐藏有戾气，我怎么没感觉到？
瞅了眼宋无常，见他面色也同样疑惑，我皱紧了眉头。
“你怎么样？”我问他。
“没事。”宋无常回答。
“那好，我们下楼吧。”
宋无常点点头，从我身前走了过去。
一路来到楼下，刚下二楼我们却是一怔。
原本空旷的二楼，不知什么时候竟是出现了一处香案，香案上香烛还在燃烧，地面上是满满一地纸钱。
空气当中，还有纸钱燃烧后散发出的味道。
“你们怎么才下来啊？那老头呢？”见我们下了楼，陆浩宇疑惑的问我们。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先我们一步下楼，你没有看见么？”
“没有啊。”陆浩宇回答。
“可能是从别的路走了吧？”小雨说道。
陆浩宇有些莫名其妙：“哪还有什么路啊？”
“或许他有别的办法。”我说。
说完话向那香案走去，发现在香案上除了摆放有供果糕点外，竟还有一个灵牌。
而灵牌的上端，还镶嵌着一张一寸左右的黑白照片。
“是那个女鬼。”我想要看向那张照片，不远处的苏若雪突然对我说道。
“那个女鬼？”我仔细看了一眼，心中猛的一紧。
她，和这件事有什么联系？
“或许，这就是我们都想要的答案。”宋无常在我背后说道。
我惊讶的转过身，发现他已经将地面的一大片纸钱扫向一旁，而就在那厚厚的纸钱下，却是一地鲜血所画法阵！
我和陆浩宇迅速走了过去，随着地面纸钱被一点点扫到角落，竟发现整个二楼的地面上都被鲜血所画法阵覆盖了。
“白辰和陈三两也算煞费苦心，怪不得我们有三才阵法无法将白辰魂魄压制，因为我们所画阵法根本就是寄生在他的阵法上，最后反而被他将我们的魂魄束缚住。只是，这牌位代表着什么呢？”宋无常面上露出了疑惑。
“术法的一环，借助冤魂力量，迷失我们心智，让我们难以发现已经陷入他的意识当中。”苏若雪回答。
我想起了之前围绕着这工地经久不散的浓雾，正想问苏若雪为什么这么说，却感觉背后闪过了一道白影。
“是那女鬼！”我说了一声，迅速追了过去，苏若雪四人赶紧跟在我身后。
建筑外的浓雾早就散了，一路跑出工地畅通无阻，可就在出了工地一百来米后，那女鬼却忽然消失了。
“这是什么地方？”跑到我身后的陆浩宇惊讶的说。
我们所在，是一栋只拆了一半的民房，而民房内此时还亮着灯光。
只是很明显，那灯光来自于蜡烛。
透过破败的门窗向里看去，发现之前看到的那女鬼正端着一碗什么，一勺一勺的喂给一个眼神空洞躺在土炕上的女人。
当看到女人的面容时，我愣住了。
居然是那红衣女鬼，我在进入工地那团浓雾后，就是她从楼上坠落掉在我和小雨的身前！
“躺在炕上的女人，体内只剩下一丝残魂维持，不过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苏若雪走到我身旁，轻声说道。
我也感觉到了，惊讶的看了眼那个白衣女鬼，转过身：“我们走吧。”
“你不好奇她为什么将我们带到这儿？”陆浩宇问我。
我摇摇头：“事情已经结束了，无论她们充当了什么角色，主使者却始终是白辰和陈三两。既然她们都已经死了，就不要计较了。”
“好吧，但愿你说的对吧。”陆浩宇回答。
又看了眼苏若雪和宋无常，我带着小雨回到车内。
苏若雪和陆浩宇这次并未和我坐在一辆车，坐进了宋无常隐藏在那棵柳树下的那辆车上，在经过我车旁时陆浩宇将车窗降了下去：“老大让我问你，我们去哪？”
“回酒店好好睡一觉，明天和我回老家，进入那扇生死门！”
“好嘞。”陆浩宇应了一声，宋无常开着车直接从我车前开了过去，我启动汽车跟在了他们车后。
可事情，真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