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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无一活口。”郭胜长叹一声,“都是齿间藏毒,行动如此严密,只怕不是寻常人。”语罢,他将手中的箭递给赵朔,“想来王爷有麻烦了。”
赵朔环顾四周,锐利的眸子寸寸冰冷,“何止是本王有麻烦。”
郭胜一怔,“王爷这是何意?”
“轻点死伤人数,着京兆府安抚百姓。本王先行回宫,这里交给你。”赵朔翻身上马。
郭胜颔首,“是。”
马蹄声声,大燕朝风雨飘摇。
金銮殿。
七皇子元灏,与大夏朝的左相赫里趾高气扬的站在殿内。
元灏轻蔑冷笑,“想不到大燕朝是如此欢迎我等,刚刚入城,就已经血雨满天,真是好生热闹。”
赵禄坐在龙椅之上,有些如坐针毡,扭头去看底下的梁以儒。梁以儒随之一笑,也不作声。
“有心人做有心事,七皇子如今不是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吗?若是我大燕朝真的要对你们不利,你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东方越冷笑。
“想必这位就是肃国公吧?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们的刻意为之?”左相赫里可不是善茬。
东方越嗤冷,“孰是孰非,各自心中有数。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
“但愿肃国公能查清楚,否则我们这大夏的使团,真的要将脑袋提在裤腰带上了。”元灏冷嘲热讽,“大燕朝素来以礼仪之邦自居,如今看来也不外如是。见面不如耳闻,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梁以儒轻笑,“七皇子与丞相大人真乃睿智之人,刚刚入城,就已经知道摄政王府该为肃国公府之事,实在是有心了。咱们这一殿为臣的,可是谁都没有开口提过呢!”
闻言,元灏与赫里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梁少傅这是什么意思?”东方越冷问。
梁以儒笑道,“无尔,不过是一句戏言,说说罢了,缓解缓解气氛。肃国公若是觉得有冒犯之处,望乞原谅,下不为例。”
“你!”东方越切齿。
“既然人都没事,还争什么?”赵朔从殿外快速走进来,百官皆俯首,不敢高语。躬身向赵禄行了礼,赵禄如释重负的吐一口气,便听得赵朔道,“皇上,微臣来向皇上复命。一概逆贼皆已当场伏诛,请皇上放心。”
赵禄点头,“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
赵朔摇头,“逆贼皆为死士,拒不吐露分毫,故而暂时无从查起。”
“想不到堂堂大燕,连几个毛贼都查不出来龙去脉,真是好笑。”元灏冷笑着,“打量着来日杀上金銮殿,诸位还不知道——”
“这就不必七皇子担心了,这到底是大燕的天下,还轮不到大夏的皇子来置喙。若七皇子真想插一手,不如——”赵朔扭头,笑得何其邪魅。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若下了一场美丽的桃花雨。可这桃花雨有毒,滴滴淬人心,教人沾不得碰不得。
元灏切齿,“你这话什么意思?”
“哪日你尊我们皇上一声父皇,说不定皇上一高兴,还能让你在大燕朝,留有一席之地。”赵朔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靠在椅背上,单手支额瞧着他。那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委实能将人气得半死。
赫里冷然,“我们七皇子,怎么可能尊你们的皇帝为父?简直岂有此理。如此羞辱异邦使臣,还算什么礼仪之邦?大夏诚意万分,特派我等前来议和,没想到你们的王爷,竟然是这样的态度。这大燕的朝臣,竟一个个如此懦弱无能,简直是——”
“想必是左相和七皇子误会了。”梁以儒不紧不慢的上前,“王爷的意思是,若大夏对我大燕称臣,可缔结父子盟约。岂非更好?”
父国子国,虽为君臣,却胜过君臣。
“你?!”赫里愣住。
元灏冷笑,“我看今日之事颇多蹊跷,还是暂且搁置一边,莫作论处。等到何时查清楚了贼人的来龙去脉,再来与贵国商议谈和之事,更为妥当。”
赵禄道,“驿馆皆准备妥当,使团悉数安排在驿馆居住。尔等放心,此事有其一绝不会有其二。这件事,朕会派人详查,等到水落石出,一定给二位给大夏一个交代。在此期间,二位可领略大燕的风土人情,如何?”
听得这话,元灏与赫里对视一眼,躬身朝着皇帝行了礼。
箭上之字,很快会传遍朝臣的耳朵里,赵朔心知肚明,有些事就算是假的,说的人多了也会变成真的。
“皇上,微臣有话说。”赵朔上前一步。
“皇叔还有和话说?”赵禄不解。
赵朔不紧不慢的从袖中取出一支箭,箭羽早已被火烧得精光,只剩下黑漆漆的箭身,“这支箭是微臣从长街上捡回来的,乃是今日逆贼所用之物。原本也是平平无奇的一支箭,但可惜,上头刻了一个字,便成了无中生有之事,还请皇上定夺。”
赵禄蹙眉,“刻字?可是与主谋有关?刻了什么字?”
“刻了——”赵朔握着箭徐徐转身,直面朝臣,“诸位不如自己看。”突然抬手,冷箭骤然直抵一旁的雕龙玉柱。箭入玉柱,瞬时发出嗡然巨响。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瞧着那枚箭,而赵朔的眸子,却快速的掠过底下诸臣。
等到众人回过神,他亦了然于心。
箭上的“睿”字,赵朔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的,既然瞒不住,不如大大方方的公开。一则以示清白,二则也教人知晓他的坦荡,三则——他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宵小之辈,在自己的身后,等着捅刀子。有时候朝堂上没有新鲜的血液补给,时间久了,会越发的心生外向,各为所谋,再也没了向心力。
是时候,该清理清理了。
“这——”赵禄愣住。
东方越冷然上前,“启奏皇上,此乃一个睿字。也不知睿王爷开的什么玩笑,竟将自己的封号也给刻上去了。王爷,你可知此举实有欺君之嫌?”
赵朔瞧了东方越一眼,眸色幽晦难辨,“本王若是不闻不问,一手遮天,才是欺君。这坦诚相待,何来欺君之嫌?”
“这么说,这真的是早先刻上去的?”东方越笑了。
“肃国公是不是早就等着这一日了?”赵朔轻叹一声,“想不到我赵朔一世英名,如今却毁于一字,这睿乃是先帝所赐。早知道,本王该求着先帝,何苦连累这睿字,若换成蠢字多好?不管是谁,总该避讳着些,否则时常挂在心里,挂在嘴上,来日长久,便也渐渐的跟着蠢笨下去。肃国公,你说是不是?”
东方越嗤冷,“好主意。只可惜,先帝早已离世,王爷怕是不能了。”
“无妨无妨,只消诸位大人心中尚有几分睿智,便也无所谓蠢与睿的区别。”赵朔瞧了赵禄一眼,“皇上,微臣并无徇私,请皇上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