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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巨大的蛇头张开了嘴巴,旋即,从它的大嘴之中,吐出一团绿色的雾气。
那雾气,仿若具有生命一般,化作了一条蛇形雾气。嗖的一声,窜入了那群女子之中。
当那雾气吞没秀嫂等人后,秀嫂等人双眼之中呈现出迷离的神情,一脸的享受。
我在远处看得意外,心说这大蛇嘴里吐出的雾气,莫非里面有什么成分,像那罂粟一样,闻了就能让人迷醉?
这样的情况,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
那巨大的蛇头突然间张开了嘴巴,仰天嘶吼了起来。旋即,那手持蛇形拐杖的老妇人也举起了拐杖,大叫道:“姑娘们,蛇神已经赐予了你们福泽,现在是你们供奉蛇神的时候了!”
“嗤~~~”
此话一出,无数的小蛇吐出蛇信子,全部看向了那些女人带来的水缸。
秀嫂等人从匍匐之中站了起来,旋即,走到了那些水缸边,打开了水缸的盖子。
“呜呜~~~”
当水缸的盖子打开以后,从那里面传出一阵呜呜之声。
我很奇怪,那声音,怎么好像…人的声音。
莫非,那水缸之中,装的是人?
“嘶~~”
就在此时,那巨蛇的口中,伸延出一条巨大的舌头,那蛇头又长又细,上面还流淌着一滩绿色的浓液,周围环绕着一层雾气。
那舌头一卷,朝其中一个水缸而来,旋即,舌尖轻点了一下那水缸。
“啪啦~~”一声,水缸破了,呈现出水缸内的东西!!
当看到水缸里面的东西,我整个人,被瞬间震撼,化作了石像。
胸膛之中,那心脏仿若被什么揪了一样,说不出的窘息。
眼眶之中的双眼,因为看到了那物,几乎要从眼眶内爆瞪而出。
从来没有想过,那水缸内的东西,居然是…人!!
而且,还是一个被砍断了双手,被砍掉了双脚,被挖掉了眼睛,被割了舌头的…人彘!!
没错!!那水缸中的东西,正是人彘啊!
想到那天晚上,我在秀嫂之中听到水缸之中的异响,我明白了,原来,那是人彘发出的,他用他的头,在敲击水缸。希望,我能够救他。
难怪,难怪秀嫂看到我要打开水缸,神情会变得如此狰狞。原来,她是不愿我发现她的秘密啊。
之前,我一直以为,这水缸之中养的东西,可能是蛇。但从来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是人!而且,是养着给那巨蛇的食物。
突然间,一股无比浓郁的恐惧,弥漫上我的全身。
那一刻,我发现,我最害怕的并非是那从大树之下探出的巨蛇,并非是那无数直立在树枝上小蛇,我最怕的,是那些跪拜在地上,还挂着一脸笑容的女人。
凶蛇可怕,但你看了至少会躲避。因为,你看它的第一眼,就知道它是凶恶的。
然而,那些表面上挂着笑容的人,你却躲也躲不开。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她那笑脸之下,是否隐藏了一颗吃人的心!
张晴晴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呼吸都变得急促了。或许,如此震撼的场面,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吧。
我侧过头,有些同情的看向了豆蔻儿。发现豆蔻儿此时,双眼通红,一行泪水,如同黑暗里的流星,从那双眸之中滑下。
唉,可怜的姑娘呀,你是否想要你的泪水,来照亮这里黑暗?
可是,这里的黑暗,又岂会因为你懦弱,而退怯呢…
豆蔻儿小声呢喃,说道:“那个…人,我认识,是一年前,无意中走入我们岛的一个男人。那天,娘笑着接待了他,当天晚上,他就失踪了。娘说,蛊蛇岛的其他女人,不欢迎他,把他…赶走了,赶出来岛上。没想到…没想到他一直住在那缸里!”
听到这话,我的身体又是一颤。
果然,秀嫂那水缸里的人彘,真的是她…制作的!
我能想象那个情景,那是一个夜晚,那个无助的男子,在海上遭受到了暴风雨。然后,流落到了蛊蛇岛,接着,惊喜的发现,自己走入了一个如同女儿国一般的地方。当天晚上,一个风韵十足的女人,一脸热情与笑意的接待了他,他甚至还期待着,晚上能够她发生点什么…
然而,半夜的时候,他惊骇的发现,他吃的食物之中,有某种成分,让他使不出力气来。
接着,那个之前一直热情招待他的风韵女人,拿着一把菜刀,朝他笑着走来…
“咔嚓,咔嚓…”她走到他的床头,将他的双手砍断,这样,他就无力挣扎了。
“咔嚓,咔嚓…”接着,她又砍掉他的双脚,这样,他连逃跑也逃跑不了了。
他还能说话,还能喊救命。这可不行,这人,可是还要养着,像畜生一样,像奴隶一样,像猪和牛一样养着,等到养肥了以后,再给蛇神吃。怎么能让他说话呢,怎么能让他向别人求救呢?所以,她拿了一把剪刀,把他的舌头,也给剪掉了。
哎呀,他还瞪着她耶。那眼睛,充满了怨恨,吓到了她。
“哇~~~我好怕,我不敢看那双眼,太可怕了。他的眼神,太可怕了。”她害怕得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一样,唯唯诺诺,颤抖着手,把那一双眼睛也给挖了…
接着,她用蛊药,开始调养他的身体,不让他死去。然后将他搬入了一个大水缸中。每天到了半夜,就来给他喂养。
像猪一样,喂养他…
“为什么?娘,为什么要这样做…”豆蔻儿泪流满面,细语呢喃。
“我猜不透…”
唉,我叹了一口气,伸出了手,轻轻的为这个还未被黑暗腐蚀,如同白莲一般纯洁无暇的豆蔻少女拂去那眼角的泪水。
“豆蔻儿啊豆蔻啊,人心的,你就不要猜了,猜不透的。哪怕,那个人是你的母亲!!当然,她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母亲,这还两说呢…”
这一刻,远处突然又传出一阵‘哗啦’声,原来,那巨蛇的舌头,卷着一个那水缸中的人彘,上了半空。
随后,那舌头直接洞穿了他的脑袋,从他的脑袋之中,吸出了一团血水。
那些血水,仿佛对那巨蛇很有帮助,它吸收了以后,双眼中的凶芒更甚了。
而地上匍匐着的女人,看向那血腥的一幕,双眼之中,也是冷淡一片。仿佛,这样的一幕,她们不知道看了多少,早已经麻木了。
这里,总共有十几个女人,每一个女人至少带来了一个水缸。
而每一个水缸中,至少,养了一个人彘。这样算下来,这里总共有多少个人彘?
这些人,都是那些流落到这小岛中,本已绝望,又看到希望,然后又被无情的制作成人彘的可怜人吗?
在水缸中的日子,他们是否已麻木?是否,还会幻想着某一天,有人将他们拯救?
还有,在那痛苦无眠,在那花好月圆的日子里,他们又会想些什么?会不会想着某一日,他们与家人,一同坐在那小院里,一起吃着月饼,一家团圆的美好时光?
他们,会不会迫切的想要,出去再晒一晒那久违的阳光?
是否,想要掀开那盖子,脱离那狭小的黑暗,重见一次光明。哪怕那光明,微弱到入萤火虫的光芒,也要扑上去,哪怕,粉身碎骨,哪怕永堕阎罗!!
阎火火啊阎火火,如今的你为什么会有冲出去的念头,难道,你不知道,那巨蛇的一口,就可以把你吞没?
难道,你不知道,当你踏出去的时候,就是死亡?
这个世界,如此黑暗,可是,那黑暗之中,又如此绝望。你以为,凭借你一人,就能破开那黑暗吗?
不要再做梦了,你不是救世主,你只是一个可悲的人儿。
你可悲到连父母,都舍弃了你,你可悲到,连整个世界,都差点抛弃了你。
“娘呀,为什么?为什么呀?”
“你快停手,不要…”
这个时候,豆蔻儿实在忍受不了,仿若化作了一朵白莲,冲入那黑暗与血腥之中。
她是否,想要用那微弱的光,去照亮地狱?
豆蔻儿的出去,实在太突然了,我和张晴晴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跑出了很远。
而当她声音发出的那刻,那巨蛇,用一双冰冷的绿眸,扫了她一眼。
其他的女人,也全部朝她看过来。其中,那匍匐在地上的秀嫂,这一刻身躯剧烈的颤抖。但是,她不敢回头,害怕面对自己的女儿。
“嘶~~”
巨蛇被人打断了进食,显得非常的生气,瞪了一样豆蔻儿。
那老妇人见蛇神怒了,吓得脸色苍白,旋即,扬手将那蛇形拐杖举了起来,举到了半空中。尖声大叫道:“豆蔻儿触犯了蛇神,姑娘们,快把她抓过来,听从蛇神的安排!!”
此话一出,顿时间,除了秀嫂以外,其他所有的女人,全部站了起来,朝豆蔻儿走来。
“豆蔻儿,你触犯了蛇神,我们要抓了你,祭祀蛇神!”其中一个女人说道。
“不要怪姐姐,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懂事!”
“没错,谁叫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还触犯了蛇神,简直…该死!!”
“……”
豆蔻儿见平日熟悉无比,一直以笑脸面对她的姐姐们如此凶恶的一幕,吓得小脸惨白。
眼看她们不断的走近,豆蔻儿吓得颤声喊道:“娘呀,娘呀,救我,救我,我不要被祭祀蛇神啊…”
然而,任凭豆蔻儿怎么惊慌大喊,那匍匐在地上的秀嫂,却是一声不吭,无动于衷…
仿佛,那求救的人,不是她的女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