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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落拥上毛豆豆的身子,放上马背,同驾一匹马儿,再拉上毛豆豆的马,返程向皇城走去。
可毛豆豆却皱着眉,打量着自己骑来的马,再看看叶无落的良驹,问一声:“你的马多钱买的?为啥比我的大那么多!”
叶无落轻笑,环在毛豆豆腰际的手紧了紧,答道:“雄马自然比雌马大一些。”
毛豆豆一愣:“我的马是母的?”
感觉到身后人儿点点头,毛豆豆又道:“可它是南瓜马车上最大的马啊!就算是公的也分大小的吧?我这个肯定是公的!是你瞎!不认得!”
叶无落从背后拉紧缰绳,让毛豆豆能瞧见小马腹部:“是母的没错,你觉着它大,只因你那南瓜马车上,全都是母的。”
“我靠!”毛豆豆惊呼,一生气又砸了砸手!愤恨道:“难道康娣有性别歧视?让她找马,她竟然给我买了一队娘子军!看我回去怎么收拾这丫头!”
毛豆豆说完才想起什么,居然抬脚猛踹身边马儿:“你爷爷的!来前我说给你找媳妇儿!你欢实的跟吃屁似的!你一丫头骗子!要啥母马骑!你有病啊?!”
马儿委屈,低拉着脑袋打一响鼻,叶无落映月轻笑,只说:“好马配好鞍,好鞍配好主,什么人配什么马,都有数的。”
毛豆豆转过头瞪他:“有意思吗?!”
叶无落趁机在她唇上一啄:“马儿听你的话,就收着吧。”
毛豆豆再看马儿,那萌马听完叶无落的话忙昂起头来!怔怔瞧着毛豆豆,眸中极其璀璨!和毛豆豆是一毛一样!
毛豆豆嘴角一抽:“你丫够了……”
叶无落笑的肝儿颤,对毛豆豆忍俊不已,好生打量了马儿一眼,便说:“红黑油亮,鬃毛却出的极好,赤红带金,步伐又稳健,能从皇城璞玉斋一气追到这儿来,体力更是出色!夜半光线昏暗,它却似身在白昼,眼见开阔,真真是好马。”
马儿听完仰头闭目,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要说不是毛豆豆看上的马,恐怕连黑无常都不相信……
其实毛豆豆知道这马难得,夜晚能驮着一个半吊子骑手追上叶无落,已经是极其难得的事儿了!索性拍了拍马儿脑袋:“既然你在黑夜立功,以后就叫‘夜行’吧!但想做我的马,也要经过考验!”
说完,毛豆豆一拍身下良驹!撒手放开‘夜行’的缰绳!在‘夜行’惊愕的马脸中,飞逝而去,在前方大喝:“丫头骗子!你既然带我来了这儿!就一定认得回去的路!如果你能自己回到璞玉斋,我就一辈子养着你!”
‘夜行’瞧着毛豆豆突然飞走,一颗马心还没缓过神来,语言不通实在捉急,只知道从哪儿来,就该回哪儿去。
‘夜行’打了个响鼻,一股脑冲着毛豆豆方向,紧追而去,那鬃毛中的一缕金色,在月光下格外闪亮!
……
康娣向叶管家告了假,接下来的日子就守着芙娘,陈大夫来过的第二天,康娣借故守在廊前,见每天都送酸梅汤的丫头来,康娣便揽上她说:“云罗,又给芙娘送汤呀?”
云罗年纪小,十二三岁的光景,小脸儿白皙,薄唇粉嫩,头上倒是带着银丝发带,耳坠子上的珍珠成色也极好,看到康娣很是意外,欠身问一句:“康娣姐姐,清清姐让我来给芙娘送汤。”
康娣礼貌的笑着,拍拍丫头的脑袋夸赞:“云罗勤谨的很呢!府上正缺人手,你还能每日给芙娘送来,乖巧着呢!”
云罗小孩子心性,端着曾盘递给康娣:“汤还冰着呢!康娣姐姐给芙娘送去吧。”
康娣接过,看小丫头跳脚走了,转转眼珠才推开芙娘的门,芙娘已经躺在床上没了力气,大夏天的还盖着棉被,一身汗水吧嗒嗒的落。
康娣心疼,将酸梅汤放在桌上,替芙娘擦了把汗,便将酸梅汤倒进之前预备好的水壶,转身去了陈大夫医馆。
一盏茶的功夫,康娣来在“翠舍医馆”,进门找了陈大夫,将云罗送来的酸梅汤给他看。
陈大夫接过手中,放在鼻下闻,又倒出一口在杯中,轻抿品尝,最后掩口吐出,问道:“芙娘喝这个,有多久了?”
康娣一看就知道不对劲,皱眉回:“一月有余了,起初只觉着身子虚,半月后身子冷,如今就……”
陈大夫点点头:“这酸梅汤,材料十足,乌梅本就不宜多食,但夏日潺热,饮用多些倒也无妨,只是这一碗中,隐约透着苦涩滋味,但轻微的被遮掩的很好,若说性寒,怕是只有……”
陈大夫站起身,想了半天从药墙上拉开小抽屉,捻出一搓黑色颗粒,递给康娣:“芭蕉子,大寒,生实解暑,通经络,但与乌梅同食,降肝火,多食,便会体虚盗汗,大寒侵体,长时饮用,便像芙娘一般,阴冷无力。”
康娣冷笑:“好阴毒的手段。”
陈大夫叹了口气:“都年过半百的人了,可是谁要害她?”
康娣沉了心,要说云罗小小年纪,跟芙娘也无过节,肯定不是这样丫头,看她送汤时淡然的样子,或许连汤水有问题,都不知晓。
汤是方清清让云罗送来的,要说她与芙娘的过节,怕只有方莺莺和毛豆豆早前的比试了。
但因为这个,倒也不至于。
再想来,方清清是方莺莺的妹子,最近佳晴倒是和方莺莺走的甚近。
然,最不喜欢二少夫人的,莫过于佳晴了,特别是叶小草的冲撞事件,更是让她怀恨在心。
康娣向陈大夫要了两副解寒毒的药,服了身便转去金叶镖局,若真是佳晴所为,怕还有一个人,也会暗遭陷害。
康娣跑到金叶镖局,汗水顺着额头滴落,叶无痕不在这里,旁人连进门都难,康娣求了半晌,说是少二夫人吩咐的,武师才肯放她进来,带到后院,指着一瘦弱背影的丫头,道:“小草儿练功还没到时辰,你在这儿等着,别去打扰。”
康娣应下,却怔怔瞧着叶小草的背影,那身子单薄的几乎不迎风吹,都一个多月了,打出的拳简直就是情意绵绵掌!那花拳绣腿看的康娣直心焦!马步扎成X形,这是尿憋的啊?
康娣无奈摇头,实在看不下去了,叹口气忘了武师交代的话,上前拍了拍丫头肩膀:“小草儿,我来看你了。”
小草儿转过脸,那额头的汗如暴雨倾泻!康娣惊了双眼,本想玩笑几句,但那张毫无血色的唇瓣,如针般订上胸膛!忙抓上小草儿手臂:“怎么了?哪儿疼吗?”
小草儿艰难的眼下一口吐沫:“康娣姐……我,好像不是练功夫的材料,一个月,越练越虚……”
康娣心下一疼,忙将小草儿拉去阴凉的地方,找块大石头坐上,问道:“告诉姐,你最近有没有喝酸梅汤?”
小草儿点点头:“有,云罗每到傍晚,都会送来,可是每天都喝,还是体虚没有力气啊……”
“傻丫头!”康娣瞪她一眼:“以后云罗再送来,你就接下,但是一口别喝,倒了便是!”
小草儿不住喘气着,冷汗直流,眨巴着小眼睛:“为什么呀?挺好喝的……”
“我的傻妹妹啊!这酸梅汤被下了药了!你要再喝,小命都没了!”康娣盯紧了小草儿,竟所有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然,这次小草儿竟一滴眼泪都没流,反倒是皱了眉头,虚弱看着康娣:“姐姐是说,佳晴姐要害我和芙娘?”
“嗯。”康娣应下:“我虽不肯定是不是她,但也有七八分像了。”
小草儿窝上了小拳头,眼泪在眼眶里转,但许久都没落下,只问一句:“康娣姐,您知道三少爷什么时候回来吗?”
康娣摇头:“不大清楚……想来不是和大少爷一起回,便是在长女满月时回吧。”
小草儿抹了把眼角,擦去湿润的眼眶,这次真是没有掉一滴眼泪:“等夫人回来,我就回府,到时候,定不会再让夫人与芙娘受一丝委屈!”
康娣怔怔瞧着小草儿的脸,不禁惊叹,握上她的小手说:“草儿,这些日子苦了你,幸好你每日练功,那汤才没害的你如芙娘一般。”
小草儿一听这话,瞬间来的精神头,将小眼睛睁的溜圆,站起身又要练!
康娣忙拉上她手臂:“你怎得听风就是雨!还真是学会了夫人那一套!”说完将一副药塞进小草儿手里:“你把这个煎了喝,能解你的寒毒,若不够,就去翠舍医馆找陈大夫,等身子好了再练功,不着急的。”
小草儿狠狠点着头,才看着康娣离去,瞧瞧手中的药包,眉头更是紧皱。
康娣走去石门边,悄悄躲着再看小草儿一眼,扔是不敢相信这丫头的改变,仅仅一个月,她竟从一个胆小怕事的懦弱孩子,变成了被人陷害都不掉泪的姑娘。
康娣慧心一笑,若有她们两人侍奉少二夫人,定能如虎添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