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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过蛊毒吗?”林小姝双目直视着男人的眼睛。
“你是说刚刚那个女人?”阎旗诚瞬间反应过来,字句里满是冷冽。“我们在边境执行任务时,偶有耳闻。”
“不会觉得是天方夜谭吗?”
“不会!”在特种兵部队见识过很多常人闻所未闻的东西。“但是一直没查证到过它的存在。你是怎么发现那个人有问题的?”
林小姝拿过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才道。“我也不确定,或许是我看错了。”
“那你为什么会想到那东西呢?”
“我以前在山区支教,接触过附近苗疆一个小寨子。机缘巧合,见识过他们那东西。刚刚那女人手腕上有个小黑点,形状像一种蛊毒。可是当我仔细一看,又没了。”林小姝细致的解释道。
“她不是带蛊者,她是想我下蛊毒!”阎旗诚脑子里快速过滤过事情的整个过程。觉察到至始至终整个事件都透着蹊跷。一些理所当然的细节,都是事出有因。该死,他特种兵的警觉哪里去了。
“你怎么确定,不是我多想了?”
林小姝不问阎旗诚为什么得出这个结论。而是问对方如何证实的,自己的猜测。如此思维,让阎中校眼中精光一闪。应该说,林小姝今天的所有表现,都在刷新对他对她的认识。
“你拉开我的手时,她放在脚上的那只手的食指前端微晃了!”他侦查兵的观察力不差。
“好厉害!你当时被我打断,眼角余光还能注意到,一个普通人的所有微小动静!”林姑娘激动得抓紧男人的手。
阎旗诚把林小姝抱进怀里,声音有些沙哑的道:“媳妇儿,我对不起你。”
“什么呀,我们可是有红本本关系呢。”林小姝以为他在为他的失神道歉。她不想去追究他的陈谷子,烂芝麻。也没那个资格。
却听见阎旗诚又开口道:“我原想跟你在一起过日子,竟带你进入了另一个未知的世界。那样的人,也记恨上你了吧。”
阎旗诚能觉到,无形中似乎有毒手。撒开了一张大网,企图毁了他。
林姑娘无所谓的摇摇头,“你以为蛊毒是想下就下的么。给一个人下蛊,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制蛊制毒、配对过程也极其复杂。”
她推开男人的拥抱,神色严峻。“你知道对方是么?为什么要害你?”
“我得罪过的人可不少。”阎旗诚失笑,作为优秀的特种兵军官。用手上沾满鲜血来形容,也不为过。
突然,阎旗诚脑中闪现过那个白裙女人的身影,接着一道光亮闪过。毫不迟疑的下车,掏出特制的工作手机。
“你马上想办法去核实‘饿狼’的身份。再找人查清B城东郊桃源路,园林公交站附近的监控录像。"
“我们快走吧,再晚就不好了。”林小姝只是催促阎旗诚快开车,并不过问他刚下车去干嘛了。
“别担心,再有不到十分钟路程就到了。”男人拍拍小女人的脑袋,发动车子。
果然,车子在两旁满是法国梧桐的道路间行使了大概7~8分钟,就看到了围墙。他们路过大门的时间里,一直有配着真枪实弹的士兵敬礼。
车子经过几幢居民楼,路过几处小院儿,直往最深处的几幢别墅而去。最后停在一处前面带着小花园的白色欧式风格别墅前。
“阎旗诚,我可以不下车吗?”林小姝当然不会傻得以为,年纪轻轻的男人会有住军区别墅的待遇。她知道婚姻是得讲求门当户对的。
“不可以!”阎中校果断拒绝,一手提着礼品,一手帮小妻子打开车门。
屋里的人听见车子的动静,早迎了出来。年迈的老者衣着黑色唐装,年老的女士衣着旗袍、披肩。中年女士穿着蓝色套装,脸上妆容得体,表情严肃,精明而不失优雅。
林小姝微笑着挽上阎旗诚的胳膊。手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的掐了男人一把。
年老的女士认真打量着林小姝:圆脸明眸,有福气;盘正条顺,好生养;白衣黑裤,品踏实。
阎旗诚带着林小姝走到众人面前,认真的介绍:“爷爷,奶奶,妈,这是我的妻子林小姝。”复侧过头介绍:“小姝,这是咱爷爷、奶奶和妈。”
“你们好,我是林小姝。结婚过后才来拜访,是我们失礼。”林小姝从男人的胳膊里取出自己的手,和阎旗诚一起微微鞠躬。
“诶,好好。是小诚这孩子不靠谱儿。来,孩子,我们进屋。”阎奶奶牵过林小姝的手。
“都进屋吧!”谢女士见婆婆开口了,也跟着附和。阎老爷子则是冷哼一声,拄着龙头拐杖,自己先往里走了。
“妈,爸和小颜呢?”阎旗诚走在后面小声问道。
“你爸打电话回来说,今天晚上要应酬,不回来吃饭了。那丫头不知在哪里疯呢。”
“诚哥哥,几年不见,你又变帅啦!”方瑜穿着红色的旗袍,忽然从里屋跑了出来,想要一头撞进阎旗诚的怀里。
阎旗诚敏捷的错开身,和林小姝对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是:“这唱的哪一出儿?”
方瑜心里也有被拒绝的准备。只怪鞋跟太高,还是摔了一个趔蹶。“诚哥哥,几年没见,你不认识我了吗?”方瑜说得委屈,表现得好不容易才重新站好。
林小姝眉头一挑,演技派啊。
“阎旗诚,你的礼貌呢?”老爷子停下来,跺着拐杖,一脸威严。
“小姝,这是大院里你们方爷爷的孙女儿。小瑜也是刚过来玩儿。”谢女士在一旁温和的介绍,也好似在提醒点什么。
“方小姐,你好!”演戏么?本姑娘就陪你玩玩儿吧,看你能不能演出一朵花儿。林小姝也装作第一次见方瑜,友好的打了招呼。
阎旗诚现在根本不想再看到方瑜。忽略意爷爷的提醒,直接不给方瑜再表演的机会。
“爷爷奶奶,小姝还大家带了礼物呢!咱们来拆礼物吧。”阎旗诚提高声音道。牵过林小姝,让她来发礼物,这可是小女人的珍贵心意。
“诶?是吗?好、好!”老太太越看这姑娘越满意。落落大方,处惊不变。
“嗯,是!”林小姝只得作答,接过男人给来的袋子。开始发礼品。男人真讨厌,都不给人家看戏的机会。
“爷爷!”小姝把一方晶莹剔透的陶瓷砚台递上。做这砚台的是个古怪的老头儿,是自己跟他磨了好久才卖给自己的呢。
“你们偷偷结婚多久了?”老爷子根本不看东西,出口犀利。
“一个多月了。”小姝诚实作答。
老爷子锐利的眼神瞬间射向阎旗诚,这个不肖子孙,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说,人都没见着就敢私自扯证儿!
“爷爷,因为我当时突然接到任务,就没来得及带小姝回来看你们。这不这次一回来就带小姝回来了嘛!”阎旗诚做着没有说服力的解释。
“你……你小子等会儿跟我来书房。”老太太在背后掐了老爷子一把,阎中将老实了,把林小姝的礼物接过来放到一边,气哼哼地拄着拐杖一个人上楼。
“奶奶!”林小姝递给老太太,装着披肩的盒子。紫色的披肩上绣着朵朵怒放的牡丹,一看就知道是纯手工绣成。
“这孩子有心了,之前小诚也没提前透个风,让我们也没个准备。”老太太说着就脱下手上的翡翠镯子,往小姝手上套。方瑜直看得眼睛一跳。
“奶奶,我不能要这个!”虽然林小姝没了解过珠宝方面的领域。但是从老太太这通身的气派,和年轻女人的表情就可以知道,这镯子必定不是凡品。
“小姝,奶奶给就拿着,快谢谢奶奶!”阎旗诚拍了拍小姝的手,这是奶奶对小姝的认可呢。
“谢谢奶奶!”林小姝心里有点放松,更多的却是沉重。
“妈,这是您的。”送给谢芸的是一条蚕丝丝巾,样式典雅大方。
“谢谢小姝,欢迎嫁到我们阎家!”谢芸把脖子上今天刚戴上的限量版卡地亚水晶项链解下来戴在林小姝脖子上。
既然已经嫁了自己的儿子。婆婆也把戴了大半辈子的陪嫁手镯送给了这丫头,这丫头看着也不差,自己还有什么好犹疑的呢。至于老阎那里,自己就多周旋吧!
“你们先聊,我去看看爷爷。”阎旗诚紧握了一下林小姝的手,转身上楼。爷爷一定坐在书房等自己呢,老人家生气太久可不好。
“诚哥哥,我陪你去吧!”
林小姝恶寒了,咋总是“诚哥哥、诚哥哥”的,不恶心吗?我还晋哥哥呢。
“不用。”跟着去添堵吗!
阎旗诚站在书法门口,“扣扣扣”敲了几下门,“报告!”
“滚进来!”老爷子吼得中气十足。
“是!”
“知道自己哪儿错了吗?”虽然老爷子离开权力圈子多年,威严却是不减。
“报告首长,我不认为自己有错。我只是选择了自己的婚姻,这不是旧社会,而且小姝是个好妻子。”
“你应该知道你父亲的心思,他已经在为你铺路!”
“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铺路,能走到哪一步,都是我自己的能力!我参军不是一定要到达怎样的一个高度,只是因为我爱军队,爱这个国家!”
“你坐吧!谈谈你对这件事的看法吧,想说什么说什么。”有这样的孙子,是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阎旗诚坐在老爷子下首,环顾了一下几十年如一日庄严大气的书房,略作思索,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爸是在为我铺路,更是在为他自己铺路,当然,也是在为整个阎家铺路。虽然我是阎家的一份子,我支持爸的自我努力,却并不赞同他做得太多。
爸想下一盘大棋,可是阎家并没有那么大的棋盘。爷爷您早已离开了权力中心,退隐后一直隅居西南一角,也不曾在这片儿上做些什么。几十年风云变幻,那里,可以说已经没有了阎家发挥的余地。
叔叔在警界一直表现平平,父亲在政界虽然偶有建树但也不是特别亮眼。婶婶和妈都只是普通的商人,她们都有才干,但也只是让我们自己的生活福足而已。爷爷,阎家想进入权力的中心,是不可能的。”
老爷子眯了一下眼,示意阎旗诚继续往下说。
“既然现实如此,我们阎家人不如自己各凭本事,过好自己的人生就可以了。按照自己的喜好和能力,能做多少做多少。咱们阎家的日子已经过得很不错了啊,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联姻而引起一些人不必要的忌惮猜疑呢?
爷爷,我一点都不喜欢争权夺利。您可以说是没抱负没出息。在我看来那不过是是浪费时间,不如脚踏实地做一些更实际的事情。”
阎旗诚说完后,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慢慢喝着。阎老爷子则是吸着自己的长烟杆陷入了沉思中。
大儿子从小就心高气傲,目标远,也努力,聪明却不够聪明。有些事情并不是你努力就能做成。能力匹配不上野心终究无用。二儿子嘛,从来都是中规中矩,最听大哥的话。
两个儿子岁数加起来都过百了,却不如年纪轻轻的孙子活得明白。
自己都八十多了,这辈子什么没经历过。小时候家里没吃的,十几岁就跟着解放军跑,枪林弹雨里过了半辈子,也在权利中心圈呆了十来年。在高位上坐着风光,却没有在战场上当小兵来得痛快,所以老了选择卸甲归田。至于年轻的想做什么那是年轻一辈的事,只要不出差错,自己从不干涉。
儿子们的一些想法作为自己不是不知道,也不想管,但是想牵上孙子,那就不得行!
孙子从小就努力又有天赋,一直表现优异,说是人中龙凤也不为过。所有成绩功劳都是自己去拼来的,从没靠过家里,即使是在外面被人使了绊子回到家也从不提前。
自己这么能干的孙子一直是自己的骄傲,比外面那有些什么二代三代不知强了多少辈。希望孙子可以一直做他喜欢的事情是自己所盼望的。绝不准任何人加以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