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婚礼

金宥宥女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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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格说话算数,到了第三天,他果然要求提前出院,并带着我提前来到盛鑫。

    赵书俊早就在包间外等着我们,富有中国情调的3层,吃饭的气氛都是这样,服务员也都是一身喜庆的红色旗袍。

    整一层严格都事先吩咐人空下来,不让接待其他客人。

    是以整层都很安静,只有悠扬的古筝曲随着大厅的假山喷泉发出的流水声一阵又一阵。

    “严格,真的没问题么?”

    我有些担心,坐在椅子上有些坐立不安。

    严格的大手伸了过来,牵住我的手,冲我微微一笑,“放心,我自有分寸。”

    我点点头。

    我俩喝了一会儿茶,便听到门外有一阵大动静。

    我急忙局促地站了起来,果然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严老太和严父严母走来。

    严格急忙拉着我去迎老太太,“奶奶,你怎么来了?你要来提前和我说一说啊,我亲自去接你啊。”

    “哼,你这个臭小子,故意不喊我这个老太婆,那我就自己来喽。”

    严老太嗔怪地说道,目光和蔼地落在严格身上时,又转向我,刚要伸手拉我,被严母拦住。

    “妈,咱们这边坐。”

    说着,搀扶着老太太走到一边坐下。

    “奶奶,你坐上。”

    严格不管严母,搀扶着严老太坐在主位,并拉着我一起坐了过去。

    严母气呼呼地坐在原位,双手抱拳,“你两到底搞什么?如果是想劝我接受林徽安,那没门!这顿饭我没办法吃!”

    说着,要起身。

    “阿敏,你至少给儿子点面子吧,这来都来了,耍什么性子?”

    严父不高兴了,伸手去拉严母。

    严母停住脚步,把手一甩,“合着只有我一个人生气是吧?林徽安什么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难道让她进严家门,丢脸的不是你们?我是为了我自己?”

    “小敏……”严老太脸色纠结,皱着满脸褶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无奈地看看严格。

    一个是他们严家的颜面,一个是她的宝贝外孙,选择两难。

    “都说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宗祁和徽安都领证了,事情已经成定局了,咱们现在应该一起坐下来想补救办法,而不是吵架。”严父道。

    “是啊是啊。”严老太急忙附和。

    看得出严家真的很为难,原因都是为了我。

    我抿了抿唇,却只能闷着头不说话。因为我答应过严格,今天都听他的。

    没过两分钟,外面又传来一阵声音。

    “几位请跟我来。”

    “行了,都别吵了,徽安的家人来了。”听到外面有服务员的声音,严格立刻出声道。

    严父这才给严母递去一个眼神,坐到了她身边。

    原本我以为进来的会是我的父母,但惊讶的是,却是林牧聪和杨淑华。

    怎么回事他们?

    他两走进了自带气场,尤其是杨淑华身上香奈儿香水的味道,淡淡的,却很特别。

    严母原本还气呼呼的,抬头看到进来的两人时,惊诧地张嘴,说不出一个字。

    倒是林牧聪,打扮地仍旧是一副纨绔公子的模样,穿着一条黑色阿迪的短袖,下身一条九分裤,双手别在裤兜里,走进包间了,鼻梁上还挂着墨镜。

    他的到来,明显严家的三位长辈都紧张起来。

    林牧聪和严格一见面就势如水火,之前我也纳闷他两为什么这样的态度,从今天看来,应该是林家和严家有一些过节。

    “严伯父、严伯母,别来无恙啊。”

    林牧聪把鼻梁上的墨镜往下一拉,躬身打招呼道。

    严母没了方才的气势凌人,嘴巴哆嗦了一下,“牧聪……怎么……你怎么来了。”

    “我妹妹要见家长,我怎么不能来?”

    “妹妹?”严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指了指我。

    林牧聪随便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是啊,我姓林,她也姓林,当然是我妹妹。”

    “这……”严母半晌说不出半句话。

    毕竟林牧聪这个德行一看就没什么正经,谁会相信我和他确实算法律上的兄妹关系。

    如果我和杨淑华相认,那么我和林牧聪,确实是这样的关系。

    我有些楞,没有想到今天的饭局会是这样。

    而杨淑华款款走进来,站在林牧聪身边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林牧聪的小妈,林徽安的生母。”

    她特地强调了‘生母’两个字。

    严父和严母,以及严老太太,步调一致地朝杨淑华看去,顿时都露出了一脸惊诧的表情。

    我和王军结婚后一直在家里,要不然就是作为他的工具,去各种饭局赔笑。

    对金融界上的神级人物根本一无所知。

    最开始我不知道严格,不知道严家是临安城首屈一指的富家。

    同样,我也不知道杨淑华在纽约到底有多出名。

    严家毕竟混迹金融圈,所以对这样的名人趋之若鹜。

    当他们看到杨淑华摘下墨镜的时候,都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严格像是知道我的疑惑般,笑了笑,“不要那么惊讶,杨老板可是纽约金融街上的风云人物,是咱们临安的骄傲,整个临安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人不知道她的。还记得那天接机的时候么,其实我早就知道是她,但你说她曾是你父母感情的第三者,我很诧异,所以一直没有戳破。还记得那天一起来的大明星么?”

    “于蔓?”我当然记得,那天那么多粉丝接机,场面一度到控制不了的局面。

    不过还真巧,杨淑华居然会和于蔓大明星达成一趟班机。

    “你以为真的是巧合么?我调查过了,原来every美国总部请了于蔓代言,于蔓知道杨淑华要调来临安,所以答应额外在皇后镇为临安分部拍一些宣传海报,无偿的。所以才没有在盛鑫定下酒店,直接去了皇后镇那边。现在懂了吧,你亲妈的面子有多大,那些粉丝能见到于蔓,疯狂成那样,可不得感谢你亲妈。”

    严格声音很小,和我交头接耳着。

    我睁大眼睛看着杨淑华,知道真相后十分诧异。

    我没有想到她有着这样高不可攀的身份,但是在我面前却相当的平易近人,对我也很迁就。

    也许她是在弥补这么多年把我扔下的亏欠,但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我这个私生女的存在,无疑是在给她抹黑。

    然而她却不介意,并在every入职当天大方的介绍我。

    就算她是良心发现,我心硬可以不原谅她。但不得不说,我有被她感动到。

    “是杨总啊,你快坐,快坐。”

    严母有些激动,站起来亲自给杨淑华搬开椅子。

    严父也跟着起身,两人都很恭敬。

    “一直想请您给犬子做CFO,听说您手上做的金融并购案例战无不胜,失败率是0啊。”

    严父也激动起来。

    对于严家这样的家族企业,到了后期会存在许许多多的问题,确实需要像杨淑华这样的人才管理。与其说是帮严格找首席财务官,不如说严父和严母都想请杨淑华帮他们整顿下严氏。

    顿时,吃饭的氛围熟络起来,严母的态度更是360度大转变。

    关于我为什么是杨淑华女儿的事,他们无需问清楚,之后吃完饭有的是途径查得到。

    此时此刻在餐桌上,他们只想把这顿饭好好吃完,彼此热络一下关系。

    林牧聪不是个客气的主,吃饭的时候脸色一直不太好。

    饭局上我的话也说的少,一直都是严父严母在刻意地讨好杨淑华。

    杨淑华对待他二人又像回到了生意场上,不吃半点亏。

    “严夫人,您上次去every恶意中伤安安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安安就算有万般不好,错在我这个当妈的身上,你别冤枉她。”

    一听严母去我公司闹过,严父和老太太都皱起了眉头,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林牧聪换条腿翘起,抖了抖,“可不是么?严伯母,你也知道那是我的公司吧?你故意去那闹事,想过我死去妈的感受么?”

    “林牧聪,你这就过分了啊。”

    无论杨淑华怎么数落严母,给严母施压,严格都坐视不理,好吃好喝着。

    但当林牧聪提到他过世的母亲时,严格却扳起了脸。

    林牧聪自然不买账,站起身,将眼前的一杯脾气拿起,闷声一口喝尽,将杯子重重放在了餐桌上。

    “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们严家欠我一个妈!如果你们觉得心里还有愧疚,就不要再让安安重蹈覆辙!”

    说完这句话,他摔门而出。

    砰——

    整个世界随着他摔门后变得安静下来。

    我从来不知道,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的有钱少爷也有这样感性的一面。

    也许我从来就没看清楚过他,不知他所有的顽劣,只不过是消极对世的一种伪装。

    “安安,我知道你一直记恨我,愿不愿意和我相认都没关系,我也知道我做什么你都无法原谅我,现在,我只想为你和小严的幸福努力一次。”

    杨淑华余光瞥了眼愤愤离席的林牧聪,也站起身,“二位,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黄历我看过了,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届时我会给安安和小严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老林也会从纽约赶过来,其他的,你们看着办吧。”

    说完,她拿起她的包包,也离开了。

    包间里顿时只剩下我们几个,严母有些做贼心虚般,手颤抖着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随后看向我,眼神有些别扭,但又像是决定了什么般,起身朝我走来,拉起了我的手。

    “安安,以前所有的事都是误会。既然我现在知道你是杨总的女儿,又是林家法律上的女儿,也没道理不接受你。你就告诉我一声,愿意接受我这个婆婆,以后咱们不计前嫌,好好地生活么?”

    严母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说得很诚恳。

    她的一双眸子闪着亮光,有种让我看不懂的情愫,不知是真是假。

    但我明知道,她之所以愿意接受我,无非是看在杨淑华的面子,以及林牧聪他们林家的面子上。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至少她接受我了,光明正大的、堂堂正正的。

    严格见我发呆,搂了搂我的肩膀,催促道:“安安,快答应啊。”

    我看了看严格,又把视线转向严母,愣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当时自己的脸上笑容是否发自内心,但那一刻,严父和老太太以及严格都松了一口气。

    半个月后

    我和严格的婚礼如期举行,整个皇后镇被包了下来,成了一片天堂。

    被一片花团锦簇的花房被作为我的专门化妆间,玻璃房内花香阵阵,化妆师为我精心地化着妆。

    妈和徽玲以及宋枝陪着我,一边陪我说话,一边给化妆师提一点小意见,如何能把我化地更美。

    我的伴娘团队人很少,只请了宋枝和方雅。

    但是请帖早早地就发给了方雅,到了婚前准备的时候,却一直不见她。

    也许为了林牧聪的事,我和她的友谊真的无法修复了吧?

    宋枝今天打扮地很年代风,一身浅蓝色的伴娘裙穿在她高挑的身上,愣是穿成了贴身效果,搭配上她烫的卷翘的短发,别有一番风味。

    她和徽玲帮忙张罗着,时不时地会过来和我搭上几句话。

    造型终于定好后,我站了起来,看着落地镜前的自己。

    巴掌大的瓜子脸,白净中又带着一丝的妩媚,明明看上去像空谷幽兰,干净地不行,却偏偏有一对呼之欲飞的翘ru,规模不太巨大,却造型优美,堪堪能让成年男性一手掌握的样子;细到只有一握的小腰,被宽大的裙摆一衬托,更显得不盈一寸。

    “呀,真的是太美了,我们家安安,真的是太美了。”

    妈站在我身后,帮我牵起一点裙摆,嘴里一直叨念着我美,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下。

    古代嫁人都有哭嫁的习俗,犹记得三年前我第一次嫁人的时候,那时候妈也像今天这样哭个不停,但是今天唯一不同的是,她劝我不要哭。

    “安安,你会很幸福的,所以不许掉一滴眼泪。”

    “恩。”我的眼里顿时幻化出严格那张脸想,幸福地扬起了嘴角。

    妈为我理了理头纱,以及鬓角的碎发,认真地看了我一眼,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要不要让她进来,她可在外面偷看了好久了。”

    忽然,妈的脸转向花房的右侧,一个眼神,落在一张惊恐的脸上。

    她看到我们发现了她,急忙转身欲逃。

    我和严格能够修成正果,杨淑华出了不少力。整个结婚典礼,也都是她在张罗,小到婚礼上每道菜的挑选,大到场地的布置,听林牧聪说,都是她在忙活。

    虽然我一直没有承认和她的关系,但是我的心里,其实对她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改观。

    “妈,去帮我把她请进来吧。”

    “唉!”妈一听,脸上顿时有了笑容,急忙奔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拉着杨淑华进来。

    杨淑华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即便四十多岁了,却风华不减。

    穿着一身白色海棠旗袍,配上淡淡的妆容,整个人看上去只不过三十多的样子,和妈站在一起,真不像一代人。

    “你们好好聊,距离婚礼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呢。”

    说毕,妈走了出去,临走时还把徽玲宋枝还有工作人员都喊了出去。

    花房顿时只剩下我们两。

    杨淑华不说话,只是认真地看着我,看着我光秃秃的脖子,微微笑道:“项链在我这。”

    说毕,她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条项链。

    项链的款式不心,但是宝石很大。

    这款项链在当年买应该价值不菲,现在肯定也具有收藏价值。

    “二十年前买的,那时候就想着等你出嫁的时候一定给你准备一份礼物。可能现在戴有些过时,但这是我攒下的一年工资,给你买的第一份礼物。”

    杨淑华淡淡笑着,笑容温和地就像一缕清泉。

    看着她拿起项链要给我戴,我半晌愣着不知道说什么,是说感谢?还是拥入她怀里喊她妈?

    但两者我都没做,而是把头发收拾到一边,背过身去,把脖子露给了她。

    她缓缓地给我戴上项链,给我拿来一面小镜子。

    “好看,真的好看。”

    “恩。”我捏紧项链的宝石,点点头,反应却淡淡的。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声音在呐喊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

    杨淑华抿嘴,勉强地露出幸福的笑容,双手搭在我肩膀拍了拍,“好了,准备准备,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说毕,转身离开。

    我知道她的心里很难受,因为到了今天我都没有和她相认,哪怕是给她一个好脸色。

    看着她抬手,像是擦眼泪的动作,我的心揪了起来。

    她走得每一步,离我都远了些。

    我伸手,却再也抓不到她。

    直到她快要出花房,我终于忍不住喊出声,“妈!”

    那一句声音很小,我却拼劲了全力。

    杨淑华听到了,步子猛地一顿,微微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上终于荡漾出一片幸福的笑容,真正的幸福笑容。

    晌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满整个花房,我缓缓坐回了梳妆镜前,手一遍遍地抚摸着脖子上的宝石项链。

    二十年前能买下这条项链,可以想象需要付出多少努力。

    我一直不能理解当初杨淑华抛下我的原因,现在我明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追求的东西,爱情也好,金钱也罢。

    而杨淑华,她想要的,也许是一份自强的价值,在被渣男伤害后,能有勇气把我生下,起码要感谢她给了我一次活着的机会。

    至于其他的,我不想去想。

    与其怀着恶意揣测他人和人生,不如轻松地怀着善意看待身边的每一样事物,就比如此刻的我,身处一片花海,把所有的美好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