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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为师姐费心，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找到适合绾绾穿的衣裳。”荆怜笑道，声音软软糯糯的。
顾盼本还觉得这身衣裳套在她身上，还是松垮了些，看着她纤细的手腕，本打算着叫人来给她量身定做几套，忽听这话，不禁得一愣。
“绾绾。”
“是。”荆怜面带羞意，“忘记告诉师姐了，绾绾名唤燕梓桑。”
顾盼不由觉得好笑：“你是燕梓桑，那我是谁。”
“我也很想知道，你是谁。”荆怜抬头望着顾盼，眼神变得犀利，叫顾盼一阵胆寒。
荆怜走到书柜前，将这几日因为顾盼翻看而摆乱了的书籍归好，又走去榻上坐着，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顾盼，似是在等她的回答。
顾盼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几乎站不稳。
她之前还当荆怜是苏胭渺那样的人物，软软糯糯一小白兔，只不过会咬人而已。
可现在看来，分明是黄雀儿。
顾盼本也想过，她是不是观门子找来诈她的，可荆怜身上那股慑人的气势，叫顾盼不得不信。
燕梓桑等了会儿，见顾盼不回答，也不很在意：“我不想知道你是用什么妖法做到的这一切，也懒得理你有什么阴谋。只一点，你要做的事，若是于陈国，于燕家，于赤鬼军有害，我定不饶你。”
“我、我说我是无辜的，你信吗？”顾盼浑身泛着冷意。
这哪里是黄雀儿，比黄雀儿恐怖多了好吗。
燕梓桑微微抬眼，示意她说下去。 “我本无父无母一孤儿，那日上山，本想采些药草什么的换钱，却不小心摔了下去，醒来时，便已在楚国宋府中——他们先说我是季瑶宸，又说我是燕......是你，我也就糊里糊涂的了。”顾盼说着，声音
发颤，不时结巴一两句。 “孤儿？那你之前十数年，是生活在哪？叫什么名字。你说你采草药换钱，想来也不是一两次了。那药铺叫什么名字，通常收的是什么药？什么价格？你以前可有一两好友，他们姓甚名谁，现在何处？
” 顾盼语塞，她本来是怕燕梓桑查，所以才说自己是孤儿。想着一个无家的流浪人不是那么好查究的。却不想燕梓桑连珠炮似的问出那么多问题，先不说她编造出来需要一定的时间。光是燕梓桑，顾盼
觉得，她一定能看得出自己是不是在说谎。
这个情况下，再撒谎就是降低好感度——虽然燕梓桑对她不会有什么好感，可也不能再降了。
“我说我是穿越的，你信吗？”顾盼道，不等燕梓桑开口，又急忙补充，“真的，我也很无辜，我没有恶意的。”
“你若是有恶意，此刻也不能在这与我说话。”燕梓桑道，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顾盼觉得背脊发凉。 “我说过，不在乎你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你说自己也是受害之人，便好好做燕梓桑——你未免也太蠢笨了些，才回来几日，与师兄见过一次面，就被他觉出了不对。”燕梓桑道，她也调查过一二，得知
林青淮几人一直跟在顾盼身边，顾盼又自称失忆。只需向林青淮等问清燕梓桑是什么人，便可做到天衣无缝，即便旁人有所怀疑，也大可用失忆混过去。
“你是说，曲清.......师兄和观先生已经知道我是假的了？”顾盼指尖犯冷。 “师兄只是觉得你奇怪，送信给师父，请他前来看看——这是你的最后一个机会，莫要叫师父察觉出半点不妥。”燕梓桑缓缓开口，“你也不得转变得太快，反而惹人怀疑。性子与处事方式大可与之前，
相同，只是细节方面，必须得注意.......背挺直！燕家没有弯骨头！”
燕梓桑一声轻喝，顾盼下意识就挺直了身躯，心中暗暗叫苦。
这比小学班主任还可怕。
“今日你说的话，已是引起了师父的怀疑。”燕梓桑道，她的视线一落在顾盼身上，顾盼便觉得如芒在背。
“那若是你，你会怎么说。”顾盼问。
“只需吩咐宫瑶去准备房间便是——你为何将宫瑶他们转了明。”
“宫瑶想要转明，我想着.....反正日后也不打打杀杀了，留着暗卫也没用，即便转了明，他们也是可以做事的。”顾盼分外的心虚，声音也越来越小。看着燕梓桑的脸，忽然就明白了冰山何面瘫的区别。
如果可以，她宁愿燕梓桑是个面瘫。
这个样子实在太可怕，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因着她这个人降了不少。
不料燕梓桑突然发难，直向她袭来。
速度之快，力道之猛，令人望而生畏。
顾盼下意识地后退，凭着这身子的潜意识反应与学过的一些功夫勉强应对，才知道，以前宋长束陪自己连招，都是在逗小孩。
这会儿遇上了认真的，她才知道可怕。
不过三两招之间，便被狠狠踩在脚底，胸口像是被踩断了一样，疼得她连声音也发不出。 “厌倦了打杀？想要金盆洗手？岂是你想洗便能洗的？燕梓桑活着一日，一日是赤鬼军的将领。”燕梓桑俯视着她，面无表情，发丝也不见有半点乱，“这段时日，你便好生修习，待宋渡远满岁了，你便
动身。”
说罢，抬开了那有千斤重的右足。
顾盼蜷缩着身子，申请痛苦，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勉强能说上话：“我若不去呢？”
“我便杀了你。”燕梓桑道，并不是威胁，而是在陈诉事实。
即便现在顾盼才是众人眼中的“燕梓桑”，即便这是在燕府，即便燕梓桑现在是一个并没有什么身份背景的孤女。可她能够做到。
她想要杀顾盼，顾盼就一定活不了。
顾盼不禁撇撇嘴：“有本事你自己加入赤鬼军，取代了‘燕梓桑’。”
“燕梓桑只能是燕梓桑，不能叫旁人所取代，除非她已不在人世。”
这次真是威胁。
顾盼无奈，只得揉着胸口，闷不吭声。 燕梓桑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只道：“青淮几个，转明便转明了，总有他的用处。你也别叫君商整日带着个面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需遮遮掩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