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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射完这箭后,郭小六的光环瞬间退去,又变成那个默默无闻憨实的普通箭手。
如果非说这箭手与别人有什么不同,那无非是五官要好看些,身形要修长健壮些。除此之外,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可看在珍珠眼里,郭小六简直如天神一般。
金闪闪拍手道,“珍珠,这一箭,可是小六哥的心意。以后你再也不要说不知道小六哥怎么想了。”
珍珠仍是羞红了脸,脑袋打结。恋爱中的女子智商为零,这话是没错的。
朱渔秒懂,“金闪闪跟小哥哥约定,如果小哥哥喜欢珍珠,就射中靶心;如果不喜欢,箭便射偏。是这样吗?”
“朱渔姑娘冰雪聪明!”
银灿灿又跳到朱渔肩上坐好,吱吱笑。
珍珠更不好意思,一眼都不瞧郭小六,“你也跟着金闪闪疯!”说着一头扎厨房里忙碌去了,可又如何隐藏得住少女心里冒出的粉红泡泡?
连贝壳都看得直笑,满是羡慕,“姐妹们一个一个都要嫁人了……”
“贝壳,你喜欢谁?”珍珠赶紧把话题转到别人身上。
贝壳摇摇头,“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葡萄酒,如何把葡萄酒做好,恨不得嫁给葡萄呢。”
珍珠噗哧一声笑。朱渔也笑着踏进屋来,“贝壳,你要这么想,我还真就让你好好学做葡萄酒。有空,你把卓队做葡萄酒的手记看懂看通,那才终身受益不尽。我那点技术在卓队面前,都是
小儿科。他家原本就有个特别大的酒庄在法国……”
“法国是什么?”
“呃……是一个做葡萄酒做得最好的国家。”
站在门外的金闪闪,越发看不懂朱渔姑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了。对她来讲,朱渔姑娘神秘得像……地底那个宝库,永远让人无法数清里面到底有多少财富。
太阳快要下山,朱渔将五色糯米饭用食龛装好,又装了几碟小菜和一些水果点心。
容白低声问,“朱渔姑娘,您这是要去后山?”
“嗯。”
“我陪您去。”
朱渔想了想,点头,“也行,但你要离远点。”
容白犹豫了片刻,才道,“属下记住了。不过……明安公主是个十分善良的人,还请朱渔姑娘……”
朱渔扬了扬手中的食龛,笑笑,“我是去送饭的,放心,我不会伤害她。”
容白看起来放心多了。
福央满脸忧色,却知无法劝阻,只得千叮万嘱,让容白小心守护朱渔姑娘。后来还是觉得不稳妥,又把楚灵两姐妹一同叫去保护朱渔姑娘。
朱渔也不推辞,毕竟永诗发起疯来,谁都无法预料会如何。
金闪闪瞧着一行人神秘消失在眼前,问珍珠,“朱渔姑娘给谁送饭啊,这么大阵势?”
“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珍珠没好气,“早前我们都恨着气着秦统领呢,觉得他对你下了狠手。我现在怎么觉得你哪哪看着都像个细作呢?”
金闪闪吃吃笑,“我就是好奇嘛!难道你不好奇?”
“我不好奇。”珍珠正色道,“朱渔姑娘想让我知道的,我不问,她也会跟我说。她要不愿说,我也不追问。”
“那你以前对王妃也这样?”
“呃……那当然。”珍珠觉得这个问东问西的姑娘实在让人头疼得紧。
金闪闪一派天真,却又莫名老神在在,“你们一个个,都很古怪!嗯,很古怪!我都看不懂。”
珍珠忍不住皱眉,“哪里不懂了?”“按理说,你早前是王妃的亲信婢子,理所应当跟王妃一条心才对。可你没有,倒是跟朱渔姑娘一条心,就跟王爷一样奇怪。不是一直盛传王爷跟王妃恩爱得很吗?为何王
爷这么快就移情于朱渔姑娘了?”金闪闪想不通,一脸的问号,觉得王爷一定有什么把柄被朱渔姑娘抓在手里了。
能有什么把柄呢?如果真有,王爷只需把人灭口不就结了,干嘛还大费周章?
除非朱渔姑娘手里有王爷想要而不得的东西……
珍珠已经在喝斥她了,半点也不是开玩笑,“喂,你够了啊!你揣测我就算了,还随意揣测王爷和朱渔姑娘,是地牢还没呆够怎的?”
金闪闪委屈地快掉眼泪,“珍珠姐姐,你不要拿这个吓我,人家害怕!”
“我看你胆子大着呢,一点不长记性。”珍珠瞧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怪可怜,只得软了声儿道,“行了,你还没吃过五色糯米饭吧。来,我盛给你吃,包你吃了长记性。”
金闪闪破啼为笑,“就知道珍珠姐姐最好!”
五色糯米饭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色彩那样好看,让人食欲大增。金闪闪吃一口,一脸沉醉状,“娘啊,世间竟有这么好看又好吃的东西……”
这好看又好吃的东西在后山那个草棚外的木桌上放着,落日余晖中闪着好看的光泽。
其实这才是五色糯米饭的正确打开方式,混着黄昏微风的味道,以及泥土和野草的气息。
朱渔对着棚里喊,“明安,永诗,出来吃五色糯米饭好吗?”
棚里无人应答。
“你们不必对我警惕,我曾经跟你们非常亲密,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棚里依然无人应答。
朱渔想伸手去撩开竹帘,犹豫着,又不敢轻举妄动。她看着这棚,以及棚外的桌椅板凳,还有门前崭新的瓦罐,都知福央所言非虚,并没有任明安公主自生自灭。
那棚搭得十分稳固,还用了上好的圆木。
棚上的竹帘也十分精致,哪里像一个荒野中的草棚该配置的物什?
她终于伸手撩开竹帘,见棚舍中难得一见的清新干净。棚舍不算特别大,但也有四五十平,足够人居住。
床上的被子床单,全都是上好的缎面。
更可喜的是,墙角有个漂亮的瓦罐装了水,一束野花插在其中,正努力绽放着。
门帘从外被撩开,声音冷而尖锐,“又是你!”
朱渔陡然转身,明知是永诗来了,却还是一身冷汗,结结巴巴,“永,永诗……”永诗的眼神变弱了变柔了,悠悠叹口气,“又是你!怎么你就不能放过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