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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园内,紫菱跪在雨中,雨水早已经沁湿了她的衣衫,发丝更是有些凌乱的贴在脸上,整个人看上去萧索可怜。
尉迟寒风手里撑着伞,静默的站在紫藤花树下,雨渐渐有些大了,打落了刚刚盛开的紫藤花,他阴沉着脸,眸光幽深的看着紫菱。
萧隶叹了声,问道:“紫菱,王妃呢?”
“主……主子说,她……她想一个人静静……”
“闭嘴!”
紫菱的话未曾说完,就听到尉迟寒风阴冷的声音传来,她顿时闭了嘴巴,身子渐渐有些发颤,虽然天气渐热,可是,初Chun的雨还带着寒意。
苏墨刚刚进了墨园就看到紫菱瑟瑟发抖的跪在院子里,一侧的萧隶默然站着,她来不及细想,急忙上前扶起紫菱,担忧的问道:“紫菱,你怎么跪在雨里?”
紫菱咬着嘴唇,眼神偷偷的瞟了眼紫藤树的方向,苏墨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只见尉迟寒风一脸阴霾的站在紫藤树下,随着雨而落下的紫藤花四处飘着,他一袭月牙白长袍,单手支撑着油伞,一手背负着,眸光微眯的看着她……
苏墨的脸瞬间变的冷漠,眸光直视的看着他,淡漠的说道:“小单,小双,给紫菱准备热水沐浴,在去熬些姜汤给她驱寒!”
小单和小双想应声,却欲言又止,咬唇瞄了眼尉迟寒风,又垂了眸子。
苏墨死死的咬着牙,心里酸酸的,他要么不来,一来就罚紫菱,怎么,是给她脸子看吗?
“小单,小双,你们不要忘记了,你们是墨园的人!”苏墨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
小单和小双一听,想退下去准备,可是却接收到尉迟寒风那几乎轻的看不清的冷厉眸光,顿时打消了念头。
她们在王府里时间也长了,都是经过萧隶严格训练的,审时度势的眼力见自是有的,此刻的她们左右为难着,一个是王府的主子,一个却是相处了大半年的主子,而且……她们也舍不得看紫菱受罚。
平日里,不管王妃多么冷漠,却是对下人极好的,紫菱更是对她们没有阶级之分,人都是有感情的,久而久之,自是对她们二人产生了一抹别样的情愫。
萧隶有些尴尬的站在一侧,眸光在尉迟寒风和苏墨身上游离着……
“主子,您进屋去吧,这外面凉!”紫菱的声音有些发抖,淋了近一个时辰的雨,她的身子早已经变的冰凉。
苏墨没有吱声,就这样和尉迟寒风对峙着,半响方才收回眸光,嘴角冷漠一笑,手微微松开……绣着花的油伞没有了支撑力,从她的手中滑落,她脸上的笑渐渐加深,只不过是变的嘲讽,她此刻不知道是觉得自己讽刺还是尉迟寒风讽刺,只是,她痛,她心痛!
“主子……”
紫菱大惊,只是一瞬间,就见苏墨身上突然多了两把伞,近在咫尺的萧隶和远在紫藤花树下的尉迟寒风几乎同时到达她的身边,将伞撑在她的上方,雨水顷刻间淋湿了二人的衣衫。
苏墨嘴角的笑意加深,仿佛绚丽盛开的花朵,只不过上面罩着一层寒意。
尉迟寒风的薄唇微抿,他眸光深凝的看着苏墨,冷声道:“带紫菱下去沐浴更衣!”
说完,一把拽起苏墨进了屋子,门“砰”的一声重重的在众人面前阖上,紫菱担忧的看着,不想离去。
“小单,带紫菱下去!”萧隶吩咐道。
小单和小双应了声,急忙拉了紫菱下去。
萧隶眼神深邃的看着紧闭的门,沉声一叹,转身离去。
此刻,屋内的气氛好似凝结,压的苏墨有些喘不过起来,她冷漠的看着尉迟寒风,二人就如此对峙着,久了,她瞥过眸。
“你去哪里了?”尉迟寒风问道。
苏墨没有回答,淡漠走到一侧的鼓凳上坐下,她的腿有些隐隐作痛,自从那次过后,每到变天都会疼,加之方才她走了太久,这会儿却无力气站着!
尉迟寒风见苏墨不回答,心里怒火更甚,跨步上前一把拽起了她,手锢着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他,冷声道:“本王问你话没有听到吗?”
他越是如此,苏墨越是冷漠,脸上除了有着一丝嘲讽,竟是什么神情都没有!
“怎么,去见你的情人……不敢回答本王吗?”尉迟寒风咬牙切齿的问道。
苏墨蹙了眉头,一把打开他禁锢着她的手,心,隐隐作痛着。
她越是冷漠,尉迟寒风的心越像猴子挠心般急躁,他隐忍着内心的怒火,嘴角微微抽搐着,双手猛然捏了起来,指节发出“嘎嘎”的声音。
苏墨心里哀戚,他十多日对她避而不见,他要纳妃的消息也是从柳翩然嘴里听闻,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她却被蒙在谷里,如今他来了,没有任何的解释,却是来质问她,而且质问的莫须有,莫名其妙。
她掩去眸中的悲恸,缓缓抬起眼眸看着尉迟寒风,嘴角噙了丝淡漠的笑意,悠悠问道:“王爷竟然派人跟着我,什么情况还需要再问我吗?”
“砰!”
一声巨响,结实的檀木桌在尉迟寒风的掌下支离破碎,桌子上的瓷器跌落在地面,发出“哐啷”的声音。
苏墨一动没有动,任由着破碎的木器划过她的身体,只有身体上的片刻疼痛方能掩去她的心里的痛。
静。
屋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阴沉。
突然,尉迟寒风眸光微凝,眼角扫过苏墨的手,一抹殷红刺痛了他的眼眸,他猛然抓起她的手,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知道痛吗?”
苏墨冷嗤一声,抽回手,冷漠的说道:“这样的痛微不足道!”
“苏墨!”尉迟寒风真的怒了,他的忍耐已经到达了尽头,看着她那爱理不理的样子,他内心压制的怒火再一次燃烧起来,而且更加的旺盛。
苏墨也怒了,冷漠的说道:“王爷问了我回答了,怎么,王爷不满意吗?”
“你是存心要激怒我是不是?”
“不敢!”苏墨冷哼一声。
“不敢?呵呵……”尉迟寒风冷笑,眸光变的幽深而犀利,“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在皇宫里和赵翌私会,今日又和他相约赋雅小筑……竟然打发了紫菱回来,说,你和他到底有什么?为什么要回避了紫菱!”
“唰!”
苏墨眸子突然变的冷厉,犹如两把小刀看着尉迟寒风,她死死的咬着牙,由于力道太大,竟发出“吱吱”的声音,她的身子渐渐有些发抖。
他竟是如此想她!
“王爷心知肚明又何须问我?”苏墨的话来不及经过大脑思考便说了出来,看着尉迟寒风那冒着火的眸光,冷漠的说道:“怎么,就允许王爷三妻四妾,我和别人雨中漫步都不行吗?”
尉迟寒风怒不可遏的看着苏墨,眸光越发的深,里面隐约能看见阴冷的光,仿佛来自地狱般的寒冷,狠狠的刺入了苏墨的骨子里。
“你来时……南帝没有教你妇德吗!”尉迟寒风一般擒住了苏墨的下颚,猛然将她拉到自己跟前。
苏墨吃痛的蹙了眉头,眼眸却依旧冷漠的看着尉迟寒风,冷嗤的说道:“没有!”
“好!很好……本王现在就教教你,什么叫妇德!”尉迟寒风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来,他手猛然翻转,“嘶——”的一声,苏墨的衣服顿时应声而裂。
凉意瞬间拂过苏墨的身子,她本能的打了个冷战,想推开尉迟寒风,可是,却没有推开半分。
她的拒绝更让尉迟寒风恼火,他一把拽起苏墨的手就往房间走去,毫不怜惜的将她扔到了床榻上,苏墨刚刚想起身,却被他压得死死的。
“尉迟……唔……”
苏墨刚刚想说话,却被尉迟寒风堵住,苏墨不停的扭动着,想挣脱开他的禁锢,却怎么也无法推开。
尉迟寒风的吻霸道粗鲁,毫无温柔怜惜可言,他强迫苏墨的小舌与他纠缠……突然,嘴角吃痛的他猛然抬了头。
她竟然咬他!
想到此,尉迟寒风的脑海彻底被愤怒占领,他暴虐的吸允着苏墨的唇瓣,大掌穿过已经破损的衣物探入有些冰冷的肌肤,手极不温柔的揉捏着那凸起的柔软,直到在他的掌心绽放,变的坚挺。
“唔……”苏墨依旧反抗着,身体不停的扭动着,下腹被硬物抵住亦没有察觉。
她越是反抗,尉迟寒风体内征服的因子越是跳跃着他的神经,他的手离开了柔软,粗鲁的扯掉了苏墨的亵裤,双腿强制Xing的分开了她的双腿,随后撩开了自己的袍服,将自己已经灼热的分身抵住了个他探索了很多次的蜜/Xue,一个挺身将自己深埋。
他发了疯的抽/送着,但却有意无意的不让自己抵到最深处……生怕伤害到了她的孩子!
他想她!
不但想她的身体,更加想她的人!
这些天他根本无法面对她,每次对窗而望时都忍不住想去看看她,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听着小单每日的报告,却又气愤的很,他不去看她,她竟也若无其事。
今日本想着她是为了纳妃的事情心情不好出去散心,可是,看着阴沉的天气生怕她在外面淋了雨,想着她会去赋雅小筑,便寻了去,却看到她和赵翌相伴的出来……
他负了气,扭头回府,谁知道紫菱回没一会儿也回来了,却不见她的身影,顿时,怒气充斥了整个思绪。
苏墨急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尉迟寒风突然感到嘴边晕染了咸涩的味道,他的思绪猛然拉回,抬起了头看着苏墨,只见她咬着唇浅泣着,原本冲刺的身体也停滞不前,心,被那泪水刺痛。
苏墨死死的咬着嘴唇,泪眼模糊的看着尉迟寒风,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
尉迟寒风痛苦的闭了下眼眸,指腹轻拭着苏墨脸颊上的泪水。
苏墨的泪就像是缺了堤的河坝,不停流着,她怒声吼道:“尉迟寒风,你自己要纳妃,却说我和别的男人不三不四!你说不会纳妃……可是你还是纳了,而且对我不闻不问……尉迟寒风,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说着,苏墨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的将尉迟寒风推开,整个人卷缩到床角,抱着腿呜咽的哭着。
她讨厌现在的自己,她恨现在的自己,现在的她会流泪,会软弱!这些都是尉迟寒风害的……
尉迟寒风伸手想去扳苏墨的身体,最终手僵在她的身体上方,他自嘲的笑了笑,下了床榻整理了下衣服,为苏墨盖上了锦被,又看了她半响方才转身离去。
“吱呀……砰!”
门在关上后,屋内恢复了平静,只有苏墨时而抽噎的声音,她卷缩着身子,泪水又一次滑落。
爱,非要如此痛苦吗?
他甚至连解释都不愿意给她……
老天仿佛在宣告着他的悲伤,雨越下越大,雨落的声音惊得每个人的心都泛起层层涟漪。
尉迟寒风负手站在窗前,手紧紧的握着,骨节渐渐泛白。
天空越来越暗沉,夜,仿佛提前来临,他从墨园回来就一直站在那里,眸光微拧的看着远方,夜已经掩去了所有的景色,他却不曾拉回目光。
“王爷,是否要传膳?”萧隶适时进来,恭敬的问道。
尉迟寒风没有回话,依旧看着远方,苏墨的眼泪就像此刻面前的雨一般,深深敲着他的心,在告诉他,他今天竟然又对她用强!
萧隶蹙眉看着尉迟寒风,心中哀叹,王爷从回到书房都已经站了两个多时辰了,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王爷出来时浑身都笼罩着挥之不去的悲恸和愁容。
“都下去吧!”尉迟寒风淡漠的说道。
夜冷没有说话,径自退下,萧隶则皱眉看了眼方才跟着出去。
“墨儿,如果我的爱让你痛……我是否不再爱?也许……我们两个都不会痛苦!”尉迟寒风喃喃自语的说着,可是,嘴角却自嘲的笑了笑。
爱就是爱了,岂容你想说停止就能停止?他的人生……也许注定是伤害心爱的人!
将军府。
赵翌挥剑雨中,凌厉的剑锋硬生生的将雨劈开,雨珠经受不住气劲向四面挥去,遇到遮挡物竟发出“咚咚”的沉闷响声。
赵晖站在回廊上静静的看着,眉头深锁,心中隐隐间有着担忧。
剑,在赵翌的手下幻化出层层光影,硬是在黑寂的夜里挥出刺目的亮光,周围的花树经不住气场,上面的花朵纷纷坠落。
赵翌一个转身盘坐在流淌着雨水的地上,剑身带着“嗡嗡”的余音轻颤,一朵深粉色的桃花落在了剑尖上……
“好剑法!”
身后传来喝彩声,赵翌微微侧了下头,收起脸上的哀戚站了起来,收了剑,笑着问道:“这么晚了大哥怎么还没有安寝?”
赵晖打着伞走出了回廊,说道:“你大嫂有些饿了,我去寻些点心,路过见你在练剑就停了脚步!”
“我只是无事,想着以前军营里不管天气多么恶劣都会练习,可现在回来了,却生疏了!”赵翌随口搪塞着。
赵晖笑着拍了拍赵翌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不让技艺生疏固然重要,可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说着,又拍了下,转身离去,刚刚走了两步,停下了脚步,沉叹一声,说道:“赵翌,该放下的就放下,否则……受苦的始终是你自己!”
“那,大哥能放下大嫂吗?”赵翌问道。
“我们不同,不是吗?”
赵翌哀戚的自嘲笑了笑,问道:“爱……就是爱了,爱有何不同?”
说完,提着剑转身回了房,退去了湿漉漉的衣服,躺在下人刚刚为他打了热水的浴桶里,他轻轻的阖上了眼眸,脑海里闪过今日见到苏墨哀戚的样子,心,猛然的一抽,痛的他紧蹙了眉头。
因为爱,他觉得幸福!
因为不能爱,他……心痛并幸福着!
绚烂的大红喜字和火红的灯笼、绸缎渲染了整个王府,空置的碧涛园更是轻扫的焕然一新,只是两天的功夫,这里的一切都修葺完善。
外面的热闹和忙碌完全和墨园隔离,这里仿佛和王府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淡漠的主子,冷清的园子。
苏墨坐在秋千上轻轻的晃着,明日就是初六了,那个北国和亲女子入府的日子……想着,嘴角微抿,噙了自嘲的淡笑,这一晃眼竟是过去了这么久,当日她入府时的种种历历在目。
她虽然是现代人,可从来不认为男人的一生中只有一个女人,她看透了身边人的脸,那些整天说自己绝对不会出轨的人,要么是没有能力出轨,要么则是嘴上一套背后一套,哪里有不偷腥的猫?
可是,女人就是如此奇怪,他偷腥是一回事,弄个女人回家又是另外一回事!
“主子……”紫菱轻声唤道:“药煎好了!”
苏墨拉回思绪,看着那黑乎乎的冒着热气的药,蹙了眉头,这古代的安胎药虽然不如想象中的难喝,却也喝多了会反胃。
“我不想喝,倒了吧!”苏墨瞥过头。
紫菱一听,顿时急了,说道:“主子!”
看不得紫菱陪着她一起难过,苏墨内心浅叹,站起身,端了药一饮而尽,“这下安心了?”
紫菱笑着抿抿嘴,她知道主子心里不开心,可是,胎儿总是要顾的。
这时,柳翩然挺着肚子在纸鸢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看见苏墨,嘴角一勾,眸子里闪过一抹嘲讽,向她们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