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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过大剧院巨大的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射出一个拱形的银色区域。同时也将二层照得亮堂堂的,即便没有油灯,依然能看清对方,特别是刀光剑影在黑暗中留下的余晖,兵器碰撞所擦出的火花,更是令人头晕目眩。
高手过招,本来就令人眼花缭乱,特别是像罗德与路易这样的人。路易的剑法着实令人着迷,不管是刺出一剑的力道还是速度都恰到好处,他不仅剑法纯熟,也是个极其灵活的人,辗转腾挪之间,竟让鼎鼎有名的“狼魄”占不到上风,几招过后,罗德就深有体会,面前这位禁卫队队长是他这几年来少见的高手,不过罗德也不是浪得虚名,短刀对剑本来多少有些吃亏,但一来二去之间,他刻意缩短与路易的距离,从而封住长剑的优势。
小小的茶水间怎么能够两位高手较量,二人边打边向外移动。刀剑相向,发出清脆的声音,在月光之下,二人的剪影映在窗前,在露西雅看来似乎别有一番情趣。她本想将热闹看到底,但突如其来的寒意让她精神一震,转身四下视察,虽未见异常,但是她的鼻子却嗅到了浓浓的妖气,露西雅清楚地知道,该自己上场了。
露西雅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瞳孔变得通红。周围一切瞬间化为黑白色,她眯起眼睛四下扫视,耳朵动了两下,她先是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赫然看见一只光秃秃的手臂正顺着路易小腿肚子向上爬,而路易专心与罗德打斗并未有一丝的察觉。
虽然是敌人,但好歹也是人类,岂有不救之理,只是露西雅一时为难,仅凭一只手臂。她无法得知那是什么妖怪,况且它就在路易身上,不知如何下手。
“小心身上!”露西雅这一句喊出,本以为路易会低下头查看,怎奈这位禁卫队队长并未有任何举措,在路易看来,敌方的露西雅这一句喊叫只是为了分他的心,所以就算那只怪手爬到了他的腰间也不见他加以提防。可是对面的罗德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怪手的存在,同时也明白了露西雅喊话的含义。
此时,路易刚好一剑刺出,罗德抬起短刀一挡,身体向右一侧,迅速一个回转转向路易腰间。路易收回长剑,顺势一个侧身,这个时候罗德已经离他很近了,右手紧握剑柄向罗德胸口撞去。罗德的原意是想对付路易腰间的怪手,如今路易这一招让他措手不及,他不得不急忙挥刀去挡。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露西雅大喊一声“分”,罗德的短刀竟瞬间分离开来,变成两把一模一样的短刀,一只握在罗德的右手,另一只在罗德的左手。他急中生智,右手挡住路易剑,身体一个翻转,左手持刀横扫路易腰间。
若是真想要了路易的命,此时他怕早已身处血泊之中。不过随着罗德短刀的横扫,真正被一劈两半的是那只怪手,刀锋搞好从虎口处纵向将它劈开,随后滚落到地上。罗德这一刀让路易深感意外,加之他的力道并不轻,让路易一个措手不防,身体下意识向后仰倒,一时间失去平衡,眼看要摔了下去。罗德将两把短刀换到右手上,抬起左手,一把抓住路易胸前的衣服,将他扥了回来。
这一抓不要紧,罗德立觉哪里不对,瞬间他面露窘色,抬眼瞥向路易。路易的脸涨得通红,他大喘着气道:“我俩单打独斗,为何让她帮忙?”
路易指的是露西雅施法将罗德短刀一分为二这件事,到现在他依然没有发现那只怪手。没等罗德说话,露西雅便道:“救了你却在这里不依不饶,真是个‘好’样的!”
听出了露西雅画中的讽刺,路易这才发现地上的断手,面露惊异之色,再望向罗德,两人四目相对,竟有两三秒钟的沉默。最后还是罗德结结巴巴道:“刚……刚才确实……是……是我的错。”
罗德突如其来的道歉让露西雅摸不到头脑,她不知道为何罗德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想要说些什么,对方却先开了口:“这双刀我用着正好,你就不要把它变回去了吧。”
“哦……你喜欢就随你吧。”露西雅道。
听着这话,罗德连忙道谢,这举动又让露西雅一阵不自在,她心想,短短一瞬间,他怎么变得婆妈起来。
罗德向露西雅道谢的时候还在盯着已经蹲下来检查那只断手的路易,后者并未在意罗德的目光:“这是什么妖怪?”
用剑尖将那只断手翻看,赫然见到手掌正中有一只睁得大大的眼睛,仔细观察,发现这只眼睛除了没有眼皮,不会眨眼之外,其余与人类的眼睛一般无二。
“这大概就是这剧院里闹得‘鬼’了吧。”露西雅道。
路易眼波流转,他站起来对罗德行了个礼道:“原来刚才真的是你救了我,救命之恩不胜感激。不过你毕竟是艾格瑞姆通缉的要犯,我身为禁卫队队长,还是要抓你。”
没等罗德说话,露西雅先喊了起来:“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顽固,这么不通人情?我看罗德刚才就不要救你,让你遭了这妖怪的毒手,看你还怎么抓他!”
“你叫露西雅?”路易道,“如果我记得不错,那天阿历克斯?桑德拉队长抓了你,怎么,你也逃了?”
“没错,我是逃犯,你要怎么抓我?”露西雅一边说着,红色的光在眸中闪过。
“好了!”久未说话的罗德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们听……”
听了罗德的话,二人都安静了下来,侧耳倾听,果然,悉悉索索的声音由远及近,不知何时,竟有几百只行动敏捷的怪手好似一个个大甲虫或从包厢里,或从休息室,或围栏上,或沿着一层的石柱向上从四面八方爬过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面对这样的阵势,三人不由自主地背靠背,正面对外。路易将剑横在腰间,罗德紧握双刀,露西雅双眸变得火红。她知道对付妖兽自己本该一马当先,但先前补充的血液明显不足,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这几百只怪手背后还有更大的麻烦,早知如此,来之前先喝一点血也好,心中暗暗后悔,她咬紧了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