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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和茉莉并排走在前往迷雾森林的路上,玄玉一声不吭,茉莉却频频抬头望向他,此时她的眼中不再是花痴般的迷恋和单纯的笑意,那双眼眸中蕴含着更多难以形容的神色。
“我总觉得你是故意的!”最后,她终于说话了。
“哦?”只应对了一个字,玄玉也没有停下脚步。
“我猜就算你有凤凰之羽也不会用!”茉莉将眼神从玄玉身上收回来,直视前方,“私自给我们改命可是要遭天谴的!你故意做得不完美,应该是留着后路的吧。”
玄玉苦笑着摇摇头:“我的公主殿下,你想得太多了!你怎么就能断定今日之事不是你和那小姑娘的命中注定呢?”
“这话倒有意思!”茉莉一边说一边回味。
“富人散尽家财沦为乞丐也好,百姓成为国王也罢,究竟是他们改变了命运还是命运本该如此?”玄玉笑着叹了一口气,“本来就想不明白的事,为何还要去费那个脑子?”
茉莉目光流转,然后定格在一个灿烂的笑容中:“你说得对,峰回路转,今天不是结果而是开始,以后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呢!”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若是那个小女孩也就罢了,你我之间可是正经的交易,谈不上谢。”玄玉的语气平缓,听不出任何感情,不过声音是暖的。
“你也很奇怪。”茉莉笑道,“我那‘浮云’虽然是个宝贝,可以你的能力根本用不到它,我真的很好奇,它到底哪点吸引了你!”
“因为……”玄玉的嘴角上扬到一个高度,“它是个宝贝呀!”
茉莉低声笑起来,她原本就猜到玄玉不会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却没料得到他竟这般偷懒:“对了,你的小跟班到哪去了?”
“应该还在岛上,此时恐怕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了。”玄玉皱着眉,不禁意间加快了脚步,“不过她个性要强,且年轻气盛,磨砺一番也是好事。”
“一说到她你的话就多了嘛。”茉莉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玄玉,“我能看出来你很在意她。”
“我跟她……”玄玉说到这停了下来,寻思着一个妥帖的词语来形容自己与露西雅的关系,但到最后也没找到个合适的词,只能一笔带过,“我跟她很熟。”
“哦?”茉莉偷笑着,“我没看出来,你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看来我是没戏了!”
“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玄玉双眸直视前方,对于人类的情感他了解得还太少,男女之事就更加陌生了,有的人一生会爱上许多人,因此而痛苦;而有的人则永远都没有体验过这种情感,也郁郁寡欢。因此,对玄玉来说,男女之间的喜欢或者爱并不重要,也不好玩。
“既然不喜欢,就不要耽误人家。”
茉莉的话压得玄玉有些喘不上气,他知道自己恐怕要“耽误”露西雅很长一段时间,很长很长……见玄玉没有反应,茉莉知趣地闭上了嘴巴,将目光移向前方那片起雾的森林。往事再次浮出脑海,确已物是人非。
另一个发出此等感慨的人是路易。几天前,当她带着两名士兵进入迷雾森林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如此经历。很多事情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那片神秘的森林依旧安静诡异。
“我想下去看看!”骑在骷髅鵟背上的路易对身前的罗德道,“我还是很在意那些神秘士兵。”
“你其实是不相信斯基尔亲王会做出叛国的事吧。”罗德道。
“还有许多没弄清楚的地方……”路易低声道,“作为艾格瑞姆的禁卫队长,我有责任调查。”
“好吧,”罗德吹了一声口哨,骷髅鵟鸣喝一声,俯冲下去。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茉莉战战兢兢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鸟叫。有点像塔尔特的……”话刚说到这,一阵狂风袭来,她连退十几步,直到身体撞在一根树干上才稳住。再看玄玉依旧稳如泰山,他抬头望向空中,那巨大的身影从树梢划过。
“原来是老朋友来了。”玄玉笑着转过身,“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打个招呼!”
“哎~!”茉莉还未来得及应答,玄玉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只留下林中狂风过后一副残破之象,还有茉莉有气无力的哀鸣,“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呀~~~”
茉莉的叫喊声被骷髅鵟的鸣叫声轻易压了过去,即使罗德和路易现在所处的位置距茉莉很远。路易清清楚楚地记得看到神秘战队操练的地方,可当骷髅鵟停落在那片山谷中时只看到战队遗留下来的零星物品,却无一人。
“可恶!他们转移了!”路易咬着嘴唇道。
“这不奇怪,躲在这里就是不想让人发现,当时我们杀了要你性命的士兵已是打草惊蛇。”罗德四下环视道,“我看这里也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他们……”路易极不甘心,“他们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虽然不愿承认,但其实你心里已经有数了。”罗德看见路易紧蹙的眉头便心疼不已,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中。
“啊,我来的不是时候呢,呵呵。”即便知道不是时候也还是发出声音,这样没“眼力劲儿”当然非玄玉莫属。
他笑盈盈地站在山壁之上,俯视这对情侣多时了。骷髅鵟一早便发现,但没有如训练一般鸣叫示警,而是如见到君王一般顺从地俯下身子。罗德和路易仰望着他们的东方朋友,心里所想各不相同。
“你可真是神出鬼没!”罗德向玄玉行了一个夸张的礼,像舞台上的公子哥那样面带笑意,“路易说你出海了,我本以为只能在鲨鱼肚子里才能再见到你了!”
玄玉并不介意罗德友好的玩笑,他轻松一跃,跳下山谷:“我也以为你们两个只是普通朋友。”
昔日的万人迷,“潘多拉”的台柱子,“野狼”分支的首领“狼魄”竟然脸红了,这让玄玉颇感意外,他转向另一个让他意外的人:“我听说深泉派的禁卫队队长失踪了好几天,阿历克斯?桑德拉的日子十分滋润。”
与罗德的态度不同,路易没有心思打趣,她实在不理解本该身处极乐岛的玄玉为什么会在此现身,多疑的她甚至将玄玉的出现与神秘战队联系在了一起:“你……哦……”掂量着如何开口,踌躇片刻道,“你的事情办完了?我是说人鱼的事。”
玄玉摆了摆手道:“那件事让我丢光了面子。”话是这么说的,语气依然是满不在乎。
“迷雾森林里……有你需要的?”路易进一步试探。
“路过而已。”玄玉歪着头意味深长地盯着路易的眼睛,“不过我倒是觉得这里有你们需要的东西。”
虽然这里早已是人去楼空,但留下的痕迹足以证明不久之前有人马在此驻扎过,玄玉倒是不在意这些,仅从空气中残留的妖气便可推测出结果,同时他也看出路易的顾忌。
“他们是可兽化的强大军队……”罗德张口便将自己和路易调查之事说了出来,可显然这个做法让他的心上人很恼火。
“这是我们禁卫队的工作。”路易勉强挤出个笑容,强行结束了这个话题。
“哦……好吧……”感觉到路易的不爽,罗德配合着转移话题,他挑了挑眉,“这么久没见面了,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喝一杯!去新月庄园怎么样?拉上莫安,聊聊你是怎么丢脸的,哈哈哈。”没等玄玉回应,他自顾自地大笑起来。
“抱歉,我还有急事。”玄玉露出一个看似友善的笑容,“至于莫安,他先喝了点酒恐怕要醉上一阵子呢。”
虽然似懂非懂,但罗德知道玄玉说话一向云山雾罩,也不追着问,耸耸肩膀:“其实大家都很忙,”说着,他看了一眼路易,在她的双眸中读出了焦急,“对了,你要小心点,那海中妖兽不好惹,连我义父也栽过跟头!”
“什么!你再说一遍!”与玄玉的泰然若之截然不同,路易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罗德一跳,“你是说你义父曾经到过这片海域?”
罗德有些发蒙地点点头。
“怪不得他不采纳我的建议!”路易自言自语起来,突然又激动地拉着玄玉道,“那妖兽无法收复吗?”
“办法总是有的,只是需要时间……”玄玉道。
“多长时间?多长!”路易双目好似喷火一般紧盯着玄玉。
“哦……”玄玉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路易,他搞不懂为什么一个冷若冰霜的女人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也许两三天……”
“好!太好了!”路易亢奋道。
“也许两三年。”玄玉继续道,他以为这个答案说出来之后对方会失望,但他猜错了。
“没关系,只要能解决掉这个麻烦,两三年的时间根本不值得一提!”路易的亢奋情绪没有被玄玉打破。
玄玉的嘴角上扬,他摇摇头,女人真是太难懂了!而在现场的另一位男士则完全相反,他一秒就看穿了路易的内心,嘴里泛着点点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