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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德满腹担忧的同时,玄玉始终保持轻松的状态,即便他知道很多事已经迫在眉睫;即便他知道自己确实没有办法除掉阿苦兰……或者反过来考虑,正因如此,他更觉得轻松。说到底,就算黄金秘社的阴谋得逞了,也不****的事。
身为血妖的玄玉没有心系天下的情怀,就算被露西雅影响,最多也只是参与到其中,宛若出生的婴孩,没有任何胜负心,一切仅凭趣味。
此时,玄玉对那棵大榕树更感兴趣,他将手掌贴在树皮上,闭目倾听。一种有规律的声响凭空出现在露西雅的耳朵中,她知道那是来自玄玉的感知。手缓缓移动,玄玉环树绕了一圈,那种声响虽一直浮于耳畔,听来却无半分嘈杂,反倒给人以轻松释然之感,宛若回归母体后的宁静与安心。
这原来是树的心声。
“真是一棵奇树!”露西雅忍不住道。
“作为天岤灵地的载体,它本就不应平凡,就像冰湖那样。”玄玉扶着树干道。
“冰湖和这里的感觉可截然不同呢。”露西雅道。
“这是源于它们本身的气质,而这种气质皆来自它们的守护者。因此,现在你所感觉的宁静安然其实是诺西努的本质。”玄玉说着转过身,一双眸子凝视着土壤,好似能够穿土而过,看透这其中的秘密。
“他不是疯的吗?”露西雅则是将目光移到不远处那个上蹿下跳的人身上,她始终无法相信那疯癫之人竟有如此静然的本质。
“他不是疯,只是有一道封印未除罢了。”玄玉道。
“诺西努……也是仙人吗?就像米洛那样?”露西雅问道。
玄玉摇摇头:“如果他有那么大的本事,黄金秘社就没有机会在这里作恶。刚刚我说他有封印,其实这里的天岤灵地也有,你看!”
玄玉的话音刚落,一颗有着温润光泽的光晕从土壤中如雾气一般升腾起来。紧接着,成千上万的光晕纷纷冒出头来,它们来自土壤、河流、植物,甚至空气!又一次的灵力升腾在莫安和罗德看来并不陌生,但玄玉和露西雅则是第一次见。
“这是……”露西雅的眼睛不够用了。她一伸手,光晕在掌心稍稍停留,然后如消融了的雪花一般渗了进去,而在同一时刻,露西雅的身体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如果说吸血能够激发血妖原始的本能,那么这灵力的摄入则能够使她回归原始的宁静。
玄玉继续道:“现在是这棵树的成熟期,也是灵力最盛的时期!自然也是天岤灵地的成熟期。”
“等等,天岤灵地也有所谓成熟期吗?”露西雅道。
“理应没有。不知为何,本应时时如此的榕树却只在特定时间才恢复如此强大的灵力。我想这三十年来,诺西努也是刚刚才有机会进入地宫,那条通道应是榕树灵力贯通之后才出现的。”
“会不会是黄金秘社在捣鬼?”露西雅猜测道。
玄玉摇摇头:“和七圣罗门一样,那种程度的魔法不是区区黄金秘社之流能够掌握的。真正的原因,如今来看,还是个秘密。”
“难道就没人知道这个秘密吗?”
“所谓秘密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是如果干脆无人知晓,那这个秘密本身也就没有存在价值了。”
露西雅将玄玉的话琢磨了一番后,扬起眉梢:“你就直说吧!”
“还没猜出来吗?对我来说这世上最大的谜题就是你时有时无的智商。”玄玉眉眼弯弯,笑着伸手去捏露西雅的脸蛋肉。
又来这招?露西雅早有防备,退后一步,完美地躲开了玄玉的“魔掌”。可是下一秒,却被身后的诺西努趁机扯住了嘴角,痛得大叫一声,奋力挣脱掉之后,捂着腮帮子,望着跑走的诺西努对玄玉道:“你真的认为他的本质是安然娴静的?”
看着露西雅眼角的泪珠,不知为何,玄玉就是想笑。露西雅有些生气,她伸出三根手指道:“我的智商一直都是有的!告诉你哦,极乐岛上的七圣罗门,天岤灵地的大榕树,还有疯疯癫癫的诺西努,它们本就是一个系统。前两个秘密,第三个当然知道!只是诺西努根本说不清楚!”
“所以他才‘疯’得理所当然……”撂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之后,本是笑眯眯的玄玉突然严肃起来,突然改变话题道,“真是穷追不舍呢!”
听玄玉这么一说,露西雅也感觉到了流动在空气中的杀气,那是从山下传来的:“那当然,我们可是将阿苦兰从里到外看了个彻底呢!”
“追来的是修女还是村民?”同样感到杀气的莫安问道。
“就算是修女,凭我们的能力活捉她们也还算轻松吧。”罗德道。
罗德的乐观并不是没有道理,以他们现在的战斗力来看,区区几百名村民和修女根本不在话下。只是,没有魔法的他很难感知到那种步步逼近的杀气,要比普通人类散发出的强烈百倍。不止如此,伴着杀气而来的还有一种强烈的妖气!
“不对!”感知到妖气的露西雅表情浓重,“我先去查看一番!”
说罢,露西雅纵身一跃,下了山峰,消失在森林中。
“安吉拉怎么知道我们躲在这里?”莫安也说出了心中的疑虑,“况且,若是对付我们,定不会派普通人来!”
“难道她还留有后手?”罗德道。
“有没有后手不知道,不过杀手锏倒是提过。只是我还没有弄清楚究竟是什么!”玄玉望着露西雅离去的方向,暗自计算着时间,“我大概能够估量出来人的能力,虽不足虑,但也十分麻烦。”
“怎么说?”莫安问道。
玄玉不急不慢,缓缓转过身道:“这个嘛,问她就好了。”
这个“她”当然指露西雅,仿佛约定好了似的,玄玉的话音刚落,前去打探的露西雅已经返回了。她神色凝重,显然带来的不是好消息。
“没有火把,没有声音……”露西雅开口道,“他们一行七人,皆身着黑色斗篷,看不清脸。”
“然后呢?”罗德追问道。
露西雅道:“他们身上的妖气很特别,好像……”
“好像金币上的邪灵!”玄玉接过话来,“而且妖气比那更胜一筹!”
“嗯!”露西雅点点头,“可是,他们七人行动敏捷,训练有素,又不像是被金币所控制的……”
“果然如我所料……这可真是好玩了!”玄玉自言自语道。
莫安和罗德虽然似懂非懂,但也能从目前的气氛中判断出事情的严重性。
“你刚才不是说不足为虑吗?”罗德道。
“啊,我这么说是因为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我们。”玄玉一边说着,一边转向露西雅,“你应看清楚了吧。”
“嗯,他们并不打算上山,反倒绕行而过……”露西雅说到这,不由自主地与玄玉一起转向月琴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