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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便在此慢慢欣赏皇宫全景,朕还有奏折要批阅,就不陪着爱妃了!”说罢,气冲冲的下了登高楼。
德章宫内,沈越那副皇宫全景图以及近来所有的画作都摆在了沈洛的面前,沈洛看着这些画,幅幅庸作,不由心中舒适不少。今日楚昭容所说的那番话始终在他耳边回荡,他的江山是靠着沈越和蒋家守下来的,有沈越和蒋家军在,他就可高枕无忧!先前他只注意到蒋家军的名声与威望,却忘了还有个沈越,沈越在民间和朝堂中的人心可比他这个皇帝要多得多。
他如何不怕,如何不防!不行,不能再留着沈越!最好的办法是斩草除根,否则,总有一天,他会在皇宫里养出一只大老虎来。
“皇上,这十王爷的画,可有什么不妥?”感觉到沈洛渐渐升起的怒意,刘讳小心翼翼的问。
沈洛厌恶的扫了眼桌上的画作,不耐烦的道:“收了给碧霞居那儿送过去,别惊动了十王爷。”
“是。”刘讳应下,便赶紧着将桌上摆着的十来幅画作都好生的收了起来,躬身夹带着出了德章宫。出去的时候,正巧听见沈洛喊王秀全进殿内伺候,刘讳多留了个心眼。
碧霞居里,刘讳将所有的画作都呈给沈越,道:“王爷这招似乎并未瞒过皇上,奴才感觉到皇上对王爷起了杀心,还有,皇上对奴才并不完全信任,德章宫里的一个小太监叫王秀全的,奴才听见皇上喊了他好几次进殿内伺候。”
沈越点着头,思忖了许久,才道:“去查查那个王秀全的底细,让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皇兄若是真要下手杀本王,定会交予他去办。”
“此事奴才明白,还有一事,冯大学士今日下朝后去了楚三皇子的住处。”刘讳如实的禀道。
沈越略想想:“冯才人是冯大学士唯一的女儿,冯学士原就不想让她进宫的,冯才人又在宫中死的不明不白,冯学士难免会对皇上心生怨怼。冯学士那儿,本王会让蒋家人注意着。如今贵妃已失踪一月有余,看来是丝毫无生还的可能,还是让皇上早些颁布贵妃的死讯吧。”
刘讳回道:“皇上那儿是早没继续找贵妃娘娘了,蒋国公那边怕是只要没找到贵妃娘娘的尸体就会一直找下去。就怕皇上这儿真颁布下贵妃娘娘的死讯,那一蒋国公那儿找回了贵妃娘娘,那可就不好办了。”
沈越长长的叹了声,没再说话。刘讳也不宜多留,恐让沈洛生疑,便赶紧的退下离开了碧霞居。等刘讳回到德章宫复命的时候,又正巧看到王秀全匆匆的出了德章宫,刘讳喊了刘春过来,附耳吩咐了句:“找个可信的小太监跟着,你去查查这个王秀全的底细。”
刘春一哧溜烟的赶紧去了,刘讳这才提了提衣摆往德章宫里去伺候。
沈洛却未喊刘讳进殿内伺候着,刘讳探头往里头瞧了瞧,邱太医正在里头,他大约也猜出了些许,便没再管殿内的事,往一旁歇着去了。
“朕命你在十王爷的药里下毒的事,眼下如此十皇弟的身体如何?”沈洛问道。
邱太医便是一直都在给沈越调理身子的太医,暗中在沈越的药里放毒药,他回道:“回皇上,眼下十王爷的身子虽看不出什么状况来,却也早中毒已深,难以清除,明年就会开始出现中毒症状,三年之内必定中毒而死。”
沈洛摇摇头:“不行,朕不能再留他三年了。”
说罢,挥了挥手示意邱太医退下。之后又唤了刘讳进来,吩咐了句:“替朕备一桌酒席,宴请十皇弟与朕欢畅一场。”
“是。”刘讳躬身应下,着紧着去办了。
从材料的准备,到菜肴的完成,刘讳一直都亲眼盯着,他能感觉到沈洛想在酒宴上毒害沈洛,自然都盯着,注意到所有细节,也好在给沈越提示,躲过这一劫。菜肴并没有出问题,唯独酒,沈洛是让王秀全准备的。刘讳让刘春悄悄的给沈洛递了个信,让沈越千万不要喝酒。
沈越这里刚得了消息,便换了一身杜若色袍子,带着吉祥便就轻快的往德章宫去了。他倒不如刘讳那般担心,他今日人是从德章宫进去的,若是死在了德章宫里,沈洛如何向满朝文武交代。
他这皇兄如何不济,断不会如此的没脑子。
见着沈越笑意轻松赴宴,丝毫不见防备,沈洛很是满意高兴,起身前去迎道:“今日朕想起一些十皇弟小时候的事,心中感慨,想到我们兄弟二人甚少在一块吃肉喝酒。便特意命人准备了一桌酒宴,只你我兄弟二人,以增朕与皇弟的兄弟之情。”说罢,便拦下沈越行礼的动作,让他直接入座。
“朕记得,十皇弟小的时候经常爱粘着朕,那时十皇弟很是调皮,总是一个人藏起来,宫人都找不到,最后每次都是朕找到的十皇弟。”沈洛喝了一杯酒,一边感慨的道。
沈越这边,在旁侍奉的太监,已经替沈越斟满一杯酒,沈越迟疑一会儿,还是端起酒杯来,并未直接饮下,而是道:“皇兄,虽然邱太医一直告诫臣弟有伤在身,不可饮酒,但臣弟听皇兄这一番话,臣弟喝一杯酒又如何?”
说罢,便要举杯饮尽,刘讳那心可真是提到嗓子眼了,就差开口制止沈越。可沈越的酒杯还未沾唇,沈洛突然站起来笑着道:“是朕考虑不周了,朕都听说十皇弟上回与朕和楚三皇子饮酒之后,便就又旧伤复发了。念着十皇弟身上有旧伤,还是以茶代酒吧。”说着,便命宫人撤去沈越面前的酒壶,去端茶壶过来。
哪知,沈越却是丝毫不犹豫,一杯酒顿然饮尽,还将酒杯悬倒,向沈洛示意不剩半滴。才道:“不过一杯酒,臣弟喝了也无妨。难得皇兄与臣弟能坐在一块喝酒用膳,臣弟只喝茶,未免不够尽兴。今日,臣弟定与皇兄不醉不归!”
一番话说下来,沈越仍未感觉到任何异样,显然,酒里并没有毒。
沈洛也开怀笑道:“好,不醉不归!”
接着便是与沈越喝了不少的酒了,说起兄弟二人以前许多的事,沈越也颇是感概,酒也喝得多了些,不过心里的警惕依旧没有放下。刘讳见沈越喝了那么许久的毒都未有什么事,稍稍放下心来,可是依着他对这位主子的了解,断不会平白无故的宴请沈越。
看着沈越这里已经喝下不少酒了,时辰也不早了,刘讳担心的向沈洛进言了句:“皇上,这十王爷到底是有旧伤在身,今日这酒也喝了不少,皇上瞧着也有几分醉了,今儿就先到这儿吧。”
沈洛微醉着抬头狐疑的看了刘讳一眼,随即露出几分笑意来,醉熏的道:“朕要同十皇弟喝到天亮,你们这些奴才真是扫兴!”
沈越脸颊已经晕染了酡红,却还仍有几分清醒,巍巍颤颤的站立起来,拱了拱手道:“皇兄明日还要上早朝,臣弟也有几分醉意,今日便到此吧,等来日,臣弟再同皇兄畅饮。”
沈洛倒不阻挠,只觉有些不够尽兴,脸上颇显出不高兴来,不悦的看了刘讳一眼,唤了王秀全:“夜里路黑,王秀全,你送着十王爷回碧霞居!”又向一旁的刘讳刘春道:“你们二人伺候朕歇下。”
说罢,便昏昏坠坠的往内寝殿而去,刘讳刘春赶紧过去扶着。
夜色清冷,寒风入体,京城的天冷得厉害,沈越一出德章宫,便冷得打了个哆嗦,酒醒了几分,吉祥接过德章宫太监递过来的沈越的狐裘披风,替身越束好披风,才搀扶着沈越下台阶。只是沈越确实喝了不少的酒,步子趔趄的很,左一步,右一晃。王秀全赶紧着在一旁扶着沈越,对吉祥道:“瞧着十王爷这模样是醉得不清。从德章宫到碧霞居可还有段路程,夜里风有大,十王爷这吹了风,怕是要落下头痛的毛病,要不吉祥公公您先赶回去让允嬷嬷给准备着醒酒的汤,奴才送十王爷回去?”
吉祥迟疑着,正要说允嬷嬷定会一早就准备了醒酒汤等着主子爷回去,却见沈越朝他使了个眼色,他便赶紧应下道:“那就劳烦王公公了,奴才这就赶紧回碧霞居里让允嬷嬷准备着。”说罢,就飞快的往碧霞居的方向跑去。
沈越虽是醉了,却未醉得迷糊,心想沈洛特意让王秀全送他,必定有诈,所以才故意将吉祥支走,他倒要看看沈洛到底是要用什么法子来对付他。王秀全倒是一直扶着他走着,也并未使出手段来。慢慢的,沈越发觉这条路不是去碧霞居的路,从长忆宫过去,在往里走,是菀澜轩,孔美人住的地儿。接着,沈越发觉身上正慢慢升起一股莫名的燥热来。
他伸手扯了扯衣袍,浓重的喘息了好几口,脑子里开始浮现宋云程的面容来,一笑一颦,镇定安静。他的口开始发干,汗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滴去,王秀全带着他快步的往菀澜轩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