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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座欢颜,衣冠胜雪。
从平民布衣穷酸小子到身份显赫才华傲人的李大人的关门弟子,这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金鲤的座位虽然靠后,却已然成为了被关注的焦点。不断地有人走过来与他敬酒,不断地有人走过来与他攀谈,更有甚的,直接开口问他可曾婚配。
金鲤素来极为厌恶就应付这些人际,所以只是敷衍地应着,只觉头疼无比。好容易在一队娇艳舞姬翩然上场之时,金鲤悄悄地溜了出来,一个人慢慢地走到稍安静些的地方透了透气。
“鲤儿。”低低的一声呼唤,让金鲤的反映突然间出现顾片刻的停滞。
自从,那个爱赌又嗜酒的爹去世以后,就再没有一个男人会唤他“鲤儿”。金鲤缓缓地回过头,瞧见的,却是那一袭青碧色长衫的李大人正负手站在金鲤的身后。这李大人因多喝了几杯而面颊微红,长眉垂至眼角,几缕墨髯垂在胸前,一派出尘文人气质。金鲤急忙躬身行礼,却被李大人一把扶住了。
“不必如此多礼。”李大人笑呵呵地道,“老夫平素里便高看你这个孩子一眼,虽然出身贫寒,却从来不会卑躬屈膝,一身傲骨而又才华横溢。身为男儿,便当如此。况且你我有缘,现在既然已经是师徒,便如一家人,再不必遵那寻常的礼法。”
金鲤的心中微微一暖,只是点头称是。
“鲤儿,你有心事?”李大人问道。
金鲤怔了怔,抬头,却瞧见李大人微笑道:“要知道老夫虽然老了,可是却还没有到呆傻的地步。老夫收了你做关门弟子,你却连笑也没有笑出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来,换是换成旁人,恐怕要高兴得大笑了罢?”
“学生惭愧。”金鲤的脸攸地红了。
“哈哈,无妨无妨,”李大人拜了拜手,笑道,“人都道,寒门出将相,普通人家出人才。鲤儿你自然一股风流气度,心智却似是比一般同龄的孩子都要成熟。每每老夫看着你,都觉得你成熟得紧,处事言谈都更为沉稳。这样的成熟,恐怕也多是生活磨练的结果罢?”
人都道,人活一世,只盼有个知己。想金鲤所生活的这十四年里,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所有的人都被他的美貌所迷,从来没有人想要直接的走近他。女子,无论年龄大小,看到他的脸都会像吃了迷药般痴痴傻傻地追着自己跑。而男子……正常的男人都妒忌金鲤,不正常的男人都像女人一样动不动就想要色诱他,动不动就想要把他揽在怀里蹂躏。
所以金鲤一直一直都像一只刺猬,张开浑身的硬刺想要保护自己。从来,都不会轻易地与人走近。况且,金鲤读书上学的每一分钱,都是姐姐金粼儿一点一点赚来,一滴一滴攒起来的。他没有钱去与人相交,更不想用姐姐攒来给他读书的钱去结交他人。所以金鲤就这样一直一直的,一个人走过来。习惯了一个人思考,习惯了如何去稳妥地处理一切事情而不给金粼儿添麻烦。
这就是金鲤全部的人生。
金鲤轻轻地张了张嘴巴,终还是紧紧地闭上了。
“说罢,孩子,你有甚么心事?”李大人问。
说心里话,金鲤刚刚被李大人收为关门弟子,这本身便是最大的荣幸,金鲤在这个时候提出来他的要求是非常不合适的。只是,想到金粼儿那满是伤痕的手,金鲤的心里便止不住的一阵疼痛。
所以这会子的金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咦,鲤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李大人吃了一应该,急忙去扶金鲤。金鲤却只是摇头,跪地不肯起身,颤声道,“恩师,学生今日原是想要求您一件事情的。”
“老夫早就猜到了。”李大人见金鲤不肯起来,便也不勉强,只是捻了捻胡子,道,“你其实完全可以随便画上个甚么画儿,或者写点书法献给老夫的。老夫一样会赞叹你的书法,与绘画,因为像你这般年纪轻轻便有此才华的人并不多见。然而你却这样巧花心思的画这样的画来哄老夫开心,除了你想要攀附老公这棵大树,想必便是有事求于老夫罢?”
金鲤被李大人说得面颊微红,不好意思道:“为恩情作画果真是学生的真心,只不过有事相求,倒也是真的……”
“哈哈,好,好好好。”李大人似乎为自己能够拆穿金鲤的小心计而十分得意,心情超好,说起话来也是想法的豪迈,“说吧,有甚么事情,只要是老夫能办到的,就绝对不会拖延。”
“多谢恩师!”金鲤喜得拜了一拜,方道,“如您所知,学生家境贫寒。学生上有两个姐姐,父母走得都早,二姐年纪轻轻便挑起了整个家的家事。”
“一个女孩子当家?”李大人大大吃了一惊,“你的二姐,比你大几岁?”
“不多,三岁。”金鲤说着,自己都感觉心疼不已。
李大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金鲤继续道,“想我姐姐年纪轻轻便挑起持家重任,她只求能够把我送到最好的书苑,好好读书,好好上进。所以姐姐她吃了很多苦,每天要很努力的赚钱。学生我这般努力,其实实则……也是为了不负我姐姐的一片苦心和无悔付出……”
李大人的眉头微皱,目光忽闪,微微地点了点头。
“后来为了供我在‘翰林书苑’读书,她入宫去做了宫女。”金鲤说着,重重地叹息一声,“那日她唤我前去看她,乃是把她在皇宫里攒下来的钱送到我的手上。可是……”
金鲤顿了顿,眼中有隐隐的泪光忽闪,喉咙也似有硬物堵着一般,让他连话也说不出。
李大人体贴地拍了拍金鲤的肩膀,心中对这个小小少年更增加了几分的好感。
“那一天,我瞧见姐姐的手……上面尽是伤痕……”金鲤实在说不下去了,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调节好了的,却还是……他别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问她是不是在宫里做粗使的工作,她只骗我说不是。可是那种伤痕,又如何不是因劳碌而成的?想我金家,虽然远不如京城大户人家富裕,可是到底是书香门弟。我姐姐又得了娘的真传懂得诊脉看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里做过这些粗使的活计?她做这样的粗使工作赚来的钱……我又岂能花得舒心!”
金鲤说着,用力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努力地平息着心中起伏的强烈情感。而李大人则站在那里,手捻着胡须,目光忽明忽暗,不知在思量些甚么。
“鲤儿,你说你的二姐比你大三岁?”李大人忽然问道。
“正是。”金鲤点头。
“那就是说她年方十七?”
金鲤再点头。
“你二姐,却又是怎样性情的一个人?”李大人再次问道。
“这……”金鲤沉吟着,却犹豫着没有说。
“鲤儿,你可要据实告诉老夫,否则,老夫也帮不到你。”李大人板起脸来说道。
“是。”金鲤点头,道,“我姐姐名唤金粼儿,性情活泼爱笑,行事却极为稳妥。我们金家本是外来之户,我爹又死得早,我娘一个人本就不易。况且穷山恶水出刁民,那些锦镇的小民们个个儿想占我们孤儿寡妇的便宜。我姐姐平素里护家护得厉害,又精于算计,那些小民们……竟是没有一个能占得上我家便宜的。当然我姐姐并不是一门心思只占人便宜的市侩小民……”
“好!”李大人突然欣喜地叫道,“非常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