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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青筎对裴风当然没有什么异样的情愫,有的……只是惧怕和敬畏。
但她终究是女孩子,而且是真正众星捧月,一直都被男人视为女神的存在。
同样是姿容绝世的大美女,她自认外在条件完全不比柯柔逊色,家世财势、武道修为、心智情商这些更是远超柯柔,可裴风对她和对柯柔的态度……完全是天差地别!
他视柯柔为绝世珍宝,温柔以待,视她为尘埃、灰烬、蝼蚁,连一丝一毫男人对女人那种欣赏的感觉都没有——!
对自恃极高,心气孤傲的方青筎来说,这简直是雷殛般的冲击,是她根本无法接受的!
就在这时,裴风淡漠的声音蓦然在她脑海中响起:“在柯柔面前,注意你的言辞。好好扮演好你的身份,如果说错一个字……你应该知道后果,方青筎。”
方青筎牙齿咬得咯吱作响,面上却不敢显露出丝毫的违逆之意。
伴君如伴虎,这一刻……她似乎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真义。
就算心里极为失落,难以平复,但她毕竟不是一般的女子。
很快,调整好心态,她深吸了一口气,笑吟吟地和母亲方华一起朝柯柔走去了。
双方简单寒暄了几句,裴风就切入正题了。
言简意赅,直指本意,“盘古斧”三字一出,聂沧海、李音兰、狐娘、柯柔四人全都怔住了。
“盘古斧?”
聂沧海第一次显现出如此激动的神情,气浪如海,破空之音骤起,他瞬息间便掠到了裴风面前,一字一句沉声道:“裴风,你说的可是传说中开天辟地,衍化世界的盘古斧——?!”
“是,不过听我把话说完。”
裴风缓缓说道:“这峨眉金顶之下镇压着的……只是盘古斧的七块碎片之一。”
说到这里,他微一沉吟,神情凝重道:“不过就算只是七块碎片之一,此物……恐怕也有毁天灭地之威,绝不是你我所能降服的。”
聂沧海眼中寒芒凛冽,冷声道:“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就算真的是盘古开天辟地的盘古斧,区区一块残破碎片罢了,当真连你我二人联手都拿不下?”
“我素来不信邪,只信我的拳头!金顶就在眼前,我现在就推倒金顶,看看究竟这盘古斧碎片究竟是不是像你说的那般,有毁天灭地之威!”
裴风双眼微微一眯缝,眸中银芒一闪而逝。
这一刻,他看到了聂沧海的绝世豪情和凌天心性,却也看到了他的弱点——眼界所限,境界所限,终究还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真正的上古神兵是为何物……
“聂沧海,我知道你是一代军神,豪志凌云,俯瞰天下,但你终究五十未到,便是一生尽学,也所知有限。”
“我也不与你争辩对错,更不与你细说盘古斧的神威究竟何如——要见盘古斧碎片,须得推倒金顶……你且试试,以你如今元婴境巅峰的修为,能不能独力撼动这峨眉金顶。”
金顶有普贤菩萨佛念守护,镇压的是盘古斧碎片,凭借自己的见识和推测,裴风大概对普贤菩萨所谓的“佛念守护”是何等程度的大神通心中有些了然。
无论普贤菩萨如今是生是死,这“佛念守护”……都绝不是那么容易破开的!
而且,在他看来,方华所说的“镇压”其实并不恰当。
普贤当年不敢亲取,只敢施法镇压,除了仙临凡间受凡间天地法则压制这个原因之外,应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普贤恐怕也镇压不了盘古斧碎片,只能令它“沉眠”,陷入某种与世隔绝,无感无念的状态,否则……既然都能“镇压”,何不下凡亲取?
就算会付出极大代价,比起留它在凡间来说,将盘古斧碎片取回仙界也一定是个更好的选择!
“你的意思……是我撼动不了这区区峨眉金顶?”
聂沧海神情肃然,声音冷厉。
裴风淡淡一笑,也不答话,扬手一示意,随即一把揽住了柯柔的腰,飘然飞起。
“众人后退千米,以免误伤。”
……
“军神”聂沧海硬撼峨眉金顶,这样的一幕,谁也没想过会见到,但今天……在场诸人却真的见到了。
《龙象混元诀》,大开大阖,以力破法,堪称是世间第一刚猛的功法。
以聂沧海如今的实力境界,摧山断海都不在话下,可是……一炷香的时辰过去了,漫天嘶啸的龙象之力下,金顶却依旧巍然矗立,始终不倒!
不仅不倒,随着聂沧海排山倒海般的攻势之下,金顶四周氤氲萦绕的淡金色佛光愈来愈盛了!
这峨眉金顶散发出来的佛光……聂沧海还是头一次遇到,不知为何,居然隐隐蕴着一种浩瀚噬化之力,神妙莫测,竟能将龙象之力化解为无形!
久攻不下,聂沧海震怒了!
“龙象三昧!焚尽诸天——!”
他终于使出了龙象三昧!
三昧真火一出,焚尽万物,他是要将这峨眉金顶焚为灰烬!
三昧真火……本就不是凡间之火,是仙界神火。
七彩琉璃色的三昧真火一现世,所有人都以为大势已成,金顶将毁,谁知道……异象陡生,三昧真火焚烧之下,金顶瞬间佛光万丈,刺耳而强烈的金光普照八方,光华之刺眼,饶是裴风都瞬间挡在了柯柔身前,眉头微皱,闭上了双眼。
几乎就在佛光普照的一瞬间,一个宁静祥和,仿佛来自九天之外的声音……蓦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脑海之中!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相有体无,不得妄念,还不退开——”
这声音一出,裴风神情骤变!
他明明站在悬崖边,却不知为何,竟突然有了一种悬立虚无,无处着力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身处无尽虚空之中,明明身有万斤之力,却轰出无果,什么都打不到,什么都破不了,尽皆湮灭于寂静虚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