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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着,便是裤子,一件一件毫不客气的往赵樽坐的位置甩,直到一个“眼罩”落在他的腿上,一条湿漉漉的“防弹裤”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她才笑嘻嘻地露出一个头在水面上,哈哈大笑。
“外头候着去吧?等姑娘我洗完了再出来找你算账。”
如此大胆的人,除了夏初七,估计也难找几个了。
热气腾腾的汤泉里,雾气袅袅,她哼哼唧唧地说完,也看不清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川脸到底有多黑有多难看,只一个哼着小曲儿,再没有了别扭的感觉,完全被这泡澡的舒服给掳获了身心。
“羡慕嫉妒恨啊!你这王爷做得真是太美妙了。要是我能每天泡一次澡,早晚也能变成杨玉环赵飞燕。对了,我说爷,可以搞到牛奶么?每天给我来一池牛奶浴,楚七我泡上三年,大概也能肌肤赛雪,牛奶般嫩白了,啧啧,爽啊!”
她舒舒服服的说着,一声接一声的叹息。
她从没有这么舒坦的洗过身子,虽然这水是赵樽泡过的,稍稍膈应了那么一点点,好在他天天洗身子也不脏,只是这种与人共浴的感觉,让她的肌肤比寻常更热了几分。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她倏地睁开眼球,从销魂的汤泉浴中反应了过来。
“喂,我没有衣服穿,来一件儿。”
赵樽不回答。
她一个人在池子里游来游去,又喊,“爷,找一套干净衣服给我呗。”
那人还是没有反应,她郁闷地瞪了过去,“十两。”
很明显,他看不上。
“二十两。”
他还是没有反应。
“三十两,不能更多了,再给你我都没有啦。”
那货也不说话,缓缓地起身,绕过照壁出去,不多一会儿,高大颀长的身影才又绕了回来,手上拿着一件月白色的寝衣,在她面前一点一点地展开,恶趣味儿地看她。
“上来,爷侍候你穿。”
脸上扭曲的抽了抽,夏初七腻歪歪的笑。
“男女授受不亲,不太好吧,爷,您把袍子放在那里就好。”
“爷难得侍候人,你可别扫了爷的兴致。”
“咳咳,我不习惯在男的面前光屁屁。那样太不雅观。”
“放心,爷没把你当女人——”
低低“靠”了一声,夏初七冒在水面上那颗脑袋,因为怒气显得十分滑稽。
“那你还来亲我?难不成你喜欢男人?”
赵樽眼睛一眯,放下袍子坐在椅子上,“不想起来?那便泡着!”
这个渣货啊!
一本正经地耍完流氓,还要诓她的银子!
恨恨地想着,夏初七觉得在他面前不能丢了脸子,就冲他先前离开浴池的举动,她敢断定他不会真的怎么着她,她越是表现得紧张,这货才会玩得越是有意思,她若真不要脸了,他说不定直接就闪人了。念头入脑,她邪恶地扯了扯嘴角,一眯眼,比他还无赖了。
“行,那我起来了。我数三声,我真起来了啊?”
赵樽高冷雍容的脸绷着,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一!”
“二!”
“三——!”
夏初七喊完“三”字,掬了一把水泼向他,作势欲从水底跃起,可水泼过去了,却愣是没有见他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身姿依旧风华无双,眼睛仍是一瞬不瞬。
娘也!她暗地里叫了声苦,又缩回水下。
“好了好了,咱不开玩笑了。爷,您行行好,就高抬贵手吧?”
慢慢悠悠的看着她,赵樽目光在烛光下明明暗暗,也不知道他究竟想了些什么,稍稍顿了片刻,仍是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又一个人绕出了照壁。
走了!
夏初七松了一口气。等她从水里起来,穿好衣服出去的时候,那货正斜斜地倚在瑞兽石椅上,一张冠绝古今的俊脸,那撩人夺魄的身姿,看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阿七,替爷揉揉头。”
旑旎心思都因他这一句话散开,夏初七擦拭着头发走过去。
“头又痛了?”
“见到你,爷就头痛。”
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夏初七走到他身后,手指搭在他头上,先拿绒巾替他擦了会儿头发,等半干了,才一边儿慢悠悠的替他揉着,一边儿又想着吹风的事儿。
“赵樽,我觉得你应该有条件可以弄一个烘干机,用银骨炭就成,有了它,洗了澡就可以把头发快速地烤干,尤其是冬天,总湿着头发,对头不好。”
“烘干机?”
赵樽慢悠悠地问了问,并没有接下去,只阖着双眼,由她一双小手按了一会儿,才低低说了一声“可以了”,逮了她的手拽到面前,在她不解的目光里,一下子搂了她的腰,按坐在自家身上,昂着头问她。
“楚七,你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
“可愿随了爷去北平府?”
夏初七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不去北平府,我要留在京师。”
他没有意外于她的回答,只揽了她的身子,迅速翻身压在石椅上。
“若爷现在便要了你?”
耳朵“嗡”了一声儿,看着他冷冰冰的脸,夏初七实话实说。
“先不说没有这种可能,就算有,我也不会去。”
他面色微冷,低头咬上她的耳垂,“混账!”
吃痛地呻吟一声儿,夏初七瞪大眼睛,想要出口的话被他堵在了嘴里,双脚上下扑腾着,一张脸被他吻得像猴子的屁屁般红润。可任她怎么挣扎,那人却不管不顾,越来越不规矩的动作,急得她喉咙干哑着,觉得自个儿快疯了,疯了。
“赵樽!你听我说——”
“说。”他嘶哑的声线,带着野兽似的危险攻击力。
她撑在他压迫力十足的胸膛上,停顿了。
她很想大声的质问他,“你能在过了今晚之后,只有我一个女人吗?你能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我进门吗?你能光明正大的告诉天下人,我是你的妻子,也是唯一的妻子吗?你能为了我拒绝皇帝的指婚,拒绝娶一个哪怕只是名义上的王妃吗?你能为了我,把府里那些乱七八糟用来平衡朝堂关系的如夫人都撵出府邸吗?你能吗?你不能。如果你不能,麻烦你停手。”
可惜,她如果这么说了,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他一定只会觉得她脑子失常了。
狠狠咽了咽口水,她用一种极轻松的语气,调侃般笑了。
“爷,有一个事我忘记告诉你了。我今儿回府的时候,被你那些小妾们搞得头痛,又发现她们爱你都爱到心坎儿里了,为了得到你,什么缺德的损招都使得出来。你是晓得的,我楚七这个人吧,为人善良仗义医德无双,为了免得你一失足成千古恨,在先前为你煎熬的汤药里,加入了一种叫做‘相思损’的药物。”
“相思损?”
赵樽黑眸深深,盯着她良久不动。
夏初七扭了扭身子,眼神躲闪着,莞尔一笑,“用那药沐浴,得禁房事一个月。”
他没有说话,那眸子里凉气深深。
“不要怕,那药虽是虎狼之药,可对身体却没有什么影响。只不过,服药后的一月内,若与妇人行了房,便会精泄暴阳,从此房事不举。”见他的冷脸越来越黑,夏初七笑眯眯地捅了捅他的肩膀,“甭生气嘛。一个月而已,小事儿。难道说是你……现在就想收用了哪一房如夫人?那实在不好意思了,再熬上一个月吧?”
“楚七——”
赵樽一字一顿,低低怒叱。
那日沐浴的事情之后,夏初七再没有见过赵樽。
虽然她还是在承德院的耳房里住着,与他也算得上在同一个屋檐下,可偏生作息不太同步。她还未起床的时候,他已经起身上朝了。她晚间歇下来了,他才顶着风雪回来。
他的情况,她都是从大嘴巴的梅子那里听来的。
据说,从蜀中拔营的金卫军已经陆续还朝,纷纷往京畿地区的三大营驻扎,他正日理万机的料理军务。另外,因他得胜回朝,日日都有宴请,根本就抽不开身。
但夏初七晓得并非如此。
那货是真的生气了,在听说她给他下了那种药之后。
但凡是一个正常男人,都会介意那方面的问题,赵樽又岂能例外?
当然,那什么“相思损”全是她虚构的。
世间上哪有泡过澡之后,就再也不能行房,一行房就会阳痿不举的神药?那也太扯了。按理来说,依赵樽的智商,不应该相信才对,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曾经有过的“医疗壮举”唬住了他,他没有来问过解药,也没有再来找她,像是完全当她不存在一般。
她心知肚明,却也不急不恼。
既然两个人说好三年之约,那她就得遵守。
他不来找她麻烦的日子,她照样儿过得逍遥。
白日去良医所里蹲点儿,看那些医疗典籍,晚间就在耳房里琢磨自个儿的事,与李邈聊聊天,顺便等待着那放出去的风声得到回应,日子也过得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