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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恐惧，戚总的命令
接通电话，是医院打来的。
“戚先生，您的太太晕厥在街上，被人送来了XX医院，请您尽快过来办理住院手续吧。”电话里头，响起医院前台小姐甜美的嗓音。
这个电话，无疑是童菡给她的。毕竟，童菡只记得戚锦川的电话，而她想依靠的也唯独他。
戚锦川沉默不语，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令人无端发冷。
良久后，他冷声问道：“孩子还在吗？”
倘若孩子不在，她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医院前台小姐一愣，似乎未曾接待过这般阴冷凉薄的家属。
“说。”戚锦川面色不虞，凤目幽暗锋利，威严霸冷地命令道。
隔空下，医院前台小姐不禁浑身战栗，连忙迅速翻阅病人病历，战战兢兢地回答：“在，在，病人和腹中胎儿都平安无事。”
戚锦川面无表情，冷漠地挂断电话，暗中毫无发觉的略松一口气。
伟岸颀长的身影微依靠在矜贵的檀木办公桌侧，眸色森寒无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淡淡地注视着窗外，又似透过那里，要见到什么。
一个小时后，戚家专属家庭医生与国际著名的妇产专家出现在医院内，身后推送着国际上最精湛的检查器材，一行人浩浩汤汤的，排场十分庞大。
院长早已在门口接待，连忙将他们迎接入童菡所在的高级病房。
抵达病房，专家与杨医生便开始为童菡做紧密的检查，林阳等人被清出病房。室内，只留下戚家派来的人。
童菡躺在床上，仰起小脑袋，水灵双眸夹裹着期待，在稳而不乱的人群中寻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可进进出出的人中，始终都没有那个人。
“杨医生，锦川……知道我在医院吗？”童菡不认识他们，眼角在他们手中冰冷的仪器上掠过，心头抖了几下，她抬手扯住杨医生的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杨医生眼睑微垂，低声回答：“公司有重要会议，戚总没法抽空前来。这位是国际权威妇产科专家，童小姐不必担心，他们会照顾好宝宝。”
话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童菡的健康。
童菡眨眨眼，失落地松开衣角，平躺回床上，双眸看着他们拿着冰冷的管与针头靠近，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恐惧。
杨医生在旁侧安抚，句句不离她腹中的胎儿。童菡紧咬樱唇，把视线挪到平坦的小腹上，姣好的面容上逐渐晕开柔和的笑容。
宝宝，妈妈好害怕，不过有你在，妈妈会很坚强的。爸爸很忙，才没有时间来看宝宝，但妈妈想，他知道我们有宝宝，应该是很高兴的。
国际专家要给童菡做全身彻底的检查，但母体太弱，商量之下，便给童菡打了适量的麻药。
童菡眼皮越发沉，逐渐陷入黑暗，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感。
“什么，童童身体情况不佳，我反对她出院！”病房内，林阳听到杨医生与那位国际专家准备带童菡走，温和的男人第一次显露出阴沉的面色。
“林医生，童小姐是我们负责的病人，请你不要插手此事。戚总的命令，不是你能阻拦的。”杨医生冷声道，抬手示意手下将童菡推出去。
病床上，童菡害怕地缩成一团，黑白分明的两只眸子不安地看着靠近自己的人，眼角有泪水溢出。
林阳眉头狠皱，见到他们野蛮，完全不听劝告，心下一横，愤怒地将他们推出病房。
“林医生，你在做什么？”院长站在病房外，见到林阳将医院的贵客给赶出来，顿时傻眼。
“嘭”林阳大力关上房门，重重落锁，不让他们再进来。
林阳走到病床边，抬手轻柔抚摸着床上瑟瑟发抖的女孩，眼中怜惜又心疼，柔声哄道：“童童不怕，我已经把坏人赶走了，他们不会伤害到你的。”
当知道他们给童童检查身体用的药物后，林阳彻底爆发。那些药对胎儿在母体健康成长有利，可对怀孕的女人是禁药，旦凡出现排斥症状，稍微不慎处理，都会造成一尸两命。
他们究竟是谁，为什么全然不顾童童的安危，一味地抱住孩子？
“童童，你认识他们吗？”林阳安抚着童菡，神色晦暗不明。
童菡点点头，又摇头，她只认识杨医生，其他的都未曾见过。小脸发白，浑身因用药而发麻的迹象还没退步，她难受的咬紧唇瓣。
“童童，告诉我，你这几年都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怀孕，为什么会晕厥在路上？”还有你为什么会听不见……
林阳焦灼的一连朝童菡扔出好几个问题，他急迫的想知道自己不在她身边的这些年间，她究竟经历过什么事情？
林阳心痛，他的女孩才二十岁，身体又虚弱，根本承受不住孕育一个孩子，他不敢想象究竟是多么残暴的男人，才能狠心地对童童下手。
“我……我……”童菡想解释，又被林阳此刻阴霾的脸色给吓到，在心头压抑的哀愁与恐惧张挤下，慌张失措，不禁哭出声，豆大的泪珠颗颗顺着完美的脸颊滑落，砸落到大手上，炙热的温度几乎要烫伤他的肌肤和心。
“童童，我不逼你，别哭。”林阳痛恨自己，心痛地看着伤心哭泣的女孩，抬手轻柔拭去她脸上的水珠，却越抹越多，让他愈发焦急与懊恼。
病房外的长廊上站着一排人，杨医生见状，唯有联系戚锦川。
宽敞的办公室内，戚锦川手握着烫金钢笔，却久久没有动笔，锋利阴寒的双目若有若无地盯着桌上的电话，神色冷峻，深不可测。
突然，电话响起，他眼底划过一抹暗光，大手迅速地拿起话筒。
“戚总，童小姐的主治医师不同意办理出院手续，我们没办法带走童小姐，您看要怎么办？”杨医生恭敬问道，医院规定，没有主治医师允许，病人不能擅自离开，他们也无法带走人。
戚锦川薄唇抿起，削薄如刀刃的两片唇瓣似随刻能收割人命，寒声道：“原地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