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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宸妃八面玲珑，就算现在很不喜欢顾怜月，可她也懂得如何捋顺皇帝的毛。
她展颜笑道。
“老夫人啊，咱们玄叶王朝以法治天下，邵尚书做事一贯认真仔细，今日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请二小姐去喝喝茶，不知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奴才传话，怎么还惊动了老夫人过来呢？”
事已至此，皇族是不可能为了刘福一个小小命案而和皇商赵莫氏结下梁子的。
能卖她个面子就卖，这都是小事。
赵莫氏笑着鞠躬，目光中闪烁着精锐的光芒。
“民妇谢圣上和娘娘抬爱，其实民妇这一趟进宫不光是为了徇私。”
“上半年赵家铺子派去西边贩卖茶叶，并且带回了许多上好的貂裘大衣，民妇感念宫里各位娘娘平素的厚爱，这就送了来，葭月。”
“是，祖母，稍后我会派人送到各个宫里去。”
赵葭月的声音恬静甜美。
顾璎婠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这个赵葭月。
这个小美人看起来好像乖巧无害，可她那双娇俏的眼睛但凡抬起来，便是看向皇帝的。
顾璎婠心中冷笑，赵家的爪子看来伸得挺远的。
她印象中，前世里她只见过赵葭月一次，没什么了解。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葭月姑娘不简单。
皇后和柳宸妃的脸色自然是越来越和悦，皇后道了句。
“老夫人真是客气。”
顾怜月松了口气，抹了抹脸上的泪珠，悻悻地退到了赵莫氏身后。
此刻她也不想再和顾焕之为伍，两相比较，还是赵家比较可靠。
皇帝又道。
“这些年来京陵皇商的买卖越做越大，赵家为首，连年纳税捐饷，善待流离失所的百姓，堪称商人之典范！”
赵莫氏连声道。
“商人之本分所在，典范二字，赵家受之有愧。”
“老夫人自谦了，今年户部盘查账目，赵家名下全部产业纳税总额是最大的。”
“不光如此，赵莫老夫人还动员其他大户积极纳税，若非赵家的帮助，只怕臣今日无颜站在这里朝见圣上，臣斗胆为赵家向圣上求些封赏，以表彰这个商户模范。”
这说话的人是户部尚书，柳赋。
柳赋是柳宸妃的哥哥，方才瞧见柳宸妃给自己递眼色，这才来恭维赵莫氏的。
他任职户部，与这些商人多有利益往来，眼下正是和赵家交好的时机。
柳宸妃自然也要卖这个情面。
“老夫人年事已高，却事事操心，为国为民谋福，这样的人不赏，那还有谁配得到赏赐呢？”
赵家给国库里添银两，皇帝怎么能不高兴？
一点封赏若能收买了赵莫氏的心，皇帝自然是愿意做的。
“柳卿所言，正是朕心中所想，老夫人，这次的封赏索性由你来求，你想求些什么？”
赵莫氏不卑不亢，行了一礼拜谢之后，她那双如鹰般锐利又深邃的眼睛扫过全场。
看到顾璎婠时略带了几分骇人的轻蔑。
最终扫过顾焕之，便收回目光，浅浅一拜。
“民妇什么都不缺，若真有所求，不过是为了子孙后代。”
“民妇早年丧子，唯余一女赵月以姨娘身份嫁入顾侯府，民妇知道已故的侯府大夫人是皇后族妹，身份尊贵，我赵家不敢与之争辉。”
“可民妇的女儿多年来生儿育女，管理家宅，无一不亲力亲为，任劳任怨，民妇心疼不已，只为女儿求一个平妻之位，民妇百年之后也好向祖宗交代。”
顾璎婠冷冷看向赵莫氏，她真大胆，竟敢为赵姨娘求平妻之位！
已故侯府大夫人……
再度提起这旧事旧人，皇帝叶书的心中仍掀起一阵惊涛巨浪，赵家的女儿算什么东西，想和乔明萱坐在同样的位置？
就算她死了又怎么样……
不可以！
一贯会看皇帝脸色的皇后和柳宸妃自然有所觉察。
可皇后和皇帝一样，那颗心不只容得下私，更容得下玄叶王朝这江山！
她笑容镇定。
“圣上，还以为老夫人要求个什么，不过是个虚名，明萱善良懂事，如果她知道现在的情况，也一定会愿意的。”
皇后这是在着力提醒皇帝，不要只顾及私情。
平妻或者正妻，不过是个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虚名罢了。
乔明萱死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明萱……
顾璎婠那一双清冷的眸子望着皇后，皇后怎么能这么亲昵地叫出她母亲的名字？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母亲那么年轻就香消玉殒？
单凭赵姨娘的慢毒吗？
不，她不能全信。
她隐约觉得，她母亲和皇帝皇后之间有些隐晦的关系。
皇帝缓缓扯出一个笑容。
“不过是件小事，选个好日子抬了平妻便是，依朕看，侯府抬平妻也非小事，两个月的时间好好准备，元日之后再行操办吧，顾侯，你看如何？”
顾焕之早有抬赵姨娘为平妻之意，可一直碍于乔明萱的事，所以没有这样做。
乔明萱对顾家的影响该怎么说呢，就说这死了之后的事吧。
就算她死了，这侯府上下都有所忌惮，这以后恐怕就更要忌惮乔明萱留下的女儿了。
“隆恩圣眷，臣谢过圣上。”
这一次，就因为赵莫氏的出现，顾璎婠设下的棋局都被打乱，这着实让她感到遗憾。
不过也没什么。
她早就想过，就算顾怜月今天被带走，那个耿直的邵仲和也不会让顾怜月蒙受冤屈，迟早会查出来这件事与顾怜月无关。
她想让顾怜月放不出来那都是后招。
顾璎婠暗暗叹了口气，正准备随大家一同下去，皇帝却是出乎人意料地叫住了她。
“顾家姑娘，璎婠是吗？”
顾璎婠站定，有礼回道。
“圣上，臣女在。”
皇帝看着她，目光中似乎含着某种特别的情绪，无奈，怜惜。
“你母亲在世时，常到太后面前走动，很得太后喜爱，她过世了，朕也没有关心过你，如今你们府上就要添平妻了，你这个嫡长女与有荣焉，不想求点什么？”
这么浅显的话，顾璎婠自然听出来了。
皇帝好像对她的母亲抱有别样的感情，赵姨娘要扶为平妻，皇帝这就心疼她这个自幼丧母的嫡长女了吗？
【作者题外话】：新一天的第一个点发文，有没有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