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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对警察的认知,英姿飒爽,趾高气扬,走路都带着风,是我这种在学校都没有存在感的女生想也不敢想的风光,然而当我二十一岁这年遇到温兆腾,警察在我眼中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波澜壮阔。
波澜壮阔的气场,肌肉,和…三角地带。
我红着脸惊叫一声,指着他毫无遮掩的胯部,“你有病吗?”
他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什么病。”
“你在女人面前脱内裤,你是暴露狂吗?”
他蹙眉,“我让你留下了吗。”
我指了指我的办公桌,“你能不能有一个意识我和你在一起工作,你做什么之前考虑一下我会不会看到。”
他反问我为什么要考虑,生活秘书包括老板的避孕套尺码都必须知道,关键时刻还要送到房间,你什么都可以看到这是我给你的特权。
我鼓着胸脯吹胡子瞪眼,真是无理搅三分。
他转过身面朝我,径直走到衣柜前拿内裤,我把他正面的每一寸都看得一清二楚,我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团火包围住燃烧,烫得我站都站不稳,我闭着眼睛让他快一点,他穿好之后对我的抗拒和紧张很好笑做出了评判,“阮秘书,我充分肯定在你的思想里你不是女人。否则你此时应该是急不可待冲过来,抱住我做出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毕竟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像我这样,修剪整齐没有异味,而且外观看上去非常有技术含量。”
我试探着睁开眼,透过五指缝隙看向房间,温兆腾已经穿好了裤子站在我面前,距离我不过半臂距离,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我都不知道,我被他蓬勃发胀的胸肌刺得眼睛一红,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你走路没有声音吗。”
“常年办案,很多时候需要从背后伏击敌人,如果像阮秘书一边走路一边放炮,我死八百回了。”
我没有理会他贫嘴,抬起手腕非常冷漠指了指表盘上显示的时间,“还有一分钟会议开始。温总在我做生活秘书第一天就迟到,底下职员怎样评价我,温总这是给我拉仇恨吗?”
他抻着懒腰打了个哈欠,“阮秘书,针对刚才那一幕,你没有想说的吗。”
“我应该说什么,温总身材好,还是器大?”
他非常惊喜挑了挑眉,“这都看到了,阮秘书这只纯情小白兔,看来也藏着一副颇为色情的真面目,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而已,我对我之后的人身安全,产生了怀疑和恐惧。”
我朝前探身,压住他赤裸灼热的胸膛,我收敛起他口中纯情白兔的惊慌和仓皇,露出云淡风轻老谋深算的表情,“温总都没有勃起,我怎么知道大不大。”
他脸上的玩味一点点转变为一丝更为轻佻的笑容,“阮秘书刺激它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我垂下眼眸扫了他裆部一眼,“怎么刺激。”
温兆腾盯着我涂抹了唇蜜的嫣红的嘴,“都可以,手是最基本入门,不过效果略差,嘴唇一击制敌,按照我的身体素质,一秒钟就会有所反应。”
他手指在我唇上轻轻一抹,唇蜜沿着嘴角氤氲开,有些花掉,他略带痴迷看着那道艳丽的颜色,“我愿意牺牲自我,为阮秘书解惑。”
他啧啧了两声,“真是不能想象,这样绵软香浓的小嘴,会怎样刺激它,万一我收不住,惹出了祸怎么办。”
他手指从我唇角移到脸上,“阮秘书习惯用男士洗面奶吗。”
我皮笑肉不笑,“三十秒。”
他很不满我此时对他完全不接招的正经,“还是之前的你可爱。”
“二十秒。”
他忽然捏住我的脸,将所有力气都倾注在指尖,我被迫随他的用力朝前奔过去,跌入他钢铁般坚硬的怀中,他舌尖舔过门牙,小声问我,“你有没有用自己做诱饵,要算计我的想法。”
我面不改色,“那如果是我,温总会上当吗。你这个位置的权贵,什么女人没见过,可能会放弃天鹅不要,吃一口鹌鹑吗?”
他眯着眼笑得意味深长,“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也许我能呢。”
他将自己的手从我脸上收回,指尖粘住一抹浓艳的唇蜜,他轻轻吻了吻,“樱桃口味,很适合你,也很诱惑我。”
温兆腾不可否认是极其有风度的男人,正经,庄重,绅士,以及骨子里渗出的狂野和霸道,这样的男人亲吻一个女人的唇印,那是非常难以抗拒的场面,然而我回应他的只有两个字,“五秒。”
他和林维止各有各的魅力,而我偏爱后者,我恋旧,也长情,更安于现状,我到华盛有自己的目的,我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做着过于不切实际的梦,在男色的蛊惑下忘掉自己初衷。有些男色碰不得,碰了也得不到,那还不如划清界限,温兆腾这么危险的人物,不是谁都有资本去掳获和降服。
他穿好西装将领带丢给我,问我会系吗。
我默不作声走到他跟前,十分娴熟而灵巧套入打结,他对着镜子看了一眼,“原来你会。”
他颇为感叹,“林维止那么精明的老狐狸,也被你骗过了。今天我路过维滨,恰好看到他从车中走出来,他的那条领带系得十分巧妙,我立刻想到出自你手。”
我忍不住大笑,“我以为他出门会自己改动,还真的系去公司了。”
“他能吗。一个枯木逢春的老男人,这样甜蜜的戏弄他怎么舍得改。”
他转过身似笑非笑凝视我,“如果阮秘书为我那样系,我也不舍得更换。”
我两只手交握置于腹部,非常郑重其事,“别的我不知道,温总到底缺什么我是知道了。”
他饶有兴味问我缺什么。
“缺爱。”
他怔了一秒,旋即笑得十分开心,“一语道破,知我者阮秘书。”
“同样枯木,可你还没有逢春,在身边其他枯木的刺激下,自然蠢蠢欲动。作为温总的生活秘书,我会尽力为您周全这件事。”
他点头,“很忠心。我的要求你知道,像你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我到华盛上班的第一天,就因为温兆腾和我单独在办公室待了半个小时而成为一剂重磅新闻,像惊雷一般在公司内炸开,一时间流言四起,我再一次领略到了职场秘闻的强大和破坏力,分明一切都是谣传,却偏偏有一股无法反驳的真实的味道。
这样的困扰令我一夕之间成了名人,在华盛的知名度以光速传播,上到高管下至清洁工,无一不知温兆腾的新任秘书好手段,以30A打败了39G,又以巧舌如簧吸引了老板的注意,从而逆袭为生活秘书,独处多时,门打开后温兆腾从头到脚连袜子都换了,阳台上多出一条刚清洗过的红色内裤,而我的唇彩也乱七八糟,像是经历了一场酣战。
我这才意识到他为什么要涂抹我的嘴唇,原来他早有预谋要将我推向风口浪尖,当所有人都在关注留意我,生活在漩涡中心的我还有机会擅自行动吗?
他为自己的怀疑和不确定挖了最稳妥的一条路。
所幸我也没有真的以为他在调戏诱惑我,不曾坠入他的男色陷阱,否则一定贻笑大方。
林维止的老谋深算我没有领教过,可温兆腾的高深莫测随便一点丢出来,就足够让我应接不暇。
这场会议进行得不算顺利,温兆腾要推翻之前已经谈妥的与维滨的合作,而董事会并不赞成,甚至提出了非常犀利的质疑,认为他公报私仇,与维滨的老总彼此敌对,就牺牲公司利益,来发泄自己的私愤。
温兆腾固执己见,根本不听从股东的建议,于是战火愈演愈烈,到了不可遏止的地步,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只能保持沉默,因为不论他怎样辩解也不会得到信服,当他和林维止博弈的宿仇摆在桌面,所有与之抗争的作法都是在报复,利用他的官权报复,利用他的商权报复,总之没有人会深思熟虑他的考量,都用非常小人之心的态度来揣测。
“温总,我们都知道,您和维滨的林总私下敌意很大,他对您有一定偏见,您对他同样也是十分偏颇,可您在市局有一切权力敌对商人,官员,甚至一些平头百姓,只要您是掌握了证据,做什么都被保护,也被认同。但是现在我们称呼您温总,而不是温局长,您是否还没有转换过来这层身份。”
旁边的股东附和说,“如果您现在是温局长,的确,林总这个人,道行很深,心也奸诈,与他合作对清正廉洁的您而言,是一种抹黑,我们支持您毁约,但您坐在这里,就是一名商人,商人的利益只有一个字,钱。任何和钱无关的,比如法律,道义,人性,品德,诸如此类的全部,都是没有意义的。商人如果天天顾及这么,赚的钱都拿出去慈善好了,自己住什么洋房,开什么豪车,吃什么法式大餐。”
我阴阳怪气打断他,“更不能包养情人,讨好二奶,在风月场所恋酒贪花,夜夜笙歌,对吗?”
股东一愣,他蹙眉看我,我笑着咧嘴,“商人是人吗?人就有自己的底线,这份底线一旦打破,可以撕咬同僚六亲不认,挪用公款中饱私囊,如果现在温总把公司掏成空壳,你们能有感知吗?他之所以还带着你们一起获利,不都是因为心中一杆道义和人情的秤吗?他可以为了钱不择手段,那么他眼中只剩下了钱,你们所说的那些没有意义的统统不存在了,诸位分红的权益都没有保障,拿什么坐在这里侃侃而谈,指手画脚?”
他们被我噎得一愣,面面相觑后一言不发。
“林维止是什么样的人,诸位心中自有评判,你们眼中他是亦正亦邪的人物,他和华盛合作期间,他是邪还是正,我们不能确定,温总与他的博弈之战刚刚拉开序幕,任何碰撞的事件都有输有赢,温总以局长的身份敢于冲锋陷阵,是因为他除了法律道义没有背负任何旁人的压力,可现在他是一个企业的领头人,他的错误决策会造成惊天动地的后果,他赌得起,诸位呢?如果你们现在立下军令状,这场合作,我们拿不到既定的利益,反而要失去一笔,我们愿意分摊,共同承担恶果,我想温总会毫不犹豫收回刚才的话。”
那名股东冷笑说这笔违约金是怎样的数字,阮秘书清楚吗?说终止就终止,这是商场,商场如战场,不是儿戏,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什么高收益不是高风险?他林维止还要继续在深城混下去,他明知道华盛温总还有另一层官员的身份,他敢算计坑害吗?
我将手里的文件交给温兆腾另一位秘书,两只手撑在桌角冷冽逼视那名股东,“能做到今天的位置,谁没有后台和筹码。温局长再厉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污点和软肋,藏得了一时,藏不住一世。倘若林维止是那么没料的人,他会和前不久落马的几个厅处级一样,在铜墙铁壁内吃窝头去了,社会地位还能凌驾于诸位之上吗?”
他们彻底哑口无言。平心而论,我不愿意华盛与维滨合作,就算温兆腾不否决,我也要千方百计阻止破坏,因为我很清楚林维止现在对温兆腾的忌惮,他不可能一辈子指望何政委,他也不是甘愿寄人篱下的弱者,他没有足够把握去制衡,便只能避其风头,温兆腾对他而言是一道霹雷,他的避雷针就是躲。
我的出现令温兆腾有一丝茫然,他不认为林维止舍得将我推向这样危险的境地,不管别人怎样看待,我跟着林维止的确衣食无忧,富贵荣华,我不需要工作,这世上也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放着男人提供的好生活不享受,出来吃苦受罪任人指使,很明显我不言不语也是有一定因果的。
在我出现之前他从没有动过停止合作的念头,他想要通过合作来加深对维滨的了解和控制,这是非常好的通道,也几乎是唯一的方式,百般谨慎的林维止,也无法伟违背商业规则拒绝自己的客户一而再的进驻和询问,言多必失,马脚总会露出,温兆腾在彻查林维止这条路上遇到了层层阻碍,他只能依靠自己的方式来扫除,这就是他为什么暂时放手深城变化莫测肮脏迂腐的官场事务,回到了看上去一片平静的商场。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揭开维滨不可告人的面纱。
而我出现后,他放弃了这条精心筹谋的路,因为他怀疑林维止比他筹谋得更精细,他不能引狼入室,终止合作顶多是让他前功尽弃,再另辟其他的路,可继续合作他也没有绝对的信心会不会被请君入瓮,反扣在一个烈火焚身的坑中。
由此可见,华盛也不是没有内幕存在,温兆腾在力保这些内幕不会被林维止挖掘到,作为钳制他撤手的筹码。
我将自己零散于脸颊的碎发拨弄到耳后,“违约金这件事,我会为温总约一个时间,尽量与维滨一方试着去谈,降低我们的损失,缩小赔付比例。这是我的任务,诸位等结果不就行了,在这里咄咄逼人能解决什么问题,能见到林维止的大驾吗?”
在我逐步处于上风的过程中,温兆腾始终沉默喝茶,直到我全部说完,在场股东也纷纷失语,他才缓慢抬起头看向我。
我从他眼中看到了非常惊愕和探究的神色,这让我恍惚察觉自己过分锋芒毕露,与从前扭转太大,而我不该这样。
我抿着嘴唇退到他身后,小声说我替你解围呢,你瞪什么眼!
他目光定格在我刚才的位置,望着空荡的地面沉吟了几秒钟,嘴角笑容绽放得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