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公司倒闭了

水沁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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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我这次去找杨泽,他却给了我一个很令人无法接受的消息。

    爸爸的病情没有得到控制,而且还有细胞转移的倾向。

    杨泽说:“叔叔的细胞转移得很快,他的身体实际上已经在强行支撑了,姜珂,我们的第一期化疗医治的方法只能宣告失败。”

    我一下子就懵了:“怎么可能,爸爸这几天能喝一碗粥了?”

    “那只是一种表像,当然,他能吃得下是好事,这样调理一段时间,只要叔叔的身体再稍微强壮起来些,我们就可以再帮他做第二期化疗。”

    化疗失败,细胞扩散,这一切意味着什么我并非不懂。

    我含泪问杨泽:“你实话告诉我,以爸爸这个情况如果再没什么好转的话,他……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杨泽看着我有些抱歉道:“大概半个月。”

    这是一个残酷得令我措手不及的答案,我当场就痛哭了起来,

    “小珂,我知道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令人无法接受,可是……可是你们为什么不早些带他来医院,也许这样叔叔还有一线生存下来的机会。”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谁知道呢,要是知道病情的话,我们也绝不会让爸爸拖得这么严重。

    接下来一整天,我独自伤心煎熬着。

    每当我走到病房里看到爸爸和妈妈轻声交谈的时候,我都会心如刀绞。

    下午七点来钟,傅廷植给我打电话,问我是否有时间陪他吃饭。

    这个时候我哪里还有心思陪他吃饭,我把爸爸的病情实况告诉了他,电话那头的傅廷植便沉默了一会儿说:“那近段时间你好好陪陪他老人家,至于医院那边,我会跟院长通电话。”

    这也许是最后的一线希望了,爸爸的病情实际上还是得看他自身的抵抗力,如果他身体不争气的话,那就算再强大的医生也只会束手无策。

    大概我和傅廷植通话不到半个小时后,吴院长就带着两个专家级医师到病房里来看过爸爸,他们仔细地研究过他的病历和检查报告,最终吴院长和杨泽说的话几乎差不多。

    他在走道上对我说:“姜小姐,目前来看,姜先生的身体情况并不乐观,只能做保守治疗,先调一下身体才能做下一步打算。”

    吴院长他们走后,我一个人坐在休息椅上摸泪水,他的到来把我最后一抹希望也给扑灭了。

    我妈从病房里出来找我,她和爸爸都觉得很奇怪,医生查房不是早上吗,怎么会是晚上,而且还是吴院长亲自来。

    “小珂,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医生说了什么?”妈妈看到我坐在休息椅上哭,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爸爸的病情真实情况我也曾经想过,是否应该告诉妈妈,也许许多人会觉得不应该告诉,这样只会令她更加伤心,可我却又觉得如果这时候都还让妈妈蒙在鼓里那多么不公平。

    因为病房上躺着的那个人可是她这辈子最亲最爱的人,如果爸爸的病情真有点什么的话,我想妈妈一定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和他说,如果妈妈错过这几天的陪伴相守,将来的日子她必定会痛苦不堪。

    我抬起泪眼把妈妈扶到休息椅上坐下,拉着她的手:“妈,无论我说了什么,你都一定要挺住。”

    妈妈点点头,她安静地听完我的话,之后抱着我哭了一场,她说哭完这一次,我再也不哭了,我要你爸爸在最后的时光里看到的只是我的笑容。

    我妈一向是个外柔内钢的女人,她有多爱爸爸我心里最清楚,接下来的日子,妈妈说,小珂,你也多陪陪你爸,有今生没有来世的父女缘分,是上天给你们的恩赐。

    谁也没料到爸爸的病情恶化比想像的还要来得气势汹汹,三天后,爸爸开始不挺的呕血,他很痛苦,无论用多好的止痛药也不能减轻半点。

    第四天,爸爸虚弱地躺在床上,他好像有话要和我说的样子,眼眶红红地看着我。

    我心里像被扎了几百刀似的疼,我拉着他的手问他:“爸,你想说什么?小珂听着。”

    “子……子城呢?”爸爸沙哑着声音问我。

    在他病情加重的这几天里面,顾子城从来没有出现过,为了爸爸,我也曾经打过电话给他,可他一次都没接。

    我只好骗爸爸道:“爸,他出国办事去了,这两天一直要急着回来看你,可是因为天气的原因飞机不能起航,也许明天就会回来。”

    爸爸闭了闭眼睛:“不要让他着急,你帮爸爸带句话给他就好。”

    “爸,你说吧,什么话,我一定带到。”

    “我只有一个愿望,让他……好好对待你和妈妈就好。”

    ……这一瞬间,我的呼吸都是窒堵的,我恨自己没有力量来挽救爸爸,更无法完成他的愿望,痛苦和自责让我泪流满面。

    就在当天下午,爸爸很安祥地离开了人世。

    妈妈当场就伤心得晕厥了过去,我却强打起精神来帮爸爸料理后事。

    这时候,有一个人默默地来到了医院。

    “姜小姐,傅总不方便来,你放心,所有事情都可以交给我,我能帮你打理得体体面面。”王自达站在我的面前,他面无表情地说话。

    ……

    两天后,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可是这平静里却多了些冷清之气。

    家里就只剩下我和妈妈两个人,虽然有心理准备,可她还是受不了打击所以在病床上躺了几天,我姨妈一直来陪着她,那天爸爸的出殡仪式上,陆清也来了,但我依然没有见到顾子城。

    因为这件事情,我和顾子城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我想我们这辈子除了签离婚协议时不得不见到他,应该永远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谁想这天晚上我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居然是顾子城。

    几天不见,他整个人憔悴得胡子拉渣,人也消瘦了不少。

    看到他,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句话不想说连忙要把门给关起来。

    “小珂,求你了,我们能不能好好谈一谈。”他连忙推门,可我依然把门给关上了,只不过顾子城却一直不死心在外面敲门:“小珂,小珂。”

    我怕影响到妈妈,只好拉开门出去:“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除非你拿离婚协议来让我签。”

    没想到顾子城一脸沮丧的样子说了句:“我就是拿协议来给你签的。”

    几天不见,他居然变得这么刚脆,这到让我暗暗吃了一惊,我说拿来看看,他把一张文件递给我,还真是离婚协议,上面的离婚理由只有一个,性格不和。

    好一个性格不和,明明是他顾子城不要脸在先。

    但这些我都不介意了,我现在想的就是快点签,好让他早日滚出我的生活。

    “原本说好的房子给你一半,可是现在不行了,房子被我抵给银行去了,小珂,这辈子要是还有能力翻身,我定会补偿你。”顾子城说了句:“撇开我们两的感情不说,爸爸去世之前我没能回来我也很难受,他老人家一直对我不错……“

    “别说了,你不配再叫他‘爸爸’这两个字。”

    我把签好字的协议递给他,至于房子的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不会分给我,所以也没有奢望过。

    “小珂,那你……保重。”顾子城看着我说了最后一句话,他的眼睛红通通的,不管是为什么,是为了爸爸,还是为了祭奠我们这可笑的婚姻。

    可是我已经不会再被他打动任何了,他流泪,也只是鳄鱼的眼泪。

    ……

    几天后,妈妈的情况开始好转,我早晚陪她出去散散步,她也开始尝试着去结交一些老年朋友,这个时候我终于可以放心地外出去找工作。

    我无意中在网上看到有一家外贸公司在招聘,当天早上就匆匆赶了过去。

    没想到来应聘的人还挺多,面试办公室门口坐着好几位才大学毕业的小姑娘,更没想到是,我居然从这堆小姑娘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丹?”周小丹正在整理她自己的简历。

    “珂姐,你也来了?”听到声音,她抬头很吃惊地看着我。

    “你怎么?”

    我不解地看着她,难道顾子城的公司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玩完了吗,否则不会连公司会计也坐在这里来找工作了。

    周小丹看了看有人不好说话,便把我拉到走道的拐角处才告诉我:“珂姐,你不知道吗,咱们的公司倒闭了。”

    “这么快?”虽然那是迟早的事,可我还是很意外只是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而已。

    “不是啊珂姐,不是这几天才倒闭的,是在你最后一次回公司大约一周后就倒闭了,顾总都气疯了,你还记得吗,那天他去了F市,后来在那边呆了三天,三天后竟然把投出去的钱带回来部份,说是公司早就抵押给银行了,把那钱还给银行后还差了一大笔。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顾总还请来一律师,当着我和那律师的面写下了一个协议,用来证实这公司是他自己的,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以后巨大的债务也只有他自己来扛。”

    我听完后一时无言,顾子城什么时候学会的良心发现。